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她的夫是不相同的,不是吗?
他不过是十三少年,正值青春年少,尽管冷淡疏离,可还没有学会对一个落难的陌生人视而不见。
而她的夫则功臣名就,成熟精明,绝不会无缘无故向一个只算得上有过几面之缘的让伸出援手。
他的身份,他的名声,都有可能成为他人故意接近的理由,从而伤害他的家人朋友,甚至是他。
成亲五年,他对她的妻都是陌生有礼,疏远的客气。
他唯一一次无视众人目光,主动亲近她不过是大婚那天的抱拥。
原因则是:尽快结束婚礼,然后回到战场。
因为当时正处在夏篁国与火炽国交战前些日子,他雄心勃勃,希望向那个一直骚扰本国的火炽国攻下,为了边疆人民的一方安宁。
婚后第二天,他便快马加鞭赶往战场。
临走时曾告知她:这个婚姻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长辈们希望他成亲,也希望报答她的父母的救命之恩,便为她找一个容身之地,而他则是需要有人在府中代他恪尽孝道。
然后,五年相处,他和她相敬如宾,客气有礼,从不争吵,他也不曾娶过任何妾侍,甚至没有与其他女人有过多的接触。
他和她甚至被世人羡慕,如此专情无一,只有彼此的幸福美满的样子,曾一度传为佳话,甚至还有些人一同效仿,但效果不佳就是了。
而诗人殊不知,五年里不到五个月的相处时间,她之于他,可能都没有他的随行医师或朋友来的熟悉。
她相信一见钟情,却更相信日久生情,她认为她的付出总会得到回报。
可是,她尚未来来得及看到回报便已魂归天外。
离开的那一瞬间,她甚至荒诞的想着:
她的尸首,他总得寻回去吧?尽管她没有感觉,但是这也算得到了她梦寐以求的亲近了吧?
所以,在突然遇到那副皮囊下的温柔,她一时不愿察觉便傻傻的沉溺了下去。
他是那样的强壮,挺拔的身形虽还在发育,因为习武的关系竟与她同高,而且也没有因为抱她而曲卷半分,他抱着她又是那样的镇定自若步履从容,似乎她一点体重也没有一般。
他同她说话,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轻柔;他察看她的左脚,动作是那样的小心翼翼。
她就像做梦一般飘飘欲仙忘乎所以,然后固执的紧闭双眼,恨不得就这样永远不醒来。
哪知他一声:“欧阳庄主。。”唤出。
便如一盆冷水立即浇灭了她心中丛生的万千旖旎。
她才惊醒:于他,她是欧阳兮月!
她只是一个跟他有过数面之缘却不曾交好的女子!
而这个称得上算是陌生的女子,却极其亲密的抱着人家的脖子。。。
天啊!
她再将头深埋入软被之中,悔不该当初啊。
他会怎么想她?
早上那么明显的推离,却又在傍晚暧昧的拥抱——像极了一些春心萌动的少女们百玩不厌故纵欲擒忽冷忽热的游戏。
。。。。。他,会厌恶她吧?再也,不想见到她了吧?
他那样洁身自好的少年,又怎会为了一个不相关的女子费心。
“呵呵。。”她双手掩面,讥笑而出。
这回好了,如她所愿了,不是吗?
。。。呵呵,真好,不是吗?
这回再也不用她绞尽脑汁小心翼翼的躲来躲去了。。。
掌心泛着冰冷的脸上逐渐荡起了倔强有讽刺的笑,久久不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