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懋摇了摇头，“她这样的情况有些不同。我刚才也提到过，这里还有些特殊情况，指的就是类似她这样的存在了。因为河边这些越南小姐也存在这么多年了，在这附近也都早已经不是秘密。那些赚到钱的越南妹回去之后，慢慢地也会把这事给传扬开去。加上时代变了，现在的人又越来越崇尚物质，笑贫不笑娼。因此，慢慢的，出来做小姐的也不只是偏远山区的人了，就对岸那老街县城里，还不是一样有想要过来挣两个钱的女人们。就比方说眼前这个小妞吧，她们学校，甚至她们班上就有好几个在咱们这边做这事。别看她们这个年龄还在上初中，但是，我们可以给她们算一笔账：哪怕她们每天只做上一两笔生意，收入一两百块，一个月也是三五千，而她们租下这么一个房间，所付给市场的租金带管理费也不过是每个月一千块而已。这样，她们每个月最少也能有两千块的收入。虽然对我们来说，两千块不多。但对这些越南人来说，尤其是这种边境小城市的，而且还是在上初中的学生来说，这已经不少了，甚至她们有的的父母每个月都赚不到这么多钱。学生嘛，有了钱，同学之间，再互相一攀比，很快，就又会有其她人经受不起这份诱惑而下水。于是，久而久之，这样的事情也就很正常了。说她们特殊，也就是因为这些人大多都是来自一水之隔的对岸，这些小女生，几乎每天晚上都还要回去她们在那边的家里，反正像她们来往两地所需要付出的也仅仅是一块钱的过桥通行费而已，只能算是出来做个兼职罢了。毕竟离得太近，因此这边倒也没有人会去强迫以及压迫她们，怕事情闹大了，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听肥猫讲了这么多，冯烨再看向床上这越南小姑娘时，心里就连最初的那一点点因为新鲜感而产生的欲望也已经消失不见。倒不是说他对这类人有什么看法，冯烨一直都觉得所谓存在就必有道理。小姐这个行当既然已经存在了数千年，甚至从人类文明诞生直到现在，无论朝代如何更迭，都从未消失过，那么，就必然是有其道理的。更何况，在现如今，有多少表面上正直无私，满腹正义，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们，其私下所作所为比这些小姐们更可耻无数倍。冯烨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就没了感觉，也没了兴趣。人有时候就是这样没来由的会心情失落，如果是女人的话，或许可以用生理期来作为解释，可男人嘛，冯烨一时间也找不到合适的借口。
肥懋也许是察觉到了自家老板的情绪波动，不得不说，这家伙在社会最底层混了这么多年还真不是白混的，于是，他立刻就转换了话题。
“河边县既没有什么工业，农业也并不发达，毕竟对岸那边种植出来的农作物，在价格上面要比我们这边具有优势。没办法呀，我们这边消费水平就比他们那边高了不少，同样的耕作，同样的收入，我们这边可能勉强只够温饱，而人家那边已经可以生活得很不错了。长久以来，河边的蔬菜瓜果甚至肉类市场就逐渐被对岸的越南人所占据。河边现如今随便走进一个市场，放眼看去，所有这一类的经营者几乎清一色全是越南人。而每天一早一晚，通过口岸大桥的越南小贩更是车流不息，络绎不绝。而我们本地人呢，那些老实一点的，想要正儿八经打工赚钱的，早就已经离开了河边。在这个地方想要正正经经地做事，那是绝对不可能赚到钱的。看看每天街头上三五成群，随处可见的那些小青年们，可以说，这些人几乎百分之百都是做着和我刚才所说那三个行业有关的事。即使偶尔也有个别和黄赌毒扯不上直接关系的，但那也必然是有间接联系。”
肥懋说到这里，又打开矿泉水瓶，一口气把瓶里的水全部给灌了下去，把瓶子放在了一旁的地上，然后还十分满足似地舔了舔嘴唇。
“那你呢？你也是干这些行当的？”冯烨随口问道。
“嘿嘿……”肥懋听得就笑，“我这算是例外。我什么都沾一点，但什么都陷得不深。这年头，生意不好做啊！得多元化发展不是？”
冯烨也被这一句多元化发展给逗乐了，摇头笑笑，也懒得去搭理他的这句话。
老实说，听完肥猫的一席话，整个河边县就仿若一幅画卷般清晰地在他的面前展开，结合到这几天以来他的所见所闻，这个边境小城也褪去了它那身神秘的面纱。而这，仅仅只是因为肥猫十来分钟的叙述而已。当然，这也是由于河边县太小了，如果是换一个大城市，那肥猫肯定不可能三言两语地就讲清楚，甚至可能永远都讲不清楚，毕竟他不可能了解到所有方方面面深层次里的东西。但河边县不同，从肥猫视角看到的问题，几乎已经是这里的全部了。冯烨很是感慨，今天的灵机一动，收下肥猫作为他本世界的第一个手下，这一步棋还真算是走对了，很有点神来之笔的味道。虽然他也没有想过要在这里搞风搞雨，这个小城，他甚至都没有想过要在这里呆上多长的时间。但既然已经来到了这里，能有这么一个机会了解得更深入一些，自然也不是坏事。更重要的是，初到一个陌生的城市，通常人心里就会有一种孤独和彷徨，觉得四周的一切，都和自己有些格格不入，很是陌生。但随着今天肥猫的一席话，河边县城带给冯烨内心中的感觉，就立刻有了蜕变。神秘与陌生之感再也不复存在，相信随后无论再看见什么，都能联想到一些深层次的东西……这是对大局掌控力的一种体现，很有点从上空俯视一切的感觉。
由此也可见，肥猫这个人的能力还是很不错的。假若换成那些小说电影中的公子少爷，家族世家们，说起来有多么多么的厉害，可是对于这种最底层的东西，他们可能了解吗？那些三教九流，各行各业里的门道，他们可能清楚吗？永远不可能！所以说，任何一个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十数年的人，都绝对不可以轻视，因为他们有着太多的人生阅历，有着远超那些受过高等教育年轻人们的见识和为人处世观。这里，不是说他们就一定比大学生们厉害，如果是双方去比一比学术上的东西，他们自然完败。但进入社会以后，这里就等同于他们的主场，双方完全不在同一个层面上。
冯烨忽然不想再在这里呆下去了，他一仰头将杯中所剩下的那点红酒一饮而尽，然后把酒杯随手往空中一抛，酒杯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然而却并没有如想象中那样掉在地上，摔成碎片，而是就这样在虚空中消失不见。冯烨不去管看得有些愣神的肥猫，轻叹了一声后，吐出两个字，“走吧。”
刚转身，他又想起了什么，然后停下脚步，伸出右手，虚空中一抓，肥懋就见到他的手里多出来了几张红彤彤的百元大钞，呆了呆后，他就忍不住心头狂跳起来，这尼玛是凭空变钱啊有木有？刚才那手变出红酒也还罢了，可这是钱呐，完全就是两码事好不好？有了这一手，那还不得想怎么吃就怎么吃！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肥懋的心里现在有些激动了，眼神中也充满着深深地羡慕和渴望。
冯烨把手里这几百块钱放在了床上小姑娘的身旁，然后又用手背轻轻地在她的脸上抚了抚，这才转身朝门外走去。
此时差不多下午三点的样子，阳光依然强烈，适才来的时候，过道上还照射不到太阳，而现在，随着日头的移动，东边的过道上，已经有一半是处于日照之下。
冯烨有盾在身，倒也并不觉得炎热，反而很是享受这种温暖，刚才在那屋里，关上房门后，总觉得有些阴冷潮湿的感觉，或许，那只是心理作用，但无论如何，还是出来走在阳光下的感觉好啊。
不过，如果没有四面八方传来的各种呻吟声，那就更好了。
今天来这一趟，虽然最后并没有把那小姑娘吃到嘴里，但冯烨也并不觉得遗憾。男人嘛，对于唾手可得的东西，是永远不会感到珍惜的。何况，来此的主要目的已经达到，更增长了不少见识，倒也不虚此行。
两个人一前一后朝楼梯走去的时候，肥懋紧紧跟在冯烨的身后，深怕距离超过了三米。事实上，他现在满脑袋想的就只有‘三米’。
就在他们快要走到楼梯口的时候，一群人也正好从下面走了上来。
这一行三人全都是男人。他们的出现，立刻就使得过道上原本还‘稳坐钓鱼台’的那群女人们蜂拥而上。
那三个男人看起来也不过二三十岁的样子，何曾见过这等阵仗，不由得个个面色大惊。
“干什么，要吃人索？”其中一个男人惊呼出声，但口音却也暴露了他是外地人的事实。
立刻就有一体态丰腴，酥胸半露的女人，用那不太流利的国语说道，“老板，来XX嘛，便宜得很，要一个、两个、三个都行，随便你们挑。”
“我不要。”那人按住衣服，大声断喝。
越女们狐疑地看到，“不要，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那三人顿时语塞，显然他们也是初来河边旅游的，然后不知道是听谁说起这里，于是就打算前来见识一番。
见他们不说话，女人们就来劲了，一个个地开始把他们往旁边的房间拉。
男人们手忙脚乱地想要拒绝，却无从下手。
“老板，你好坏喔，在这里就乱摸，我们还是去屋里玩吧。”
“老板，你们要了我们四个人吧？一个给50块就行，四个一共才200快，老板你划得来喔。”
“我们不要，我们走错了，这就下去。”男人就是这德行，女人一旦主动了，他们就焉了。
“不行，来了这里，你们都必须要玩一个姑娘才准走。”
那三人大惊失色，感情这事还能用强？其中一个的话有点软了，“那你们这里除了XX还有什么生意？”
“还有洗头、按摩，要不要？”
三人顿时放下了心来，“好好，按摩好，那帮我们按摩一下就行了，别的就先不要了。”
女人们却不干了，“XX是大生意，按摩、洗头只是小生意，不行不行。我们四个人，你们每个人最起码也都要选一个来XX。”
男人们有些无语，“那我们每个人洗两回头，按摩两次，总行了吧？”
女人仍然不依不饶，“不行，姑娘你要玩一个，才50块钱，老板你这么小气啊。你们国家的姑娘比我们贵得多，我们不比她们差，还很便宜，老板，你们不会算账的喔。”
另外一个女人这时也说道，“老板，你们就把我们四个都要了嘛，再便宜你们一点好了，一个给30块就行。”
男人这时也急了，“算了，怕了你们了，给你们每个人10块钱，我们什么都不要，这样总行了吧？”
当先那个丰腴越女说道，“不行，老板你这是看不起我们喔。姑娘你最少要一个，不做生意不收钱，这是行规。我们不像你们国家的姑娘，不XX也要钱，她们不懂行规。XX后，你给钱，我们才要。现在给，我们不要。”
无奈之下，那三个男人只好每人挑了一个越南妹，然后在半推半就之下走进了一旁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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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烨只看得一阵好笑。这场面令他有点啼笑皆非，要说这些越南女人如狼似虎吧？别人还特有行规。
一路上，两旁依然有越女满口‘猫哥’又或是夹杂着，‘老板下次再过来玩，记得要找我喔。’这之类的话。
可直到他和肥猫两人从楼梯走了下来，也并没有女人再上前来纠缠。只是略微一想，冯烨就已经明白过来，或许她们这是见自己刚从那小姑娘的房里出来，还以为自己已经XX过了。又或许是因为肥猫这个地头蛇跟在自己身旁的缘故。
‘这尼玛是盘丝洞啊，看来今后一个人的话再也不能过来了！’冯烨苦笑着如是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