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凌雪进宫去面见金正雷。她没有像文武百官一样去得那么早,她早已不在乎这个什么将军什么头衔。
此时皇宫大殿和以往截然不同,一片静悄悄。金正雷头戴冲天冠,身穿衮龙袍,志得意满威严四射地端坐于龙椅之上。身后侍立着四个宫女和一个老太监。文官肃立于左厢:费充挂名为左相国,岑应为右相国,尤安为监察御史,符豪威为多安府尹,以及其他大小一溜文官。武官肃立于右厢:金在道为大将军,游远为九门提督将军,左丙为京畿拱卫将军,以及其他大小一溜武官。一直排到大殿的门口。
通过太监的通禀,金正雷传凌雪进入大殿。凌雪大步跨入大殿,来到殿中,立而不跪,只拱手道:“凌雪见过金元帅。”
上面那太监喝道:“凌雪放肆,见了皇上也敢不跪!”
金正雷朝太监摆摆手,笑问凌雪道:“凌将军辛苦了,这次去一定抓到陈去山了!”
凌雪不动声色地说道:“虽然没有抓到陈去山,但是我差一点抓到杀我爹的真凶。”
金正雷听了,脸上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变化,狐疑地俯视着凌雪,开口问道:“杀你爹的仇人不是已经除掉了吗,怎么?难道还有其他人?”
凌雪眼睛盯着金正雷的脸,语气平静地说道:“乙横并非杀我爹的仇人,我这次发现那个假冒乙横杀我爹的人,他就混在从安海关来的。。。”
金正雷听了,忙打断凌雪的话道:“这个倒是一个新情况,散朝后你留下,仔仔细细跟我说。”
随后那老太监拉长声音宣布散朝。。。
文武百官散去之后,偌大的朝堂上只剩金正雷和凌雪两个人,一时两人都无语,都很尴尬。金正雷略显局促地说:“雪儿,不如我请你喝两杯酒,如何?”
凌雪语气冰冷地说道:“喝就喝,有什么可怕的!”
两人移步到一处偏殿,桌案上摆满酒菜,两人一人一案相竖而坐,都低头自斟自饮。三杯下去后,凌雪放下酒杯,斜视着金正雷,问:“现在可以说了吗。”
金正雷做了请的手势,犹自举杯而饮。
凌雪就把见到假乙横,真凶手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
金正雷一面听着,一面低头饮酒。
听凌雪讲毕,金正雷不相信地问道:“你能确定那坤能就是假冒乙横杀你爹的凶手?或许你认错了!”
凌雪听了,心里暗自冷笑道:“到现在你还装糊涂!”口内说道:“那坤能在龙尾山与我打斗了一整天,我亲眼望见他杀了我爹,他就是化成飞灰我也认识!”
金正雷反驳道:“当时在连州城与乙横交锋时,你也是这么肯定地说他就是你的杀父真凶的呀。”
凌雪分辨道:“当时我复仇心切,也没有咨询分辨!”
金正雷听了,半晌不语,自斟自饮道:“如果真是他杀了你爹,我一定给你做主。不过此事在调查清楚之前,也不能妄下定论。”
凌雪急声道:“还有什么不清楚的?难道我会冤枉他?”
“你给我几天时间,我一定给你调查清楚。”
金正雷向凌雪摆了摆手,镇定自若地说。
凌雪强抑制住心中的怒气,低头吃了几口酒,忽的抬眼望着金正雷,质问道:“宋大哥犯了什么罪?你至于把他打成妖孽,驱逐出城?”
金正雷听了,愣了一下,随后把西门柳告宋奇为妖孽的事前后一说,当然没有提与明玉有关的情景。
凌雪气呼呼地说道:“西门柳的话也能相信?”
金正雷摸了摸鼻子,狡辩说:“西门柳提供了一本《回头决》上面写着五百年的事情。西门柳从这本书判断宋奇是妖孽。”
凌雪眼泪汪汪地对金正雷说道:“两年前我们救起宋大哥时,他从海上漂到海滩,身上除了衣裳,什么都没有,哪里有什么书?这分明就是西门柳诬告。”
金正雷听了,长叹一口气,说:“我当时疏于细察,被西门柳这家伙利用了。”
凌雪听了满脸怒气,蹙眉愤然道:“那时到底你是元帅,还是那西门柳是元帅?既然你诬称宋大哥是妖孽,那我也是妖孽!你不如把我也驱逐出国!”说着,凌雪把杯子往桌子上一顿,顿的酒花四溅,然后霍然起坐,也没说告辞,便气呼呼登登三步两步出了宫,回了宋明凌府。
金正雷尴尬地坐在椅子上,眼睛呆呆地望着凌雪离去的背影。。。
众家丁见凌雪回来了,便一起围拢到她身边,问她金正雷怎么说。
凌雪把与金正雷见面的情况说了一遍,说:“那金正雷答应先把情况调查清楚再说。”
麻岱愤然说道:“凌师妹,那金正雷说的一定是托辞。你想他连自己的杀父仇人费充都没有除掉,依然让他当相国,他怎么可能帮你除掉杀父仇人?”
花猛听了点头道:“说什么调查清楚?依我看,这金正雷就是害死师傅的罪魁祸首。”
麻岳接口说:“对!他所说的调查,就是抵赖!过几天他就说调查过,那坤能不是乙横,是你搞错了,就蒙混过关了。”
简龙接口道:“最多是拿坤能充当替罪羊,蒙混过关!”
隔了几天,凌雪又进宫去找金正雷。
两人又坐于上次的偏殿,各自低头喝了几口闷酒。
凌雪正要开口问,那金正雷先开口说道:“昨天我命人去东宫找坤能来问话,太子向我回报说,那坤能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东宫了,不知去向。”
凌雪听了,脸色变得很难看。
金正雷又狠狠的捶胸叹气说:“都怪我!”
凌雪听了,含泪质问道:“怪你什么?”
金正雷若要所忆的说:“那时你爹刺杀老皇上逃脱之后,皇上说了句‘万一他被陈去山他们抓到就麻烦了!’当时我也没在意,也没有派人去保护你爹,可能是坤能那厮听了皇上那句话就私自行动了!。。。”
凌雪听了,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泣不成声,垂头呆坐。她心里跟明镜似的,什么都明白了,这就叫兔死狗烹,杀人灭口,这样的故事古往今来一幕一幕的重演,今天应在她爹身上。
虽然金正雷没有承认自己是背后主谋,但事实摆在那里,坤能又不是皇上的人,怎么可能听了皇上的一句话便私自行动?再说坤能是金正雷的私党,岂能不知道我爹和金正雷的关系,没有金正雷的授意他怎敢率部追杀我爹?真相可谓不言而喻。她唯一不能接受的是,指使人杀她爹的真凶竟然是她爹为之而献身的朋友,竟然是她自小心目中的英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