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容城内,民众从家中走上街道,寻找空旷的地方。
突如其来的地震让整个华容城陷入恐慌。
各种色彩斑斓的飞剑从城中各处升起,划过一道道美丽弧线,聚集在成西难民区的上空。
天剑门全部白衣飘飘,仙气十足。
离仙宗则全是灰衣,由柳家兄妹带领。
修仙者并不是为了营救难民而来,凡人的命对他们不重要,是为了千灭画圣最小的女儿柳暮烟而来。
柳攥在知道小妹自己跑到难民区后,就坐不住了。
不能让小妹陷入危险,即便是有可能发生的危险。
柳攥立刻联合天剑门天虹长老,一同赶到城西。
修仙者队伍到的时候,正好赶上发生地震。
从空中看下去,土地凸起,足足上升了十多米,翻出的不只是泥土碎石,还有不少残肢断臂。
地面还在持续上涨,房屋陆续坍塌,好像有什么庞然大物要挣脱大地束缚。
“我从来没见过这种事,你们确定柳暮烟来这了?”天虹长老踩在一柄碧绿飞剑上,皱眉道,她三十多岁,是天剑门最小的长老,长了一双桃花眼,一身白衣,散发别样的成熟韵味。
柳攥望眼欲穿,焦急地四顾张望。“她在这里。”
而柳如月这时显得有点气定神闲。“天虹长老,小妹给你们添麻烦了。”
天虹长老微微颔首。“如月道友言重了,每个修仙者都十足珍贵,更何况是画圣的小女儿,希望她吉人自有天相,不要在这荒芜之地丢了性命。”
天剑门这次支援万辰之主来了五百名年轻修仙者,在华容城守城战过后,现在剩下了四百六十三名。
死掉的灵魂每天夜里都出现在天虹的梦里,她变得憔悴不堪,不希望有人再死于南天大陆之外。
“快看!有东西出来了!”不知谁喊了一声,所有人开始望过去。
在翻滚的土地中,一支强壮的手臂破土而出,紧接着是第二支,地面还在上升,两支手臂胡乱抓弄想找到支点。
终于,两只手抓住了某块坚硬的地表,把身子从泥土里生生拽了出来。
这人浑身都是泥巴,呼吸到新鲜空气,双腿弯曲发力,一跃便有七八米多高。
高度几乎接近某个御剑的修仙者,吓得那修士慌忙上升,
所有人都看到一位绝美的少女趴在破土而出的男人背上,小脸脏兮兮的,眼睛闭紧,挂着舒适的表情。
“妖物!!!害死我妹妹,受死!!”柳如月大喊一声。
旁边的柳攥来不及阻拦,一道无比耀眼的剑光便射了出去。
柳如月一出手不要紧,离仙宗大多人都祭出了杀招。
而事情的主人公,白昼,浑身被磨得破破烂烂,好不容易从地底背着柳暮烟爬出来,刚呼吸到新鲜的空气,便遭受漫天攻击。
他倒吸一口凉气。
“固!!”剑气护盾开启。
这些凌厉攻击让他措手不及,其中夹杂着很多恐怖杀招,说不定还有第三境,甚至第四境的攻击。
仅凭他入海境的灵力护罩,凶多吉少。
白昼心中思量,他有这么多敌人么?还是这些修仙者是弱智,打他干什么。
他死死护住背后的柳暮烟,一只手扣在上古灵佣上。
这时候只能用灵佣强悍的身体抵挡攻击了。
空气中突然传来更大的颤动,一个黑色的庞然大物带着混合的尖啸声拱出地面。
黑色的巨塔直插天际。
脸门咆哮着,开门费的声音让人难受,像地狱在哀嚎,漆黑的深渊巨口将白昼和柳暮烟吞没。
那些修仙者的攻击在黑色高塔出现那刻瞬间溃散,没有产生一点效果。
黑塔现世了,见者都不由自主的战栗。
柳攥对柳如月怒吼道。“如月,你在做什么?”
柳如月委屈道:“哥,我是为小妹报仇。”
柳攥气急败坏道:“收起你的把戏,你差点杀了她,别让我看到再有下次!该死!!”
柳攥对离仙宗所有人说:“刚才发动攻击的人,回去通通给我领罚。”
……
高塔内。
被黑暗吞没的一瞬间,白昼不知道哪一边是更好的选择,外面还是里面。
在被脸门吞没,下坠的过程中,柳暮烟从他背上脱离,他凌空攥住她的手,将她拉在怀中。
坠落,仿佛没有终点,周围只有点点的光芒,影射少女完美的轮廓。
如果现在是世界末日,他最想做的是什么?
还在下坠,白昼心中有了答案,低头吻向少女的唇。
蜻蜓点水地亲了一下柔软的唇,甜美的触感久久挥散不去。
下坠终于停止,他们掉入了某种柔软的东西上。
柳暮烟倏地睁开眼睛,一时间适应不了周围的黑暗,满脸迷茫。“这里怎么这么黑,我们出来了么?”
白昼牵住她的手,声音有些沙哑。“正好相反,我们在塔里。”
手心传来一阵颤抖,他紧紧握住。“别怕,我在。”
白昼脑海里还在想刚才那个吻,他没控制住自己。
白昼决定先不跟柳暮烟说被攻击的事,回想到塔外那些修仙者的攻击。
率先发动攻击的竟是她的姐姐柳如月。
这让白昼实在有些费解,就算救妹心切,但那种强大的招式无遗会把尸体毁灭掉。
在安城一面之缘,白昼便觉得柳如月有些不近人情,今天的行为再次刷新了白昼对其的认知。
思绪回来。
这里是高塔内部没错,漫天的星辰与银河交措,有星无月。
除了头顶上的璀璨星空,他们甚至看不到对方近在咫尺的脸。
周围一片寂静,只剩黑暗,静谧得能听到心跳的回声。
这一切让他们仿若置身于独眼怪兽的体内,只能透过一只眼睛看到天空,那些光芒肉眼可见,却不能照亮世界,真是很奇怪。
“好黑啊,不过,这里好美,好像是另一个世界。”
“美丽总会伴随致命的危险。”白昼紧绷的神经一刻也未曾放松。
他不断凝视四周,期望能从黑暗中看出端倪。
柳暮烟声音有些颤抖。“我也一样么?”
“什么?”
“我对你来说也危险么?”
如果不是太黑,她一定会看到白昼通红的脸庞,黑暗也是保护色的一种,将他的窘迫藏了起来。
过了很久,柳暮烟没有得到答案,她把手从他手心抽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