绿沉默了好几。
凤殊一直在时光树的覆盖范围内移动,没有再为了练习轻功而一个劲儿地东奔西跑。
这两年,她的对战经验因为缺少实战,并没有感到有所长进,不过身体更加结实凉是真的,另外,除了轻功大有长进,她还将第一把亲自打磨的剑给弄好了。
鸿蒙曾经特意嘱咐绿色的云枕兽必须找到那两具贵族虫尸,并带回来给她。
她拿了其他的普通虫尸练手,大概毁了上千具骨头架子,最后才开始对那两具特殊的虫族骨头动手。
让她好笑不已的是,最开始的半个月,她压根就连划花骨头都做不到,更别折断它们了,以至于绿在一旁笑得乐不可支。
“什么外力都不借用,就凭你这双人类的手,想要跟虫族的骨头一较高低?你还是老老实实地训练吧。也许几百年后,你能够娴熟地运用你的魂力了,你就能够把它们处理成你想要的样子了。
呵呵,就连机器也不一定能够对付得聊东西,没有专门研发的切割用具,你就别做梦了。兽族有尖牙利齿,有刚硬的皮骨,这些等级高的虫族也一样,你就别吃力不讨好了。”
它的嘲笑维持不过数分钟,她使用了内力,便直接切断了一只虫脚,切口宛如机器切断的那般齐整。
当她终于找到方法,在练功的空隙,休息时间,除了睡觉,她便全神贯注在打磨虫骨这件事上。日积月累,用了快两年的时间,才终于大功告成。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材料真的很好,还是因为这是出自她自己的手,凤殊很喜欢这把剑。
剑成之日,她就从早到晚地挥剑,直到绿因为剑锋而心惊胆战,怕她劈伤它的树干或者根系而打断她的兴奋,凤殊才停了下来,又换了试手别的东西。
她还用边角料另外制作了两把刀,数十支袖箭,数十枚飞镖,上万枚细针。
于是乎,时光树附近能够肉眼可见的石头通通都遭了殃,不是被切成碎块,就是被射成窟窿,更多的还直接被轰成了粉碎。
她还在绿的指点下,去了好几处地方,专门挑了几种树皮与树干都特别难坚韧刚硬的树,最终弄掉了好几十棵的树干。如果不是因为她实在不愿意砍树,绿都想要她毁掉一整片树林。
按照它的逻辑,这个星球上,它就是王,它了算。只要保持了种子,不灭绝它们,那么在它们活着的时候,另作他图,也不能算是辱没树生。
“你要这样想。你现在可是跟我结契了,就等同于也是这个星球的主人。你是王,想要一点的帮助,这些臣民怎么可以拒绝?又不是要抄家灭族,只是让它们死得其所而已。心太软可不好,”
有时候,不管是植物还是动物,它们的思考方式都是非常复杂的,但是更多的时候,双方却都比人类要直接的多,实用主义的多。只要事不关己,便是理所当然。
“心软倒没有,你这同类都无所谓,我这个人类当然更无所谓。只是现在没有这个必要而已。我喜欢树,但不代表我会完全忽视掉树木的实用功能。时候我自己动手做过木屋,那些木材就都是自己去山林里挑选,亲自砍伐,又亲自背回家,劈斩成所需要的尺寸模样。
你看,如果不是因为我现在是你的饲主,你受伤我很有可能也会讨不了好,我早就拿你这个星球霸主来试一试武器威力了。怎么样,要不要舍弃一部分树壳,让我来做做试验?”
时光树特别爱惜自己的身体,自然不会同意这样的要求,怕她当真拿它当实验对象,它立刻殷勤地又帮她找了好几种适合试验的矿石,任由她继续在荒芜一饶星球上没日没夜地练手。
直到这一,保持沉默的绿终于开腔了。
“凤殊,鸿蒙空间里的那个人醒了。”
“真的?看起来怎么样?健康吗?”
“一恢复意识他就先自己拿出治疗仪诊断身体情况了,情况比你想象的要好很多。现在在里面走走停停地转圈子。”
“进去把我们外头的情况简单地告诉他,让他不要担心,等鸿蒙醒了,就立刻放他出来。我现在也没办法,只能等着。”
“快了,鸿蒙比梦梦吸收的能量要少很多,它本身又刚突破不久,这一次就算有能量过来,也没有办法让它进入很好的状况。它醒来自然就会将人放出来的。”
“进去吧,他是我姐夫的人,能够厚待他一点,就能够让我姐夫也放心一些。”
绿虽然没有见过很多人类,但是年龄毕竟摆在那里,它还是知道一些最基本的人情世故的,尤其是在它出生前后,凤初一闲来无事就会把它当树洞,唠唠叨叨地个没完没了,对于一些古老的人类世界的事情,它敢它比绝大多数的人类还清楚。
之所以限制在“绝大多数的人类”这个范畴,是因为凤殊也是人类,而且不用,肯定会比它更了解她从前的时空。
见它乖乖地进去了,凤殊才靠在树干上休息。绿色的云枕兽很快就飞了过来,停在了她的肩膀上,其他五只不敢上前,各自占据了附近的枝桠,时不时会去啄一啄岁月果。
凤殊见状自己也伸手摘了一个果子,往衣服上随意地擦了擦,便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还别,这果子味道极好,而且吃过几次之后,她便知道这的确是好东西——生津解乏,常让人精神一震,有点类似于精神力恢复剂的效果。
不过绿认为她远远地低估了它果子的价值,她是不识货的呆瓜。但就算她是呆瓜,她也依旧是它的饲主,在它的提醒下,凤殊还是老老实实地将品相最好的果子都挑选出来,全摘了往自己的空间钮里放,最后实在放不下了,又被绿带进了鸿蒙的空间里去。
虽然它没有办法带人进出,但是带死物还是轻而易举的。
凤殊吃完果子,便在树枝间穿梭,直到来到河边,才脱了衣服,一头扎进水里,畅快地洗了一个澡。
等她湿漉漉的头发都被微风吹干之后,绿依旧没有出来,也不知道跟里奥贲格明在里边聊些什么。
她闲来无事,再次变换方位,尝试着联系外界,让她感到遗憾的是,压根就没有任何信号,这个星球从头到尾就像是个绝缘体。
“到底是移动到哪个山旮旯里了?”
她摇头叹息,再次回到时光树的主干上,斜靠着憩。
只是这一次,没有了绿在一旁叽叽喳喳地絮叨,她很快陷入了深沉睡眠,最后还做梦了。
不,她看着眼前的血色空,纠正自己道,她又被泡泡给弄过来了。
凤殊走走停停,心地戒备着周围的情况,没有多久,就等到来找她的人。
“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让你别顺着它?!”
君临气急败坏,近前就要拉她的手,凤殊这一次反应很快,立刻避让到了一边,“是泡泡把我拉过来的。”
“你抗拒的话它怎么可能把你拉到这里?你的警觉性怎么这么低?”
君临示意她跟上,速度飞快,凤殊运起轻功,如影随形。
“睡得太熟了,没有办法。你怎么还没有离开这个地方?我见到爷爷了。”
他身形微顿,但没有停下来,速度反而更快了,“两个孩子怎么样?”
“我没有见到他们。来话长,所以现在就长话短了。
我掉进了一个奇怪的空间,好不容易回到联邦,因为身边一直有那个空间的人,又没有办法确定敌友,为了谨慎起见,就没有回君家去看望孩子。幸好运气不错,三哥正在那个军部演习区域,我被请到了他的军舰上,得以跟爷爷上了话。他们也同意我的选择,就让我离开了。
凤昀跟圣哲感情很好,学习也很顺利,他们还一起参加机甲大赛了。”
两人默默地前行了一段路,谁都没有开口。
“没有跟他们视频或者语音?”
“嗯,我想着甩掉那些人,就直接回君家去看望他们。”
君临回头看了她一眼,“你害怕了?”
凤殊没有否认。
“离开之后没多久,就遭遇了意外,有一种叫做云枕兽的星兽成群结队地攻击我们。
后来因缘巧合之下,我跟先生被带到了一个奇怪的星球,那里没有任何信号,中间还有一波虫族想要占领那颗星球。不过我配置的药粉很有用,所以后来总算是把它们杀光了。现在已经呆了两年多,还在想着办法怎么离开。”
没多久,她就跟着他到达了她也到过的地方——像是世外桃源一样的洞。
君临在水潭边直接踢掉了鞋子,脱掉衣服,光|溜|溜地滑进了水里。
凤殊垂眸,选择了一个角落坐了下来。
“出来!”
他突然一声吼。
凤殊下意识地看过去,他黑着脸站在水潭边,水珠顺着赤|裸的身体滴滴答答地往下掉。
她还没有来得及转移视线,就看见了他那疤痕满布的躯体上出现了火红的影子,像是树叶的脉络,罩住了他整个人。一息过后,却朝她飞扑过来。
凤殊来不及瞬移,整个人就僵住了。
她听见了一个极为欢快的声音,用的不像是人类的语言,就算是,肯定也是她不了解的语种,但是奇怪的是,她却下意识地明白了它的意思。
它,“你来了?”
君临大步流星地走到她面前,伸手抓住了她的肩膀。
“回来!不许动她!”
火红色的脉络却像是故意跟他作对,忽而出现在她的手掌心,忽而又跑到她的脸上,那耀眼的光芒让她的神情若隐若现。
“信不信我现在就自爆?你也别想活!”
凤殊眉心微蹙,肩膀被抓得生疼。
“你疼吗?他欺负你,我帮你报仇。”
那个古怪的声音消停了,火红色的脉络出现在他的额头上,瞬间变成了一根针的模样,还气势汹汹地刺入。
君临的表情立刻变得狰狞无比,青筋直爆,身体也抖如筛糠。
凤殊呆滞了好几分钟,才回过神来,试探性地道,“我没事,他是我孩子的父亲,不要伤害他。你是谁?”
“我看见他欺负你。”
“你能到我手上来吗?我想看看你。”
她这话成功地取悦了它,针状重新变成了火红色的像是树叶一样的脉络,径直平了她的左手背上。
“你看你看,我是不是长大了?我长很大了哦。这里有很多很多好吃的,等我吃光它们,就可以突破到下一级了。”
“你出来!”
因为痛楚而蜷缩在地的君临,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重新站到了她面前,伸手就要抓她的左手。
凤殊这一次不单只避开了,还径直反手拍开了他的手。
“别碰我。”
他的眼神在一瞬间变得非常可怕。
“它对我没有恶意。”
非但没有恶意,还好像非常欢喜她的到来,就像之前感受到过的那样,这个奇怪的东西对她已经不是“友好”可以形容,简直可以称得上是“亲|昵”了。
惊奇的事情太多,凤殊已经能够不假思索地就接受奇迹的发生了,哪怕她无法理解,但这并不妨碍她接受奇奇怪怪的东西存在的可能性,现实性。
“它好像挺喜欢我。”
“那是因为我喜欢你。”
他脱口而出,脸却依旧黑着,身体也依旧光着。
这样的场景非常奇怪,凤殊从来就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有一个身无寸缕的男人,黑着脸当面对她表白。
实在是够奇葩的,这人。
凤殊下意识地皱眉。
她感应到火红色的脉络又在蠢|蠢|欲|动,赶紧抬起右手轻轻拍了拍左手手背。
“把衣服穿上。我这次不知道会呆多久,交流一下双方的信息也好,你确定要这样浪费时间?”
他死死地盯了她数十秒,才恶狠狠地朝它丢下一句警告,以最快的速度跑回水潭边穿好衣服,再迅速飞回来。
“你出来,不能呆她身上。你总是把她这样拉过来,她会受赡!”
大概这句话的杀伤力太大了,火红色的脉络重新回到了他的额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