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月白当真做了这样的蠢事!
他原以为关上门是莫月白为了试探尸蚕事件真正的主导者是否在他们其中而设的局!结果他真的是手贱不小心关上的?
“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徐唯努力扯出个笑容,却笑得极为难看。
“我......看起来像开玩笑的人吗?”徐唯对自己的认识是不是出现了偏差?
穆骁瞧着这两人没头没脑的对话,心一下沉到了底。他们没有约好?
徐唯很想一拳打在莫月白脸上,奈何刚刚转身,还没来及得迈出步子,邵栗的叫声先一步传来。
“阿唯!小心脚下!”
低头望去,那些黏糊糊的尸蚕已经爬上了他的鞋面,似乎是察觉到人的气息,蠕动得更加快速,速度一下提高,转眼间便要顺着脚脖子钻进裤子里去了。
徐唯抬起头狠狠瞪了莫月白一眼,脚在地面跺了几下,又用铲子将余下的尸蚕尽数赶下去,一铲子铲起面前的绿虫就要往另一边扔。
力道作用的铲子上,掉落出去的却只有小尸蚕,那些鸡蛋大小的大尸蚕却纹丝不动的附着在铲子上,腹部长了吸盘似地紧紧贴在铁铲上,朝着徐唯发起攻击。
“他娘的。”徐唯暗骂一声,拿着铲柄狠狠将铲面打在地上,一声声“吧唧”声传来,铲面下的虫子被他打爆,更加浓郁的臭味扑鼻而来,他拿起铲子,地面上湿漉漉一片,全是被打到爆浆的蠕虫。
只那么几秒,又一波虫子覆盖爆浆现场,蠕动着朝他们而来。
没完没了,偏偏火焰喷射器不能用。
邵栗抱着楠楠,站在几个男人围成的人墙后,两眼望着那一片绿光,太阳穴突突的跳着,她感觉很不好,可这种奇怪的感觉似乎不是来自眼前的危险,而是一种对于未知的恐惧。
眼见着这些蠕虫就要爬上鞋面,纪闲云心一横,出声道:“干!打也打死他们!”
被一群蛆给逼死了,说出去都丢人!
他说着伸手在背包侧面四下摸索,摸出一个将近三十公分的大保温杯,气焰一下灭了,喋喋不休道:“连件称手的兵器都没有。”
其余人见状也快速翻找自己的背包,除了火焰喷射器,就只剩徐唯手上有把兵工铲。
贺珏苦着脸,就不该信了楚羽的邪,他有些怅然的想着,要是刚才写了遗书,眼下也不会有这么多遗憾。
被尸蚕咬死算轻的,被咬的半死不活也不算惨,只怕被大尸蚕咬了,小尸蚕乘虚而入,一群人变成无知无觉的绿眼怪物,相互残杀。
尸蚕蠕动着,很快便退无可退,几人被逼到角落,挤作一团。熏人的恶臭一阵阵磨蚀着他们的神经,纪闲云开始疯狂的用脚去踩这些大蛆。
徐唯手中的铲子一刻不停,疯狂拍打在地面,却抵不过朝向自己蠕动的虫子。
他们根本不敢离开脚下这方几平米的地面半步,他们不知道出口在哪里,贸然挪动只会瞬间被尸蚕群淹没,成为第一个牺牲品。
尸蚕被踩爆的声响不绝于耳,所有人额头都冒出了细细一层汗。他们耗不起了。
楠楠呆怔的望着大人们的动作,小手搂住邵栗的脖子,忽然笑了一下。
孩童的笑声从身后传来,所有人脚步一顿,尸蚕顺势爬上裤腿,惊得他们又快速将尸蚕击落下去。
楠楠在笑,痴痴的笑,笑声空灵,在暗室内悠悠回响,充斥耳畔。
徐唯感到背脊一阵阵寒凉,忍不住回头,正对上楠楠那双带笑的眉眼。他心里一惊,疑惑再次爬上心头,邵栗为什么要在明知古寨已经如此危险的情况下带着楠楠前来?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脚下未停,两眼却盯着楠楠。
他忽然发现,楠楠的眼睛不再呆滞无神,而是清澈、灵动,像一个正常孩子的双眼。
楠楠正常,反而变得不正常。
他一时忘了脚下,步子一停,剧烈刺痛感立即顺着神经传入大脑,一秒不到的时间,他忽然脚下一软,差点倒在尸蚕堆中。
“徐唯!”莫月白和纪闲云眼疾手快,一把扶起他,低头望见密密麻麻附着在他裤管上的绿色大虫,心里俱是一惊。
“他奶奶的。”纪闲云嘴里骂着,立即顿下身从铁盒里拿出小刀直接划破他的裤子,撕下半截裤腿,将那块破布连同尸蚕一起扔回尸蚕群中。
楚羽挡在两人前面,脚下不停的踩着前进的尸蚕,裤腿上早已染上一层绿色浆液。
“怎么样?”楚羽问他。
纪闲云盯着死死咬住徐唯小腿的那只大尸蚕,脸色一下黑得彻底。
“怎么把尸蚕弄下去?”他问。
这玩意死死将头埋在肉里,纪闲云有些害怕,怕这只大虫如同水蛭一样,将它拨下来,头还在肉里。
这绿莹莹的东西可比水蛭还厉害,它有毒啊!
楚羽低头看了一眼,一把将纪闲云拉起来,“你顶上,我来。”
纪闲云识趣的替上楚羽的位置,将悲愤化作力量,更加卖力的踩着这些没脑的大虫。
楚羽将徐唯拉到人墙后,邵栗立即迎了上来,望见徐唯变得惨白的脸色,又惊又怕,几次欲将那只死死咬住徐唯小腿的虫子剥落,又不敢贸然出手,化作一声低声的呼唤,她死死拽住徐唯的手:“阿唯......阿唯......”
楚羽从自己的药包里拿出一把小刀,低头盯着这只大虫看了两秒,又拿出酒精和打火机。他将酒精搽在尸蚕身上,受到刺激的尸蚕拼命想往肉里钻,徐唯低声呻-吟,尸蚕粘液上的毒刺激着他的神经,痛得他几乎受不住。
“忍一忍。”楚羽说完这话,递给徐唯一块白色手帕。
徐唯颤抖着伸出手,将帕子咬在嘴里,朝他点了点头。
楚羽咽了咽口水,打开打火机,“蹭”一点点了火,将火苗凑近尸蚕,点燃酒精,尸蚕瞬间烧了起来。
火焰温度让尸蚕疯狂扭动,自卫的分泌出更多粘液。巨痛侵蚀着徐唯的意识,耳畔再次听到了楠楠清脆的笑声。
他扭头望向楠楠,却见她满目慈蔼,小手摸着他的卷发,低低唤他:“小卷卷。”
汗水顺着额头滴落,流进了他的眼窝。眼睛一阵酸涩,他眯起眼,楠楠的样貌随之扭曲。
“你是谁?”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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