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马腾的原因,闻醒对我的态度很温和,笑着说道:“陛下子女都天姿聪明,轻易就能通过核心弟子的入门测试,怎用得着参加这种测试?而且,祷月公主称师父为师兄,师父算是代师授徒,形式也不需要走。”
李达神态倨傲,即使对马腾等身着神尊府服装的人,也是一幅爱理不理的样子。他一路往前直走,挡在他面前的人,碍于他的身后势力,都不敢与他计较。所以,李达后来者居上,竟然不用排队,就在首位立定。
我对这种不讲规矩的人很反感,但是连代表主人的闻醒和马腾都不说话,我怎会多管闲事?马腾皱着眉头,小声说道:“仗着血引而已。算了,这种小事没必要惹他!”
我小声问道:“血引很厉害吗?”
马腾点了点头,道:“血引神尊,可怕的不是他的修为高低,而是血刀门!血刀门很可怕,专搞暗杀!神界传言,只要酬劳足够,他们敢杀神尊以下的所有人。李达是李通的儿子,自小却在血刀门长大,血引待他如同己出。所以,可以不顾忌李通,但不能小视李达!”
我诧异地问道:“暗杀?不受天条约束吗?”
马腾摇了摇头,道:“血刀门做事很小心,轻易留不下把柄。即使最后证明是他们所为,血刀门也会安排门人顶罪,所以……若非神王级的大人物发话,血刀门不惧怕任何势力。何况,血引很聪明,知道谁得罪不起,接活时很注意,至今为止,还没听说那位神王想要灭了血刀门。”
就在这时,外面骚乱起来,有人喊道:“祷月公主来了。”
众人一齐往外看去,只见一群仆从簇拥着祷月公主走了过来。祷月公主明眸皓齿,凤眼柳眉,琼鼻高挺,小小年纪,便已顾盼生威,一看便知是习惯上位的人。
她毫不在意众人的炽热目光,大大方方走向神尊别居大门。与我们擦肩而过时,她看向马腾,目光里颇含玩味,道:“你朋友呢?”
马腾即使是神君,在祷月公主面前也不敢无礼,望了我一眼,恭敬地说道:“公主若想见他,我就领他去拜访您。”
祷月随着马腾的目光看向我,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流露出恍然之色,目光在我身上停留片刻,笑道:“你很有意思。”
众人目送祷月公主的身影消失,一齐望向我和马腾,继而议论纷纷。李达的目光扫了我一眼,继而定格在马腾身上,看起来目光平静,不过,我能觉察到,他的目光里隐含着一股恨意。
李达是李通的儿子,他来此以前,肯定已跟李通见过面。李通在我手中吃了亏,当时或许考虑不到原因,事后肯定会想明白,定然会添油加醋地跟李达讲起这些事,其中的主人公就是冯妙、马腾和我。冯妙是正蒙王子的近侍,给李达一百个胆子,李达也不敢对冯妙下手。我现在改变了身份,李家找不到我的踪迹,仇意自然会落在马腾身上。
就在此时,神尊别居半掩的门完全敞开,一位老者带着六名弟子,从门内走出,在门前一字排开。
马腾小声说道:“此人是天尊别居的长老,名叫任济世,他炼器不怎么样,但武力值超高,负责管理外门弟子和别居的安全。”
历宗是神帝弟子,眼光奇高,他定下的测试标准,即便招收外门弟子,也十分严苛。数十个报名者,只有一两个能通过考核,其余人都会被淘汰。就算通过考核者,如果在一段时间内,没有展现出炼器师的潜质,也会被直接遣散。
每一次开门收徒,都会有数十乃到数百名慕名而来的青年男女前来报名,但最终通过考核者只有两成左右。然后,经过几个月的观察,又会被淘汰大半,最后能真正成为外门弟子者,往往不会超过半成。剩下的这部分人,最多能出一两个天赋极佳的人,有机会成为核心弟子。
历宗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公开收徒,但直到现在,他的弟子尤其是核心弟子,数量并不是很多。
“规矩大家应该也都清楚,我就不详述了,从队伍前方开始报名,第一个!”
任济世站在门前,问过姓名,发下一个玉牌,然后放一人进入大门。他不问来人的境界,不问来历出处,也不看来人是否出身大家,只要有一人上前,就发一个玉牌放人进去。
长长的队伍,随着任济世的吆喝声,慢慢缩短,一刻钟后,终于轮到了我。
“姓名!”
“马炎!”
我报出化名,接过一个标有号码的玉牌,抬脚踏入神尊别居的大门。
就在这时,只听身后有人喊道:“小阳……”
我扭头一看,不由大喜过望,原来,喊我的人正是我到处寻觅不到的紫衣和甄阴。我正准备回话,扭头发现任济世目光不善,这才意识到这里不是交谈的地方,会耽误人家的正事,我当下抬步入门,利用极小的空当,跟马腾说道:“那两位女子是我的朋友,有关情况你跟她们交代一下。”
“这边。”宽阔的大院子中,几名负责接引的弟子,将我带入一间偏房,安排好桌椅,递过试卷和笔。
我坐下来通览一下试卷,发现上面都是关于各类灵材特点的问题。譬如,炼铁加韧性需要添加什么材料?增加防御需要刻画什么阵法?金铜能不能相融,融后有什么特点?
若我没有前面两年的经历,肯定答不出这些问题,跟随马腾这两年来,虽然没有全面系统地学习炼器,但是跟随他学了不少知识,长了许多见识。所以,这些问题对我来说,难度不大,我奋笔疾书,几乎没有停滞,很快将问题答完,检查一遍后,唤过旁边的监考人员,交上了试卷。
监考人员看了看试卷,带我来到另外一间屋子,道:“在室内静候消息。”
我进门一看,发现有三人坐在室内,其中一人是李达。李达见我进门,冷冷问道:“你是马腾什么人?”
我对李通印象不好,对李达印象更不好,见他以上位者的语气询问我,我自然没必要给他好脸,装着听不见,径直走到一个位置坐下。
“问你话呢,你没长耳朵?”李达怒气逐渐上来,冲着我说道。
我冷冷望了他一眼,道:“跟我说话?我不喜欢你的语气,对不起,我不想理你。”
李达“腾”地站起身来,指着我吼道:“你……”
我冷哼一声,道:“你若继续寻衅滋事,我就检举你,让这里的人逐你出府!”
李达眼睛似能喷出火来,但是他不是莽撞之人,环视四周,当即隐忍下来,回到座位上坐下,但是一直狠狠地盯着我。
不一会,紫衣和甄阴携手走进来,扫视一下室内众人。尽管我改变了相貌,但是两女与我灵识互通,刚才在门口就认出我来,所以两女直接冲着我走过来。我们三人多时未见,这次相见都兴奋异常,当下不理别人,在一侧小声交谈。
紫衣和甄阴用了五年时间,修完全部火系法图,然后来到炼器空间。她们运气不错,来到这里结识的第一个人,竟然是祷月公主。说来也怪,她们从未见过祷月公主,但是祷月公主待她们极好,不仅为她俩安排衣食住行,听说她们想学习炼器,还专门派人教导她们炼器的基础知识。
一个时辰后,时至中午。屋外忽然传来任济世的声音:“下面被叫到牌号的人,进行第二轮考核,没有叫到者,请自行离去……1号……”
李达率先站起身来,傲然地扫视我一眼,尾随一人出门。
我预计自己能够通过初试,小声对甄阴和紫衣道:“我这两年一直住在马腾家中,跟随他学习刻画阵法,这次你们若通不过考试,就去寻马腾安置。即使我留在这里,也会抽空出去看望你们。”
紫衣笑道:“别臭美了,你现在炼器的水平未必及得上我俩,留在此地的人未必是你。”
第二进偏院,摆放着一个个小熔炉,下面铺着低级火灵石,镕炉旁边摆着几种低等级的灵材。看到这些,我内心不由暗暗叫苦,心思我最不擅长的就是锻器,这下惨了。
锻器的路子我懂,但我这两年精力几乎都用在刻画阵法上,只在其中有限的几天内,在马腾的指点下,成功铸造过一把匕首。不过,那把匕首的外观惨不忍睹,若非其中一边顺利开了刃,不会有人认出那是一把匕首。
外面陆续有人进来,令人意外的是,紫衣和甄阴都在其中。她们两人会炼器?什么时候学的?我好奇地跟她俩点了点头,碍于测试时间马上就到,没有起身询问她们详情。
“东西都准备好了,你们炼一个器物出来。金木水火土五行之中,金器最好炼制。你们就用那些灵材自由发挥,随便融什么器物,刀,剑,锤,什么都可以,只要能成器即可!”任济世说完,扬声喝道:“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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