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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岳是个急性子,想到什么就一定要干出什么才行;所以,趁着众人不注意,一个闪身就跑出正阳宫,直冲冲的就朝着自己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盯着的后门方向直奔而去。?.
到那时,他们便可以扶正朝纲,还大宛朝局一片清净,再也不必看这个牝鸡司晨的女人半分脸色。
王岳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所以就要人更加留心沈正河的一举一动,暗想如果这时候沈正河在太后的正阳宫里,此刻他们前来,这家伙为了避嫌一定会从后门偷偷溜走;这个时候若是能将那个老色鬼抓住,届时别说是沈正河的颜面,恐怕连太后都难以交代;然后他们再以此机会趁机发作,这个在大宛积威多年的女人,只怕也再难翻腾出浪花来。
直到今天,他在知道自家那婆娘和沈正河的关系后,他忽然心灵福祉,沈正河如此好色,当今太后又是个守寡的,两个都不是好东西,万一有一天看对眼天雷勾地火……嘿嘿……
自从知道沈正河也当了林瀞瑶那个恶婆娘的走狗之后,他的一举一动都被他们小心留意着;其实从很早以前就有人传言说当今太后和沈正河似乎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因为此事涉及皇家,所以私底下就算是有人有这个怀疑和传言,也一直不被人当真。
手底下的兄弟争气,在他刚下令在清河王府布重兵之后,就有一个小将冲到他面前给他提供了一个十分有利的线索;原来就在今天早上天刚大亮之时,沈清河就被太后要人叫进宫里,直到现在都没出现。
而就在这帮保皇党们快要尽数走进大殿时,站在里面的王岳却是故意押后了几步,目光阴测测的往正阳宫的后门方向多看了几眼。
望见这一幕,徐昭更是称奇;她甚至都开始怀疑这帮保皇党们刚才闹出来的阵仗是不是故意给林瀞瑶听的,关键就是要先在见她之前,先涨一涨自己的声势。
小宫女脆生生的声音刚响,就看这帮拉帮结派的保皇党们立刻收起先才的喧闹争吵,各个整肃仪容,挺直腰背,甚至还有几个相亲相爱的保皇党们还彼此亲热的给对方理了理刚才因为撸袖子而弄乱的领口;跟着,由主心骨杨老头一带,直戳戳的就朝着正阳宫大殿走去。
“诸位大人,太后要你们进去。”
小宫女被这贼亮贼亮的眼神瞅的脚底板一抽,好在她站的够稳,要不然准一跤摔倒不可。
至于这帮前来闹事的老臣们,也在看见有宫人从宫内出来后,终于齐齐收声,亮晶晶的眼神又齐刷刷的看向那人。
就在宫门前的宫侍们快要拦不住这帮撸袖子要干架的文臣时,小宫女及时从宫内跑出来的身影立刻就让跪在地上的宫人们如看见了救星般,就差再嚎两嗓子以示自己此刻苦逼的心情。
看见这情况,徐昭啧啧称奇;这哪里像是一帮文官呐,分明比战场上奋勇杀敌的武将还要厉害;林瀞瑶天天应付这帮不省心的,也亏得她能活到现在。
老太傅这一声声的的怒吼震耳发聩,跟在老太傅身后起哄的朝臣们也如聒噪的雀鸟一般叽叽喳喳个不停,甚至有几个脾气火爆的,撸了袖子就要往上冲,大有这些宫侍们若再敢拦着他们,他们倒不妨先干一场架再说。
听着那一声声的造反,负责拦着老太傅的宫侍们都捂着心口吓得‘噗噗通通’的跪了一地;甚至连趴在宫墙上的徐昭都被他这中气十足的嗓子吼的来了兴趣,伸直了脖子探头看着下面的情况。
原本跪在殿内的小宫女慌忙站起身,应了一声后就急急走出宫门;而此刻的正阳宫门口,年纪直奔七十的老太傅杨老头儿翘着一翘一翘的两撇花白胡须,颤抖着双手扶着手中的龙头拐杖,中气十足的大吼:“老夫手持先祖御赐的龙头拐杖,上可打昏君,下可揍佞臣,如今大梁大军直逼我大宛国境,皇上每日上朝除了坐在龙椅上昏昏欲睡什么事都不做,我等既然无法与天子商量国政大事,自然是要来叨扰监国太后;尔等居然在此阻扰老夫进去,你们这是要造反吗?要造反吗?”
林瀞瑶一边说着,一边撑着头半倚在软榻上。
“来人,让孙太傅他们进来。”
为了一个女人,做到这般地步,真不知是他太傻,还是那个女人生出来的女儿就当真值得他如此来做。
听着正阳宫外的动静,林瀞瑶拧紧了眉心,其实,她从上官无策那里听到关于梁帝对徐昭的态度后,便猜到了有一天梁帝可能会为了那个女人给大宛施压,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梁帝的速度会如此快,甚至还这般不计后果;要知道,他可是初登帝位,就算是要表现出一个明君姿态,也要好好地休养生息一番,如今他为了一个女人这般大动干戈,纵然两国将来不会兵戎相见,恐怕这么做也会给他一生的政绩有所影响。
所以,在大梁边境的大军一再做出引人不安的动作后,这些往日里总是蔫不拉几的朝臣们连着几天的动作着实要林瀞瑶费神,要不然也不会将这个心思阴沉的女人逼得说出要让上官无策动手收拾他们这么冲动的话。
这些人看上去并没有像林瀞瑶在执政后提拔起来的那些朝臣那般如日中天,可是真正掩了锋芒的宝剑才是最危险的,越是看上去平常无奇的东西,一旦爆发起来,越是无法预估他们造成的后果。
先帝在位时大宛朝局颇为和顺,虽谈不上上下一心,但最起码也没出什么奸佞作乱之臣;只是在先帝执政的后期几年,随着林瀞瑶的摄入,朝局渐渐开始发生着改变,最后,终于随着先帝的驾崩朝堂大改,一夜之间翻天覆地不说,很多忠耿之臣或被贬谪出宛城,或者是被一两个无关紧要的罪名发配流放;如今能留在朝堂上的人,那都是经过一番生死挣扎艰难生存下来的朝臣。
而此时的正阳宫外面,已经乱成一团。
看着素玄一脸兴奋的离开,徐昭继续趴在房顶偷看。
素玄得令,兴奋地搓着手掌就飞起身投入夜色,就像一只深夜中的蝙蝠,眨眼间便与夜色融为一体。
看着沈正河离开,趴在房顶上的徐昭忙拍了拍身边的素玄:“抓住他,这可是人证,千万别让他跑了。”
听着沈正河的话,林瀞瑶看着他俊美的容颜微微的怔了怔神,随后犹豫的点了下头后,就让他赶紧离开了。
想到这里,沈正河就又轻轻地揽了揽她的肩膀,声音温柔缠绵道:“好,那我就先走了,明日我再来找你;至于这些来干扰你清净的老家伙们,你若是真看不上眼大可不必一定要上官无策出手,很多时候我也愿意为你分忧。”
沈正河已被林瀞瑶在宫里留了一整天,白天因为她动怒不愿意见他,几乎一整天他都等在正阳宫的暖阁里,好不容易到了晚上才与她见上面;好在经过他的一番安抚和苦肉计她此刻已不似白天那般怒火中烧,他自然知道循序渐进的道理,今天能将她哄成这样已算不易,此刻若是再留下来恐怕反倒会糟她嫌弃,还不如见好就收,明天再抽时间过来陪她。
想到这里,林瀞瑶收起脸上的冷色,淡淡的觑了眼沈正河,道:“那帮老家伙们快来了,你此刻留在这里不好,还是从后门赶紧离开吧。”
男人都是贪新的,他看见漂亮妖娆的女子会心动,她也无法控制。
林瀞瑶一把抽回自己的手,就算是此刻沈正河摆出一副痴情无比的模样,她也不是全信的;更何况,当初她在他真对她用了真心的时候都没真正全然信他,更何况现在她已容颜迟暮,他却正值壮硕中年,怎么可能会再如往年那样深情?
虽然心里怀疑,可沈正河还是能分得清事情的轻重缓急,当下必须安抚好林瀞瑶,这样他才会有好日子可过:“瑶儿,你当知我心,外面那些人不过是我逢场作戏,如果你不喜欢,大不了我以后都不再见她们便是了。”说到这里,沈正河就托起林瀞瑶的手指,在她柔嫩的掌心轻轻地亲了亲:“当年我肯为了你连府中姬妾散尽,难道你还不信任我吗?”
眼看着这把火可能又会烧上自己,沈正河自然暗急,心道,这么些年来他做的那些事向来都是极小心谨慎的,为何偏偏就在现在被她知道了?难道是出了尖细?
林瀞瑶毕竟敏锐,瞪了一眼沈正河:“都这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在哀家面前再讲他的坏话。”说到这里,她又是疑心的白了他一眼,继续道:“上官无策固然不好控制,可是他至今为止从未做过让哀家伤心之事;至于你……”想到他居然背着她与那么多女人有染,林瀞瑶就是一阵动怒。
听到从林瀞瑶的口中说出上官无策的名字,沈正河微微有些吃味:“龙腾军战斗力极强,这些年来在上官无策的手中俨然已经成了他的私军,恐怕早已不受你所用。”
说到这里,林瀞瑶的眼底闪过一抹狠色:“把哀家惹急了,到时候谁管他们是朝中重臣还是皇亲国戚,让无策领着龙腾军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
林瀞瑶一听又是那个老顽固来了,当下也不着急发作这位宫侍,而是看向身侧的沈正河:“这些天经常接到前线战报,说大梁正在对边境屯兵,边陲的几个重镇重城不再如往日那般大开肆意由着客商出入,反倒是盘查严谨、时局紧张,似乎是在暗中在做什么;还有随着梁帝登基时一起被封赏的几员大将也亲自领兵驻扎;这些老家伙们知道消息后成天在哀家撕闹,昨天就缠了哀家一天,没想到今日这般晚了还来。”
“太后饶命,太后饶命啊;是太傅大人领着一帮朝臣忽然出现,奴婢这才……”宫女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一句汇报也是说的颠三倒四。
殿内二人都被这声尖叫惊醒,林瀞瑶一把推开身边的沈正河,看清是本应守在殿门口的宫侍,立刻脸色阴寒,道:“是谁让你闯进来的?”
只是这小宫女只是着急往殿内闯着通报,却是在闯进殿内后看见紧抱着太后的清河王后,吓得‘啊’的一声尖叫,待及时捂住嘴,却是已然来不及。
而就在殿内的两个人忽然又抱作一团后,本来守在殿外的一个宫女在看清楚从远处走来的一帮人影时,慌忙转身就朝着殿内跑去。
“属下不是说这个病。”素玄托着下巴看向林瀞瑶雪白的脸,当目光在接触到她脸颊上古怪的红晕时,更是轻轻地凝视了一会儿,压低着声音自言自语;至于说什么,徐昭倒是没仔细去听。
“病?”徐昭回头看素玄,跟着又是一声冷哼:“能不病吗,瞧这一惊一乍,一会儿深情款款一会儿又动手抓人的,也只有沈正河这个傻缺由着她胡闹。”
倒是一旁沉默的素玄,忽然在这时候开口说话:“属下瞧着这个大宛太后似乎像是病了。”
看见这一幕,趴在房顶的徐昭忍不住啧啧称奇;就现在这情况来看,沈正河对林瀞瑶似乎还挺深情的,好好的一张脸跟被猫挠了似的抓出了几道血痕,如果是其他男人,早就气的翻天了,却没想到他还能忍痛这般包容林瀞瑶,真不知是真的喜欢上了她,还是迫于这个女人的威慑,敢怒不敢言。
“我知道,我都知道瑶儿。”说话间,沈正河就伸出手轻轻地揽住林瀞瑶微微颤抖的肩膀,极尽安抚道:“只是受了点小伤,很快就能好,我真的没事。”
听到这句话,林瀞瑶的眼角忽然沁出了细碎的泪光,一改先才的疾言厉色,声音柔软道:“我不是有意的,我真的不是……”
沈正河捂着被抓伤的侧脸,忍着疼痛走上来,轻轻地攥住林瀞瑶的手指:“瑶儿,没关系的,我不疼。”
看见沈正河脸上的伤口,林瀞瑶一下就睁大眼睛,“你的脸怎么……”说到这里,林瀞瑶忽然一顿,跟着忙伸出手看向自己还沾了血的金甲,讷讷不语。
沈正河听见林瀞瑶恢复冷静的声音,忍着疼站起来,将自己受伤的脸暴露在她的眼前:“太后……”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口气泄了,让本来处于魔魇状态的林瀞瑶一下就回过神来,在看见倒在地上捂着侧脸一声声的猛抽冷气的沈正河时,她怔了一怔:“你怎么了?”
一口气又急又快的说完这番话,林瀞瑶忽然有些体力不支,一下就软倒在凤榻上,单手支撑着胸口狠狠地喘气,一张本是雪白的脸上也腾起了两朵红晕,带着微微的孱弱和娇软。
说到这里,林瀞瑶的脸色忽然一变,本是柔情蜜意的神色陡然变得阴冷冰寒,手指上的金甲跟着狠狠地一滑,竟是一下在沈正河的脸上抓出数道血痕,疼的沈正河捂着脸便抱头倒地,一声声吃痛的喊叫响彻在整个大殿,可林瀞瑶如魔魇一般,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殷红的嘴唇上下阖动,语速极快的说着:“我为你百般求全,为你步步退让,甚至到最后卑微到泥土里任由你们二人肆意践踏;可你看到这些后你说了什么?你说你这辈子都不会爱上我,要我提早出宫找一个真正爱护我的人;你字字句句都说是为了我好,可是你若真的为了我好,那为何当初要招惹我?既然招惹了我,又为何不负责到底?说到底,你不过是多情风流,不过是薄情寡性;既然你如此狠决,那我又何必一再忍让?!”
林瀞瑶似听不见沈正河的呼喊一般,继续喃喃自语:“你封玥儿为后,我可以不计较不在意,你日日宿在她宫内我可以等待可以忍受,甚至你当着我的面对她百般疼爱,我都可以装作看不见;可是为什么,到最后你居然要为了她遣散六宫,甚至连我,你也要毫不留情的送出宫外;这是我唯一能够留在你身边的办法,但你连最后的一个机会都不留给我。”
沈正河看着林瀞瑶幽亮的眼睛,在注意到她眼底掩也掩盖不住的哀伤时,当下居然也忘记刚才的惧怕和求饶,一股酸意一下就涌进心口,抓住她的肩膀轻轻摇晃着轻喊:“太后……太后……”
说到这里,林瀞瑶轻笑了一声,她本来就长得不俗,纵然年纪已大但美人的底子却是有的;所以,就算她此刻未梳妆,未打扮,轻轻一笑间,依然静美迷人,惹人心动:“所以,我便请求你同意我入宫,哪怕是以嫡女身份屈居妃嫔之位,为了你也是心甘情愿;可是最后呢,你又是如何对待我的?”
想到这里,林瀞瑶忽然呵呵的笑出声,伸出手来,带着金甲护指的手指触碰到了跪在面前的沈正河脸上,触摸着他挺直的鼻梁,碰触着他色淡却嘴型极为好看的嘴角,声音缓慢,似呢喃轻语,带着浓浓的回忆:“你说你对不起我,所以一定会补偿我;那时我还天真的想着纵然你心里没有我,只要我时时日日的守着你,时间久了你自然能看到我的好,看明白我的心。”
真心相付,到最后却得到一个‘错误’的说法;倾心相待,到最后却换来一个毫不留情的转身;世人都说她林瀞瑶薄情寡性,最是薄凉无心,可却不知,在这世上最是无心无情之人是他才对。
是啊,他说了,是他弄错了;他从一开始真心喜爱之人便是她的双胞妹妹,她林瀞瑶算什么?不过是他口中的一个错误,对一个错误他能有什么感情,他会允许自己喜欢上一个错误吗?
至今她还记得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那一脸的歉意,可是,真正刺痛她心的并非是他一声声道歉的言语,而是他的脸上除了抱歉竟是连一点多余的感情都没有;没有了曾经的深情绵绵,也没有了当初海誓山盟的甜言蜜语;如今他们二人面对面,他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的人,除了愧疚歉意,再无任何情绪。
“瑶儿,是朕对不起你,朕没想到你和玥儿是双胞姐妹,你们长的如此相似,是朕弄错了。”
满腔的不甘、满面的泪痕,成为她这一生初次心动的最后结局。
也是从那刻起,她总算是明白为何他们明明是初次相遇,他却对她露出那般熟悉喜爱的目光;也是从那刻起,她痛恨极了自己为什么是个双生子,为什么要长了一张和那个人一模一样的脸,为什么要让这酿成的苦果自己来吞。
可是,就在她以为自己会与他郎情妾意、相伴终生的时候,随之而来的真相,却是将她伤害的体无完肤。
她以为,自己终于等到了自己梦中的那个人,温柔而深情、俊美而出色,她为他沉醉,为他垂眸轻笑,为他魂牵梦萦。
那一日的软语相邀,那一日的梅花似火,那一日的执手相看,成了她今生最美的梦,常年养在闺中的她,自是跟普通的妙龄少女一般对自己未来的如意郎君有着殷切而羞涩的期盼;而眼前的他,是那般的丰神俊朗,又是那样的温柔多情,纵然是跟随在父亲身边见过大宛最出色的几位世家子弟,都无一人能够比得上他尊贵无双的气度。
梅香雪海,数里娇红;她一脸羞红的站在原地手足无措,他却是温柔一笑缓步而来;将他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下披在她身上,修长干净的手指带着芝兰青桂的香气,淡淡的萦绕在她的鼻尖。
男子似乎也被她的轻叱惊了一下,一双潋滟的双瞳中闪烁着流光溢彩的光芒,有愕然、有疑惑,更有她一眼就能看见的惊喜;她不知他为何与她初次相见他就是满脸惊喜,可是在那一刻,她却知道,只是一眼,他就成了她生命中最大的惊喜。
她一边轻笑着念着一边抬起头看向那人,待她看清楚那人后,这才知晓自己一不小心竟然闯了大祸,眼前这人哪里是她的小丫头,分明就是个她从未见过面的青年男子。
二十年前,梅园雪海中,她站在一株红色的梅花树下等贴身丫鬟回去为她拿御寒的披风;可等了许久都不见丫鬟回来,直到听见一声声稳健有力的脚步声从远处慢慢传来,这才娇嗔装怒的转过身,连来人是谁都未看清时就急急开口轻斥道:“你这偷懒的小丫头,叫你去拿个披风都这么久,莫不是嫌外面寒冷,在房内烤暖了才想到你家小姐我吗?”
正阳宫内,林瀞瑶正一眼狠毒的瞪视着沈正河,一张雪白的脸颊越来越白,一双幽幽上挑的眼眸虽是带着盈盈波光,可仔细看就能发现,她状似瞧着沈正河,可那眼神却飘的极远,似乎在透过他,看向另外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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