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大院,崇政殿东侧的一所偏殿“国事殿”——曾经的国事处官署所在地。自国事处搬离此处后,这里就成了天德皇帝冷天玄处理日常事务的办公署。而护国侯杜宝宝原先办公用过的这间屋子,如今成了天德皇帝冷天玄专用的书房。里面的家具摆设基本维持原状,只是多了一些皇帝专用的色彩——明黄色。
按以往惯例,这日午后,天德皇帝冷天玄召了主要朝中大臣奏对,垂询国事。。天德皇帝冷天玄今日身穿一件明黄色的便袍,腰间扎着一条盘龙金丝带,堂皇而又气派。高高的鼻梁上是一对深邃锐利的双眼,幽深的眼睛,蕴含着深沉。仔细看,皇帝的嘴角边还带着一丝冷冷的笑意。虽然他这样随意的坐在椅子上,看上去比四周站着的臣子们要低了许多。但气度威冽高凌,那股自气势却像是坐在世界的最高端,俯视着脚下的万千臣民。给人山一般稳重的感觉。更显示出他是一个成熟英俊且意志坚定的帝王。
屋子的正中央摆放了一张红木书案,案上放着小山似的奏章。书案后面是一张高达的龙椅。两旁各摆放着四张黄梨木靠椅。因为现在不是正式的朝会,所以天德皇帝冷天玄没有坐在那把高高的龙椅之上,而是随意的拣了把椅子坐着。
待一干大臣们都退下后,冷天玄独独留下了刑部尚书华玉和禁军统领王浩宇。冷天玄手擎一盏官窑青花茶盏,轻轻掀起茶盖,优雅地在空气中划了一个弧度,盖沿在杯口轻碰了几下,淡淡抿了一口,神情平淡对华玉说道,“说吧,可是有甚么要紧事情要单独奏报朕的。”
刑部尚书华玉恭敬的禀报道,“禀陛下,臣确实有重要的事要单独禀报。近日来,京州城连续发生两起凶杀。一起为瑞王府……”华玉将自己携带的刑部收集的有关上官云凤和华梦园死亡的资料,呈递给冷天玄。
今日华玉入宫觐见天德皇帝冷天玄,目的就是亲自向皇上禀报连日来京州城内发生的这二起与华家有关联的案情。即瑞王妃上官云凤被人毒杀身亡之事和柳夫人华梦园中毒死亡之事。
天德皇帝冷天玄起初听到华玉关于禀报调查瑞王妃上官云凤死亡和柳夫人华梦园死亡的有关情况,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取而代之的是更浓的兴味。但是直到华玉禀报完结,冷天玄仍旧一言不发,他一手摸着下巴,另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案几上一下一下轻轻的敲击着,“想不到这华玉近年来是越来越有出息了,这人,好象成熟了不少。此番居然能够设下如此精密的布局,将那谋杀凶手一网打尽……。”
华玉将两起案情禀报完后,脸上却不动声色,悄悄的退到一边垂首而立。华玉偷偷的观察着天德皇帝冷天玄平静的表情。只见皇上安静地听着陈述,一直没有发问。他垂着眼睑,华玉看不到他眼中的神情,但脸上的表情,确实是波澜不惊。冷天玄的右手搁在身旁的案几上,食指悬离于桌面,中指却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敲打着桌面,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
见此情形,华玉心下有些发凉。宝宝的感觉是对的。依皇上现在的神情来看,他对这两起案情早就有些了解,否则不会如此神态自如。华玉猛的想起了宝宝没有说完的话,“眼线!”是的,只有在华家和瑞王府邸安有眼线。皇上才会对两家府邸里发生的事情了如指掌。皇上一直隐忍不发,难道就是为了观察自己这些做臣子的是否对他忠诚?若是宝宝不提醒自己,依照自己的安排将所有发生的事情隐瞒。。。。。。。。,天哪,一想到此,华玉不禁出了一身冷汗,“欺君之罪!那可是罪不容赦的。”
祥云纹祥兽的青铜香炉里袅袅升起淡淡烟雾,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龙涎香的味道,微微的入人口鼻。沉默了半晌,冷天玄手指停止了对案几的轻击,似乎在沉思,又似乎只是无意识地喃喃自语,“引蛇出洞?”
华玉不知道冷天玄的用意,不敢随便上前答腔,冷天玄似乎也并不指望华玉回答他,只是自己陷入沉思当中。良久,冷天玄终于开口了,“华玉,此次能够当场抓获凶手,归功于卿家的谋划周密。有什么要求,尽可说出来!”
华玉闻言先是一喜,随后恭敬的对着皇上深深一揖,说道,“皇上恕臣直言,此次当场抓获凶手,臣即便有功,也不过是居于二等。功劳第一的当属护国侯,杜侯爷。此次所有周密计划,都是杜侯爷为主谋划。是他设下这引蛇出洞之计,才能将那些凶手当场抓获。”
冷天玄闻言猛然抬起头来,忍不住提高了声音问道,“你说这些计策都是宝宝所定?”他歪在椅子上,语气有一丝阴森,死死地瞪着华玉。“宝宝!”心里不断重复着这两个字,总能感觉到有丝丝苦涩,溢在心头不免有股子酸气冒出来,“朕每次招这小家伙入宫,他总是推说身体不适,公务繁忙。看来他到是有足够的时间与冷天聿、华玉混在一起,为他们出谋划策……”
想到此,冷天玄冷厉的眼光逼视着华玉,声音一寸寸逼近,语气中隐含着暴风雨即将来临的气息,“既然是护国侯设下了全盘计策,抓获了谋杀之人。为什么不见入宫禀报?嗯?”
“皇上这是存心找茬呢。”华玉心里嘀咕,面上却不动声色。垂头恭敬回道,“皇上息怒。杜侯爷已先臣一步入宫,只是不知道为何不见其……”
“你说什么?宝宝今日曾入宫来觐见朕?”正在慢慢喝茶得冷天玄忽然手就一顿,茶水险险溅到身上。他带一点不能置信的神情看着华玉,急切的问道。
恰好小宽子端着刚沏好的新茶走在门口,轻轻的咳嗽了一声。听得屋外传来轻微的咳嗽声。冷天玄冷肃着脸皮,沉声说道,“何事?”
“回禀陛下,奴才小宽子给陛下送新沏的茶。”承乾宫的内侍总管太监小宽子在屋外用最恭谨的口气,低声禀报道。
“进来吧。”冷天玄脸部的线条紧绷着,仿佛一扯就会断裂。
“奴才遵命。”小宽子伸手打起垂帘,端着托盘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他脸上挂起了一个最完美的微笑,用最优雅的姿势向皇上行了一个礼,躬身将茶盏轻放在皇上和华玉的面前。小宽子缓缓吸了口气,拿起托盘里放置一方热手巾轻轻的为冷天玄拭手。他偷眼看了看皇上,咬了下嘴唇,要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的样子。
冷天玄拿起茶盏微微啜了口,淡淡牵了牵嘴角,眼角轻轻往上一掠,神情淡然,慢悠悠地说道,“小宽子,有什么事要禀报朕的?”
小宽子那张平时看起来庸碌低沉的脸上没有任何端倪,只是垂首答道,“方才守护景宣门的内廷侍卫来报,杜侯爷刚一入宫门,又被守在宫门处的宁寿宫的太监给请走了。据那名内廷侍卫禀报说,近些日子太皇太后一直记挂着杜侯爷。所以宁寿宫每日都派有太监在宫门处守着。今日一见杜侯爷,立马就给截走了。不过,杜侯爷临走时,特命他过来报信,言说,去宁寿宫探望太皇太后说会子话就回转。”
“呵!呵呵……,原来是这么回事情呀。想不到宝宝现在还真是人见人爱呢。就连老祖宗也跟着凑热闹,玩起抢人的游戏了。”冷天玄突然笑了起来。心思百转千回,打从太皇太后第一次见了宝宝后,就喜欢的不得了。那小家伙呢,也会哄着老太太玩,一会儿画个观音像送给老太太,一会儿又送个什么稀罕首饰。最主要的是他每次去宁寿宫都说个什么有趣的笑话哄着老太太开心。弄的现在老太太经常跟冷天玄玩起“抢人”的游戏。宝宝本来就很少进宫,这难得进宫一次吧,还被宁寿宫给截走。
空气中无形的压力一下子便毫无预兆的消失了。华玉这才悄悄的松了一口气,却发现自己后背上衣裳已湿了一片。“我说怎么现在都不见宝宝人影,原来是被姑奶奶截走了。一定是姑奶奶又拖着宝宝说笑话听呢。”华玉在一旁回想起认识宝宝的种种趣事,真是种种滋味涌进心里。
冷天玄这会儿心里实在不是个滋味。打从那天晚上从瑞王府回来。宝宝送的那件由西域天蚕、冰蚕、云蚕三丝织成,名曰“防刀剑小背心”,除了洗浴时,冷天玄穿上就没有脱下过。每每抚摸着身上的这件背心,他心里都有说不出的喜悦,心海骤起狂飙,“宝宝的心里还有我这个玄哥哥。”
一想到此,冷天玄的心情甚好,他站起身来,笑着对华玉和王浩宇说道,“走,去宁寿宫。看看宝宝又在那里耍什么宝。”摒退了一干内侍,冷天玄只带着王浩宇、华玉和几个护驾的贴身龙骑尉。慢慢的向宁寿宫方向行去。小宽子急忙捧了冷天玄的绣着九龙的明黄披风跟在后面。
冷天玄一行人刚刚走至御花园附近,就见前面不远处的转角,一道身着宫女服饰的身影急匆匆的跑过来。没等她跑近,小宽子便大喝一声,“站住!什么人胆敢不守宫规,竟敢如此放肆的在宫里乱跑。皇上在此,还不快快跪下请罪。”
“陛下,奴才该死!”那名手里捧着东西的宫女一到天德皇帝的面前,即跪下请罪。
冷天玄此时心情尚好,没有追究这个小宫女的冲撞之罪。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为何如此慌张?出了什么事情?”
那宫女一边深深叩头,一边颤抖着声音回道,“是…….是小来子公公,让奴婢速去禀报宽公公。杜……杜侯爷出事了……。”
众人一听,皆面露惊异之色。华玉顾不上什么君前失仪,急步上前喝问道,“你说什么?说清楚点。杜侯爷现在何处?出了什么事了?”
小宫女手指着后方,面露惊慌,颤声说道,“昭容娘娘身边的人与杜侯爷带的人发生争执…….。昭容娘娘带了一大群的人追打杜侯爷,小来子让奴婢快快找皇上禀报…….。”这小宫女走的时候,只看见昭容娘娘带着一大群的人围攻杜侯爷,却没有看见后面打斗的结局。她以为杜侯爷人少,吃亏的肯定是杜侯爷。所以呢,她说的这一番话,也算是事实,不能算是谎报军情哦。
“岂有此理!居然敢与宝宝动手。”冷天玄闻言大怒,一把拎起跪在地上的小宫女,厉声喝道,“前面带路!带朕去找护国侯!”
“奴婢遵命!”小宫女从地上爬起来,顾不上手里捧着的东西掉了,在前面一面跑着,一面拿手指着,“就在那里!”
冷天玄阴沉着脸,衣袖下双拳紧握,心中又恼又怒,“该死的东西,居然敢对朕的宝宝动手,朕饶不了你们!”他对王浩宇沉声吩咐道,“浩宇,你武功好。先带着那奴婢赶过去。迟了只怕宝宝要吃亏。”
“臣遵命!”王浩宇心如火焚,一把拎起小宫女的衣裳,步子迈得飞快,朝着小宫女手指的双方打斗场地赶过去,“宝宝,你可千万不能有事……。”
王浩宇施展轻功,拎着小宫女一路飞奔,总算是赶到了打斗现场。他一看见御花园的一侧围着一群人,便知道那里定是出事现场了。王浩宇将手里拎着的小宫女随手扔下,对她说了句,“你在这里候着陛下。”自己便朝着人群中间飞奔过去。
这世上的事本来就是无巧不成书的。王浩宇赶到人群边缘处,正巧见那位披头散发、一脸狼狈的昭容娘娘眼里划过一丝阴狠,嘴里高声嚷着,“我不活了,跟你拼了。”朝着宝宝一头撞去。
说时迟那时快!眼看着那昭容娘娘就要撞上宝宝时。王浩宇扑了上去,拦腰抱起宝宝,一个转身避开了昭容娘娘。而那位昭容娘娘因此失去了目标,且因为用力过猛,而摔倒在蓝梅面前。
蓝梅上前一步,看似不经意,却一脚踏在张昭容的手腕上,踩得死死的。居高临下,咄咄地逼视着张昭容。张昭容拼命挣扎着,恨恨的看着蓝梅。蓝梅收回脚,看着她眼中的怨恨的从地上慢慢的爬起来,也不生气,低下头贴近她的耳边,饶有兴致低声地说了一句,“想与我家主子动手,你还不配!”
好不容易才从地上爬起来的张昭容,转身便想走。谁知道一个转身,因为自己的裙摆过长,一不小心自己踩在上面,狠狠的向地面上摔了去。她摔倒的地方,恰好是御花园中的一个用于雨天排水的小水沟,此时虽然没有下雨天时那样多的雨水积留,但沟底尚余少许积水。当下昭容娘娘的身子便骨碌碌的跌到了水沟里,不仅保养精致的脸上沾上了黑黝黝的几块污泥。全身上下更是粘满了污泥,没有一个干净的地方。张昭容这下子真是脸面丢尽,顾不上什么端庄仪表,她急剧地喘息着,开始大声的咒骂宝宝这个“妖孽”,语气恶毒而刻薄。
宝宝愣愣的看着这一幕,他没有想到,自己都还没有动手呢,这昭容娘娘就摔得这么狼狈。不由的心下大为开心,搂住王浩宇的脖子,趴在他的肩膀上,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太有趣了。王大哥,你看她像不像个癞蛤蟆呀。”
一旁站立的冷天廉和青梅、蓝梅见状也开心的笑个不停。王浩宇见宝宝笑的开心,也不由自主的跟着笑出了声,“你有没有受伤?真是吓坏了我。”他闻着宝宝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药香,不由得胳膊搂紧了怀里抱着的宝宝。
张昭容在地上挣扎了几下,好不容易才从地上爬了起来。她看着自己浑身都是泥污,忍不住脸色发青。再听到宝宝等人的大笑声,更是恨得脸上青白交加。她又恼又羞,伸手掐向扶向自己的一个宫女的手臂。痛得她哇哇大叫还不解恨,嘴里骂道,“狗奴才!回去本宫再与你们算账。”
宝宝趴在王浩宇的身上笑个不停,却发现不知怎的大家都没了声音,不由得抬起头望去,“咦,原来是皇上老大来了。”在场的人全都跪在地上迎接皇上,怪不得都没有声音。
见宝宝倚在王浩宇的怀里,冷天玄眼色一暗,却没说话。王浩宇不由得一呆,下意识地将怀里的宝宝放下地,低下头去,“陛下。”
“皇上,您怎么……”没等宝宝说完话,冷天玄疾步上前,握住宝宝的手臂,以一股柔韧却不容回圜的力量,将宝宝揽进自己的怀里,看着宝宝似泉水清洌,晶莹剔透的一双大眼睛,他关切的问道,“宝宝,可曾伤着?”
宝宝心中一暖,面色红了红,却说不出话来。半晌才低下头,状似不好意思的轻声回道,“不曾伤到。又让皇上您担心了。……宝宝是不是跟您的那些女人犯冲呀,每次进宫都不得消停,看来以后这宫里呀,我还真该别来了……..”
“以后不许说不进宫的话。”冷天玄拿出身上的手帕一边给宝宝轻轻的擦拭脸上的汗珠,一边沉声说道,“朕答应过你,绝对不会让你受到那些女人的骚扰,就一定会做到。”
张昭容看见皇上来了,黯淡的眸里有了光亮,她连滚带爬的扑到冷天玄的面前,泫然泪下,抱住他的腿哭喊道,“皇上,求您为臣妾做主!”她手指着冷天玄怀里的宝宝,恶狠狠的说道,“就是他,竟敢对臣妾不尊,还动手殴打臣妾,…….。”
“住嘴!”不等张昭容说完,冷天玄便一脚踹翻了她,眼里露出骇人的光芒,冷冷地看着趴在地上披头散发的张昭容,淡淡的说道,“去内务府传朕旨意,即日起宛昭容禁足瑶华宫一个月,没有朕的命令谁也不许探望。”
“皇上,臣妾冤枉!”张昭容撕心裂肺的哭叫起来,冷天玄看也不看她,挥手让小宽子着人带她走。张昭容恨恨的瞪着宝宝,扑过去就要打宝宝,“都是你这个妖孽迷惑皇上!”
“你这个贱人居然敢骂宝宝是妖孽,找死!”冷天玄厉声喝道,““传朕旨意,张昭容悍妒成性,丧德败行,目无君上,即日起废为庶人,圈禁暴室。”他又扫视地下跪着的一干宫人,“哼,把这些狗奴才全部遣送古宁塔去做苦役,永世不得返回京州!”
天德皇帝的宠妃张昭容因为得罪了护国侯杜侯爷被贬为庶人,圈禁暴室的消息瞬间传遍整个后宫。一声凌厉的尖叫响彻冰羽宫,正悠闲的躺在软榻上,喝着茶水的陈贵妃闻讯,当场摔烂了手里捧着的茶盏,她跺着脚怒骂道,“这个笨蛋!本宫一再的告诫她,让她不要公开与那妖孽发生争执。可她偏偏不听。非要仗着皇上的一时恩宠去挑衅那妖孽,这下好了,全完了。”她恨恨的在心里道,“也不想想看,若不是你自个儿长的与那妖孽有几分相似,皇上又如何会对你这般恩宠?”
凤栖宫中,地上铺着厚厚的嵌金镶银的地毯,梁上挂满了精巧的彩绘宫灯。当朝皇后华梦楠正细细的看着刚刚涂抹好的鲜红的蔻丹,嘴角漾着嘲讽的微笑。她对着菱花铜镜,正用螺黛把眉画得高挑。自小跟着她的乳娘李嬷嬷悄悄的走进来,站在她的身后。向她禀报宫中刚刚传来的消息,“娘娘,果然不出您的预料,那位宠极一时的张昭容,因为得罪了杜侯爷,被皇上下令废为庶人,圈禁暴室。瑶华宫中所有宫人都被遣送古宁塔去做苦役,永世不得返回京州。”
一阵子微风轻轻吹过,挂在外面长廊下的铜铃铛“叮叮”响着,华皇后站起身,手里拿着一根玉簪,缓步走到窗户前,看着原处重重叠叠的屋脊。自打走进这阴冷的深宫,什么爱情?什么宠爱?统统都得为生存让步。易求无家宝,难得有情郎,男子无情,富贵的男子无情,而富有四海,贵为天子的帝王更加无情。
“杜宝宝!想不到这次又是你赢了。看来本宫还是低估了你在他心底里的位置……。就因为你,他居然连自己宠爱之极的妃子都眼睛不眨的给废掉。幸好你是个男儿身,若不然,只怕是本宫这个皇后的位置都是你的了。……说起来,本宫还得承你的情呢,当年若不是你说了一句,让他好好的待我这个皇后,只怕是我这个皇后也早已被打入了冷宫。……但是,你也别指望我会感激你!若不是你,若不是有你这个妖孽的存在,小玉他怎么可能有今天?哼!”华皇后冷冷的哼了一声,手上一用力,便将手里拿着的玉簪给折成两断,“待到大势已定,稳坐江山,看我怎么收拾你这个妖孽!”一阵子矜持的笑声在温馨的宫室里冷冷的流畅出来。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