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圣姑的棺材里,胡一金拿出了一柄造型古朴的短剑,谁料到他才将这宝剑刚刚拔出,一道寒光耀目,差点把他吓得翻倒在地。
眼疾手快的我,一把接过这短剑,拔出剑身,赫然看见这柄短剑之上,用春秋古文写着两个大字,诛邪。
胡一金两次拔剑,都被这短剑凌厉的剑光吓了一跳,此刻见到我竟能无事人似的把玩这短剑,心中极为不忿。
“切,什么情况,为啥我一拿这破剑就跟摸电门似的,这姜诗拿着就啥事没有啊?”
北宫恋花冷笑着说道:“呵呵,你能跟姜诗比么?人家又不是盗墓贼,这宝剑是有灵性的,可以分出善恶忠奸,所以它本能的排斥你,但不会排斥姜诗。”
胡一金立马就不高兴了:“刚才听你这么说我还有点信了,可是现在老子可不信,还什么我身上邪气重,那他姜诗身上就没邪气了?难道说他帮我扶棺材板这事就不算打扰这墓室的主人?都是开馆见尸的生意,难道他还成了一身正气了?”
北宫恋花想了想,也觉得胡一金说的似乎有些道理,也就没有跟他继续争辩。
夏璐走过来看了看我手中的宝剑,然后好奇的问了一句:“姜诗,你这两字你认识?”
我点了点头:“这事春秋时期,楚国的文字,上面这两个字,读作‘诛邪’。”
我看像北宫恋花询问道:“你听说过这把短剑吗?”
北宫恋花摇了摇头,说道:“对这东西没了解,不过从刚才的表现上看,这应该是把法器之剑,取名诛邪,应该是道门法器吧。”
我把短剑插入剑鞘,笑着看着胡一金说道:“老胡,你看这把破剑能不能给我啊?”
老胡白了我一眼:“给你给你,谁让咱们一身邪气驾驭不了这把宝剑呢。”
我把宝剑别在腰带上,忽然有种特殊的感觉,那是一种像是可窥见黑雾中的魔障,可以看清混沌中的梦魇一般的轻灵感,在地下待久了所环绕全身的那种疲惫和紧张感全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身体轻便灵巧的感觉。
这究竟是这古剑的所带来的,还是心理作用,我不得而知,但是眼下密室中宝物全部都取空了,也没有带下去的理由。
胡一金背着大包小包,唤了我们一声,让我们一起出去。
我看了一眼被掀开的木棺,忽然觉得这样不太好。
“胡一金,咱们还是把棺材给她盖上吧。”
胡一金不耐烦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说道:“别闹了,一会回去还得走挺远呢,留点力气吧。”
我坚持到:“我们开馆取宝已经做得很不道德了,如果再把她这么晾着,岂不是缺的缺大了。”
胡一金受不了我的嘟囔,也只好过来帮忙,我们慢慢的把石棺盖推了上去,然后一点一点的覆盖着棺材。
我下意识的看向棺材内,忽然整个身子如同触电了一般,麻木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别人不知道我发生了什么,在黑漆漆的墓室里,他们可能也没有发现我的怪异。
然而,只有我自己知道,就在石棺盖推过圣姑脸庞的一瞬间,我忽然发现棺材里躺着的已经不是那具皮肉腐烂的骷髅,而是一个五官精致,美艳动人的女子。
最可怕的是,我看到她的那一刻,她正盯着我,嘴角露出了邪魅的笑容。
而且,她的嘴形微微动了两下,仿佛在说。
“谢谢!”
我大概是被吓到了极致,除了发愣,我竟然没有做出其他的任何反应,我抬头看了看一起帮助我盖棺的其他人发现他们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
我晃晃悠悠的从石台上走了下来,像是丢了魂似的,北宫恋花看了我一眼,觉得我有些不对劲,问道:“你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没事,好像是有点累了。”
我没有说我刚才看到了什么,我逼自己相信,我刚才看到的那个活生生的女人,只是我的幻觉而已。
准备离开墓室的时候,我抬头看了看附近的壁画一眼,发现壁画上,身穿青色长袍,姿色美艳动人的初代圣姑就和我刚才在棺木扣合上的那一瞬间所看到的那个女人一模一样。
我相信这世界上,有许多我所不理解,或者我所无法理解的事物存在,这段时间,我见过的,听过的,太多太多都是我过去根本不可能会相信的东西,但是逐渐的,当我一件件把这些事都经历了之后,却发现自己也都能够接受了,可是刚才的一幕,却仍是给我造成了相当大的冲击,以至于离开墓室的这一段路我都是浑浑噩噩的。
我们回到了放置九龙困兽壁刻的巨大洞穴里,发现春花和之前被安排看着春花的人都在这。
我们一行人脚步都没有停下,换了他们一声,便向着出口的方向出发了。
离开天坑地道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诡异的是,祖坟山方向莫名的发出了几声巨响,天空上一道青色光芒久久没有散去。
“一定是我们拿走了法器,使得祖坟山的风水格局恢复了正常,原本就是风水宝地的山地再现青光,这块地的风水运势恐怕会更胜从前呢。”
北宫恋花看了一眼,平静的说道。
“希望那些被祖坟山极阴之地所困,成为了血尸蛮的李家村人,还有地底下那些修墓的工匠都能够尘归尘土归土,从此以后再也不用受这样的煎熬了。”
夏璐感慨良多的说道。
“应该会吧,法器被拿走了,极阴之地也就不复存在了,而那些活尸蛊虫也就很快都会死亡,这些尸体用不了多久就都会化为尘土了。”
红叶一直在洞口处等候着我们,见到我们上来,她走了过来问道。
“怎么样,要找的东西找到了吗?”
“恩,找到了,虽然还不知道应该怎么用,不过总算是没白去。”
夏璐回答道。
“那我们现在回营地?”
天都已经黑了,就算是有其他的工作也得放在明天白天再去做了。
我们一行人回到了营地里后,全都累的不行,纷纷找了个地方各自休息了。
我在休息之前,特意嘱咐留守的人,给春花煮了十碗面条,这是我答应过她的事,我决不能说话不算话。
饭也没吃,我直接回到自己的帐篷,打开暖炉,脱光了衣服,然后钻进了睡袋里。
双眼刚刚闭上,我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睡梦里,我发现自己回到了古代,身处一个皇宫一样的大房子里。
这里有龙床凤榻,红烛美酒,还有许多跳舞的歌舞伎和侍候我的侍女。
我想个皇帝似的斜躺在龙床上,被她们服侍着,感觉这叫一个爽。
不一会,又来了一个女人,这女人相貌美艳绝伦,让我一见钟情,我上前几步一把将她揽在怀里,然后双手将她抱起,来到床边,之后便是一阵颠鸾倒凤,
我在梦里还在纳闷,我特么明明还是个处男,为啥会表现的跟个老司机似的。
还有这梦里的女人,无论是身段还是技术,那叫一个天下绝伦,虽是梦境却叫我爽的一塌糊涂。
等到我悠悠转醒,却才发现已经是第二天一早了,而才刚醒没多久,我就意识到昨夜的一场春梦很可能留下了什么可耻的证据。
换好了内衣,我脸色有些发红的走出了帐篷,正好遇见来找我的北宫恋花,她见我脸色红扑扑的便问道:“姜诗,你怎么了?你的脸怎么红红的?”
我表现的有些不自然:“啊?我的脸?不知道啊,可能是热的吧。”
北宫恋花一脸怀疑的看着我:“你这家伙是不是背着我干什么坏事了?”
“没有!没有!”
“少装蒜,里面是不是有女人?”
我真佩服北宫恋花的想象力。
“靠,您老人家的脑洞还能不能再大点?”
北宫恋花踢了我一脚,然后走了,我也跟着她走了过去。
吃过了早饭,我们聚集到了夏璐的那个大帐篷里,研究接下来的事。
神婆被我们带了进来,想继续试试能不能从她嘴里套出什么话。
神婆进来之后,依旧是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她瞪了我一眼,然后开口问道:“你们把春花弄哪去了?”
我冷笑着说道:“你把隐瞒我们的事情告诉我,我们就告诉你,怎么样?”
神婆白了我一眼说道:“姜诗,你别以为你们抓住了我就能以为能解决什么问题,你们永远也找不到神女墓,永远都不可能。”
夏璐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然后从包里拿出了那个镶嵌着陨玉的黄金面具,让神婆看。
“这个东西你没见过吧?”
神婆不看还好,一看到这黄金面具,那表情就像是炸了毛的老猫一样。
她睁大了一双干瘪的眼睛,嘴巴上下闭合着说不出话,显然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你、你们、你们居然找到了这个?”
显然,神婆是认识黄金面具的,或者说,她是知道这个东西的存在的。
神婆一双眼睛闪烁着一种像是怨愤又像是羡慕又像是嫉妒的神色,她一直以来都有的那种精明狡诈的状态似乎在一瞬间被彻底击溃了。
我看着前后反差如此之大的神婆忍不住好奇的问道:“这到底是什么?你看到这东西后怎么会这么大的反应?”
神婆疑惑的问道:“你们难道不知道这是干什么用的?”
我平静的笑了笑:“就算我们不知道它是干什么用的,那也是暂时的,而且你觉得我会跟你说我们所知道的一切么?”
神婆叹了口气,说道:“卸岭三门,三百年的夙愿,拼尽了一切能利用的资源和财富,最后却落得个给他人做嫁衣,这难道就是我们的宿命么?”
我一看,这神婆这样子似乎是要说真话,于是急忙问道:“说说吧,你既然都已经这么说了,也就证明你根本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依仗了。”
神婆看着我,语气比刚才要友好许多的说:“姜诗,我想跟你们商量个事。”
“你说吧,至于要不要答应你,我们会有判断的。”
我淡淡的说道。
神婆点了点头,继续说:“我可以把我所隐瞒的一切都告诉你们,也可以带你们找到神女墓的真正地点,而且我也能帮助你们得到你们想要得到的东西,但是我希望你们得手之后,能够给我一样东西。”
我问了一句:“什么东西?也是墓里面的东西!”
神婆点了点头。
“什么东西,财宝?”
夏璐皱了皱眉,然后问道
神婆冷笑了几声,说道:“夏小姐,你也太小瞧我们卸岭三门了,我们几十年苦心经营,搭上了几代人,到最后落得这个下场,你以为我们只是为了那些身外之物吗?”
的确,为了神女墓,卸岭三门付出的东西太多了,不光是折损大半的精锐和几十年在这苦寒贫瘠的小山村生活,他们所承受的压力之大,如果说只是为了墓里的财宝,那实在是有些不太合理,毕竟钱财只有花的时候才有意义,为了钱财舍弃一生甚至生命,这岂不是太不合算了?
可是,倒是又是什么东西会让卸岭三家的人这么坚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