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口下原本悉数躺满的骸骨,被摆成各种奇怪的姿势,仿若在模仿某人的动作。
可几月后的现在,再往下望去,那些白骨,全都消失了。
“海马爹爹......”莫月白皱着眉头,忍不住道:“他已经回来了。”
除了他,还有谁会做这样的事?
他已经找到了更好的纪易安的载体,不再需要这些如何也模仿不到纪易安气质的少女。
莫月白顺着绳子下到地下,见着打扫得干干净净的闺房,心里沉下几分。
海马爹爹已经做好准备等待纪易安回来了。
原本满是白骨的闺房被打扫得一尘不染,衣箱里装满了衣物,梳妆台的桌腿上绑上了绸带,重新钉上了木钉,桌上胭脂水粉齐全,床上褥被崭新。
焕然一新的闺房却让众人一阵恶寒,海马爹爹......不,纪昆对纪易安的情感,总让人觉得有些怪异,他似乎......对纪易安有着奇怪的崇拜。
几人在闺房内一番搜索,物品被翻弄得杂乱无章,除了生活用品,却没有找到任何一丝与钥匙有关的线索。
“其实......”邵栗小心翼翼开口:“直接问海马爹爹钥匙是什么,会不会好一些?”
穆骁望一眼邵栗,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意。
“他不见得会老实告诉我们。”贺珏开口提醒她。
不是不见得,而是不会。
事情若是如此简单就能解决,他们也不会在这里耗了两年的时间。
“那......问问纪易安呢?”邵栗再次开口。
“纪易安?”莫月白有些想笑,问哪一个纪易安?
被他们放火烧了的那个,还是温泉水里与他们打斗的那个,亦或是......邵栗自己?
邵栗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她不傻,可她总是觉得,纪易安愿意告诉他们。
这样的感觉十分强烈,她找不到根据,或许是因为她拥有一些纪易安记忆的缘故?
自从想起那些曾经忘却的梦境,邵栗的思绪偶尔会变得混乱,恍惚间会觉得,纪易安活在她的身体里面。
“遇到他们再说吧,也许那时候,跑都来不及。”徐唯望她一眼,开口毫不客气。
邵栗一怔,眼中满是疑惑。
从云南到果敢,徐唯像变了个人似地,不主动找她,甚至从别墅房间搬到莫月白的屋子,她心中免不了疑惑,却想不通徐唯如此大的改变为的哪般。
等到此行结束,她想着,得找他谈谈。
无视掉徐唯的话,邵栗又道:“甬道里应该有一些暗室,要不要去看看?”
“嗯,”莫月白点点头,“但是得小心。”
毕竟甬道尽头的溶洞里,还躺着数百具尸体。
点燃墙壁上的油灯碟,地底闺房内霎时亮堂起来。
纪闲云蹲在衣箱旁边,盯着衣箱后的墙壁阵阵出神。这面墙壁有些奇怪,距离地面十公分的地方有一个凹槽,刚好被衣箱遮住。
他伸手推了推衣箱,发现衣箱被固定在地上,丝毫动不了。衣箱与墙壁仅有十来公分的距离,他无意间发现这个凹槽,却不能将其看清楚。
总不至于是老鼠洞吧?纪闲云这样想着,将手伸进去,手指轻轻探进凹槽,指尖勾勒着凹槽的形状。
莫月白等人抬脚往甬道走去,却见纪闲云没有跟上来,扭头却见他撅着屁股趴在衣箱旁,不知在捣鼓些什么。
“喂,走了。”徐唯提醒他。
“等等,等等。”纪闲云努力伸手往里探,“有东西。”
听见这话,众人又抬脚走回来。
纪闲云拔出手,坐在地上,道:“有东西,一个凹槽,好像可以放东西进去。”
他说着拿手比划着,“大概这么大的洞。”
莫月白走上前,在墙壁上敲了敲,脆声传回,所有人的面上露着惊喜之情。
石墙后面是空的。
纪闲云笑了笑,“没骗你们吧,这个凹槽应该可以放东西进去,打开石墙。”
邵栗脑中回想着纪闲云比划的大小,脑中忽然闪过什么,开口道:“是不是貔貅?”
纪闲云一愣,还来不及细想,却被邵栗拉开。
她取下楠楠脖子上挂着的符包,将里面的貔貅吊坠拿出来,伸手进到衣箱与墙壁的缝隙中,一下将貔貅按了进去。
楚羽一眼见到那块貔貅的样子,满目皆疑,开口道:“这不是......”
话还未说完,手却被纪闲云拽了一下,他疑惑的回头,望见纪闲云冲他摇了摇头。
他霎时闭紧了嘴,脑中却尚存疑惑,这不是纪闲云的貔貅吗?怎么会在楠楠的身上?
楚羽低声问他:“你送给楠楠了?”
纪闲云摇摇头,没有多说。
邵栗将貔貅按进凹槽,石墙忽然轻微震动,链条转动的声音传来,石墙缓缓打开了。
墙壁上,竟然还有一道门。
石门开启,扑面而来的是满面灰尘,以及一股常年不通风的陈旧味道。
众人捏着鼻子,等到灰尘落地,才踏脚进去。
石门内部是一间不算太大的房间,内部构造和摆件却很奇怪。房间内有很多木架,与书架有些类似,除此之外还有一张放置在左角的很大的石桌,石桌上放置着干了的墨砚,毛笔上似乎沾满了墨水,却因为时间太长,将毫毛粘黏成硬硬的一团。
毛笔下压着几张纸,纸张泛黄,娟秀小字跃然纸上。
除了石桌和书架,书架上还有摆放着许多半透明玻璃瓶,瓶身大小不一,里面装有浅褐色液体,液体里似乎还有东西,却看不清楚。
架子上密密摆放着奇怪的玻璃器具,还有一些拳头大小的瓷器,以及金属制品。
房间右角还有一个柜子,柜子上摆放着一个方形盘子,盘子里放摆着一些生锈的金属小刀,旁边挂着一件白色泛黄的......围裙?
除此之外,房间正中还摆放着一张石床。
整个房间显得有些拥挤,却收拾的井然有序,所有器物上均落上了一层厚厚的灰。
旁的人不知,纪闲云和楚羽一眼见到房间的摆设,眉眼跳了两跳。一个学制药,一个学化学,这样的环境他们再熟悉不过。虽然很简陋,甚至连小学的设施都比不上,可这间屋子,却实实在在是一间实验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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