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阳光,不冷不热,清爽润泽。
金三角起伏的峰峦,满山绿色开始变得丰腴浓厚。
“老大,不好,前面有毒枭兵,一定是罂粟山阮朗林派来支援掸邦的,还有直升飞机的残骸。咱们得尽快闪开。”陈桂枝驾着吉普车,在曲折的羊肠小道上,艰难行进。
忽然,他惊叫一声,立时停车。
前面不远的丛林处,有亮晃晃的剌刀在耀眼。
“快!下车!将车开进悬崖里,你自己跳车。”陈冲闻言,大吃一惊,脑筋急转弯,随即抱着骆辉的遗体,跳下车来。
胡士元拔出双枪,紧随其后。
陈桂枝打转方向盘,让车头对着悬崖,推开车门,然后一脚狠踩油门,自己身子则由车门一蹿而出。
“哎呀……”陈桂枝跳车而出,虽然生还,却也摔伤了,因为车速太快,惯性支使,陈桂枝摔得连滚了几翻,肩膀手臂的衣袖擦烂,鲜血淋淋。
“轰……”吉普车疾如利箭,堕向悬崖。
胡士元急拉着陈桂枝,追随陈冲,一起隐身于巨石之后,然后慢慢蠕动,钻丛而走,绕道而行。
“快去看看!”对面的毒枭兵以为发生轰炸事件,急伏身下来,尔后不见动静,便又一起翻身而起,端着冲锋枪,跑向悬崖边去看个究竟。
陈冲等人,轮流抱着骆辉的遗体,弃车而步行,翻山越岭,披荆斩棘。
于第二天清晨,他们到达了罂粟山脚下。
阮朗林指挥的两个军的毒枭兵早已撤离。
他们听得掸邦的轰炸声及枪炮声,便派直升飞机向掸邦支援。
可惜,阮朗林先后派出的十架直升飞机,被隐形于天空中的隐形战斗机击毁。
万般无奈之下,阮朗林只好挥军回掸邦,急救老父亲要紧。
“凌老大……骆……骆兄弟……这……骆兄弟……呜……”杨刚、罗定、韦雄兵、林熙等人,端着七挺重机枪,从草丛中蹿出来。
他们见到陈冲、陈桂枝、胡士元三人回来了,高兴异常,但望一见陈桂枝手中托着的骆辉的遗体,又异口同声惊叫,蓦然失声而泣。
陈桂枝将骆辉遗体平放于草丛中。
然后,他起身,难过地道:“骆兄及200弟兄全部战死了。不过,抓着阮昆赛了,咱们灭了掸邦国。骆兄死得其所,重于泰山。”
杨刚、罗定、韦雄兵、林熙等人无心再听陈桂枝说什么,扑上前去,蹲在骆辉的遗体前,轻抚着骆辉那些血干的弹孔,纷纷垂泪。
有人急奔向半山腰向苗灵秀报信。
苗灵秀也是刚折回来,才与大部队会合。
她闻讯之后,急疾冲下山,看到众人围着骆辉的遗体垂泪,再看看陈冲、陈桂枝、胡士元三人衣衫破碎、满脸风尘、披头散发、浑身血红,不由怔怔地呆立着。
她的心情,一时间很是复杂。
是激动?
是难过?
是伤感?
激动的是陈冲、陈桂枝、胡士元三人活着回来了。
难过的是爱将骆辉阵亡。
伤感的是,陈冲仅带回骆辉的遗体,说明其他200多兄弟也已经阵亡了。
刹那间,苗灵秀珠泪滚滚,樱唇张张,想哭想喊,却又紧咬双唇。
陈冲透过泪眼,看到苗灵秀这个模样,心头一阵发疼,真想拥抱她,将她搂入怀中,好好抚慰。
可是,他又不敢。
他也是怔怔地望着苗灵秀。
两人泪眼相视,面对面地呆立着。
“凌老大,阮昆赛呢?赌王呢?为什么是这个结果?为什么?”阿娴随后而来,见状颤声相问陈冲。
她的语气,全是斥责。
因为骆辉及骆辉的200兄弟都战死了。
尽管骆辉是后来才去掸邦的,尽管这个责任与陈冲无关,但是,同在掸邦,陈冲却活着回来,而骆辉及其200弟兄却战死了。
“阮昆赛已押往仰光,交与缅军处理,祖国也派特警参战了。涉及到祖国的事情,我不便插手。我在杀阮昆赛又一个儿子的时候,抓到了马安虎,严刑拷问,唉,才知赌王仍在美国旧金山。如果马安虎早说实情,我们也不会来金三角浴血奋战。安葬骆兄吧。骆兄所率的200弟兄为了吸引阮昆赛警备师,以200人对付3000毒枭兵,去毁阮昆赛的毒品提炼厂,全部壮烈牺牲,给那两百弟兄每人刻一座碑石吧。咱们总的来说,不枉一番血战,总算毁掉了金三角的毒口基地。世界人民会记着骆兄他们的好!也会记住我们的好!另外,赌王仍在美国旧金山,我想,我们得尽快行动,速往旧金山,找乔雅丽这个贱人算帐。迟了,恐怕就来不及了。我相信此时,何维强已经知道苗姑娘在金三角与阮昆赛交战,必然也会派人前往旧金山,转移赌王。抓获大毒枭的新闻,相信今天全世界的报纸都会刊载,轰动世界,何维强必定能看到新闻。我们这部《浴血金三角》的真实功夫片,也会即将轰动世界影坛。所以,这部即将全球公映的影片,其所有收益,将分成给所有参战的弟兄们,无论是生是死,皆有股份。我建议,挑选十名兄弟,随我与苗姑娘去美国救赌王。其他弟兄,统由陈桂枝、杨刚、韦雄兵率领,乘船前往中途岛,在那里建立军事基地。咱们经历了一场战火的考验,所以,我们更要有远大的理想,在中途岛建立我们自己的国家。我要让所有生还的弟兄,都成为开国将帅。何京联、胡士元、罗定等人推带伤者前往曼谷,进入我属下的星光公司工作。安顿好这一切,陈桂枝、何京联前来美国接应我们。救出赌王之后,我们一边营运我们的企业,一边秘密购置高科技武器,偷偷地运往中途岛。”陈冲抹抹泪水,简单讲述了在掸邦发生的情况,又提出分工,献上寻找何三金之策。
“好!呜……”苗灵秀闻言,含泪点头,终于失声而泣,泪如雨下:一为战死这么多兄弟;二为还在受苦受难的老父亲何三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