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人怪叫一声,挺剑刺向郑和,郑和让开剑锋,一招“风波平地”踢向对方,陈雄见他侧身闪开,已经有所防备,身子右掠正好避开,两人你来我往打了七八招。八<一中(文w>w]w.
郑和先是以防为主,七八招过后,见对方剑式平平,只是占着身法灵活,以为他故意示弱,他知道陈雄非常狡诈,肯定藏着厉害的后招,仍是不紧不慢与他缠斗。双方又打了十几个回合,郑和见他脚下飘浮,显出体力不支,哈哈笑道:“陈雄,我还以为你有多大的本事,原来只是花拳绣腿,你再不拿出绝招,我就要不客气了!”
陈雄并不答话,唰唰唰连攻三剑,郑和见语言相激之下,对方并无什么反应,当即凌空跃起,一招“地平天成”踢出,陈雄让开对方的双腿,紧跟着眼前一黑,原来郑和扯下红袍罩在对方头上。陈雄反应不及,慌忙后退,却是胸口剧痛,如遭锤击,倒飞二丈多远,倒地昏死过去。
郑和冷声喝道:“绑了!”士兵们蜂拥而上,将陈雄绑了起来。见些情景,四周的人都欢呼起来,郑和持着火把,上前一把扯下陈雄蒙脸黑巾,不禁一愕:自己不认识陈雄,听王将军说四十岁左右,怎么眼前这个人只有二十多岁?正诧异间,忽听一阵惊呼:“大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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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王的书房虽然宽敞,里面陈设却很简单:一方紫檀长条桌,一张竹制琴桌,上面摆放着很多书籍和文案,另有象牙、犀牛角雕琢而成的文具。墙壁上悬挂着山水、花鸟的挂屏,多为珐琅边框,内用玉石、宝石镶嵌,似乎是大明赏赐之物。
一排座椅,间隔着香几,椅子上坐着三个人,王后坐在正中间,郑和坐在左侧,哈尼坐在右侧。大王子跪在地上,耷拉着脑袋,王后冷声问道:“哈利,你难道就不想为自己分辩?”
大王子仍是一言不。王后忽然哭了起来:“我这是作了什么孽呀!养了你这么个大逆不道的儿子!勾结外人弑杀亲父,图谋造反,你现在就是一死,又有何脸面见列祖列宗!哈利,你太让我伤心了!”大王子身子一阵哆嗦,颤声问道:“什么!父王被人杀了?什么时候的事?”
王后哭道:“到了这个地步,你还在装疯卖傻!你天天吃喝玩乐,花天酒地也就罢了,哈尼之前还吵着要把王位让给你,可你扪心自问,你有何能治理好这个国家?你有何德对待你的子民?可怜我和哈尼,还一心想着如何救你,可……”
大王子趴在地上,身子抖得愈厉害,往日种种浮现出来:十七岁那年,王叔将我叫到他的府上,吃饭时,我喝了一种酒,不一会就全身燥热,王叔让人扶我休息。迷迷糊糊当中,看见王婶进来,褪掉我的衣服,俯在我的身下,吮吸着,那种酥麻的感觉从来不曾有过,说不出的舒服。不一会,王婶也褪掉衣服,引导着我进入更奇妙的地方,不停地探索,终于一股热流冲出,全身燥热顿时消失……
醒来后,那种感觉仍然很奇妙,挥之不去。忽然王叔走了进来,看见我和王婶的样子,大雷霆,情急之下,我抓起衣服逃了出去。后来,王叔不仅没有再责怪我,还经常喊我去饮酒,每次酒后都与侍女寻欢作乐,虽然内心里,隐隐感到不对,却总是控制不了自己,越陷越深。
大概二十天前,王叔又将我喊去,见到一个人,听说是渤林邦国的领,叫陈雄,他一开口就问我,“大王子,你想不想当国王?”我的头脑一阵蒙,虽然自己从来没有想过当国王,但我是大王子,当国王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那人又说,“如果我不帮你,你绝对当不了国王,据我所知,二王子回来后就将立为储君。”
我不知道他的话是真是假,可我知道哈尼立为储君是早晚的事情,这几年,我天天只想着女人,想着美酒,受尽父王的冷眉冷眼,这也更让我灰心丧气,沉湎酒色,如果陈雄真的能帮我,再有王叔的扶持,我何尝不能当上国王?
陈雄又说,“只要你点一下头,我就先帮助你立为储君,不过我也是有条件的,那就是你当上国王之后,希望贵我两国能结成同盟,共同应对外来势力。”这也叫条件?我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他,之后,王叔将我安排在一处秘密的地宫内,叮嘱我千万不要露面,由他去负责劝说父王,并唤来十个美女轮流侍候我吃喝玩乐。
今天中午,陈雄来告诉我,本来父王已经答应立我为储君,但是郑和从中挑拨是非,父王一怒之下,还将王叔关进了大牢,现在只要杀了郑和,就能救出王叔,让父王改变主意。他还对我说,今晚父王不在王宫,正好可以下手杀了郑和,郑和就所住宫里的中国使臣馆,南侧第六个房间,并说到时里面会有人配合,事先打开郑和的房门,同时他还给我一百人,暗中协助行事。
我已经十几天没有见到王叔,自然对他的话深信不疑,当即答应了他。没想到竟然被郑和识破,设下埋伏,唉,天不助我!……可是不对啊,陈雄还说杀了郑和,再劝说父王,怎么母后刚才说父王被人杀了?
郑和见大王子趴在地上,全身不住抖,便道:“王后,大王子可能也是累了,先让他休息,明天再审问吧。”哈尼也道:“母后,郑总兵说的是,先将大哥软禁起来,明天再审问不迟。”王后掩面长泣,伤心不已。哈尼上前搀起她走出书房,早有宫女上来搀扶,阿卜带人进来将大王子架了出去。
郑和走出书房,见外面雨已经停歇,想起唐敬现在正带着船队驶向预定地点,不知陈雄会不会在那片海域设下埋伏?能不能抓住他?一切等天亮后便知分晓。
第二天,王厚睡了个懒觉。昨晚先是挪到隔壁房间,后来“陈雄”被抓后,知道是大王子,几个人都很诧异,议论了一阵,才分头睡下。王厚迷迷糊糊中感觉耳朵痒痒的,可是双手都打着夹板,无法抓挠,难受得直摆头,却听有人吃吃笑道:“书呆子,太阳晒到屁股了,还不醒醒?”
王厚睁开眼,并不抬头,却向脚下看去,答道:“屁股上没太阳啊,烟儿你又在骗我。”忽觉得裆部一紧,柳晗烟啐道:“都伤成这死样子,还不老实,挺着干什么?”王厚嘿嘿笑道:“人家是想出来小解,顺便看看太阳。”
柳晗烟呸的一声,扶着他下了床,自己则去关好房门,王厚对着夜壶半晌,忽道:“烟儿,裤子提不起来。”柳晗烟红了脸,正要骂他,却听咚咚咚的敲门声,见王厚已经回床上躺好,问道:“谁?”
“阿烟姐姐,你在干什么呀?”周清竹的声音,柳晗烟开了门,周清竹、金敏慧站在门外,两人向里面探了探头,见王厚躺在床上,四肢平伸,着鼾声。周清竹道:“王哥哥还没醒啊,阿烟姐姐关门干什么?刚才唐敬过来,见门关着,就去了我们房间,说海面上什么也没有,白跑了一趟。”
柳晗烟哦了一声,让两人进来,王厚挣扎了一下,金敏慧忙道:“王哥哥醒了。”上前将他扶着坐起。王厚睁开眼,问道:“你们都起来得这么早?……我想小解。”金敏慧红了脸,伸手准备扶他,却听柳晗烟啐道:“金姐姐,你别管他,让他尿床算了。”
金敏慧捂嘴笑道:“那怎么行?羞死人了。”“是啊,阿烟姐姐,王哥哥又不是小孩子,还能尿床?嘻嘻……”周清竹也捂嘴笑了起来。柳晗烟气不打一处来,正要说话,见郑和推开进了房间,这才打住不说。
郑和见四人神情,哈哈一笑:“王将军气色恢复得不错,三位长老看起来都很高兴呢。”柳晗烟瞥了一眼王厚:“总兵说的不错,我正替他高兴呢……我要去拿些早饭过来。”“阿烟姐姐,我跟你一起去。”周清竹蹦蹦跳跳地挽着柳晗烟的胳膊,两人出了房间。
郑和对金敏慧道:“金长老,麻烦你去叫一下李长老,还有柳公子、庄姑娘过来,有事要在一起商量商量。”金敏慧应声去了,功夫不大,几人进了房间,与郑和见过,坐了下来。
郑和将昨晚审问大王子的经过简要说了,又道:“刚才哈尼国王向我说了,大王子已经如实招供,综合唐敬向我汇报海上的情况,现在事情已很清楚:陈雄昨晚还在城里,后来他蒙蔽大王子,让他带着一百多人进入王宫,准备行刺我,其实他的人则趁机刺杀哈尼国王和王将军,事态的展正如李长老先前所料。”
郑和看了李智贤一眼,续道:“王后内侄丹罕,就是掌管兵权的那个人,不久前带人押着大王子去了他藏身的地宫,里面却空无一人。而陈雄也没有去海上赴约,不知躲到了哪儿,我判断他可能又一次逃脱……你们看呢?”
几人都点头称是,李智贤应道:“我们忽略了一件事情,陈雄从巴散山逃走后,没能逃出都城,只是我们误认为他带了不少手下,不会藏身都城,没想到他就躲在苏干剌的地宫里,也真够胆大的,如果苏干剌招供出来,他就会被瓮中捉鳖,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