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避无可避,只得从可儿背后出来,向张姓士卫行礼道:“张将军!”那张姓士卫乐了,笑道:“哎呀,好甜的一张嘴儿。”待看清了我的面貌,怔在那里,喃喃的,说不上话来。
可儿扑哧一声笑,说道:“张大哥,可别看傻喽。我和巧儿姐姐还要为太皇太妃和太妃娘娘拿药呢。”那张姓士卫被她这么一说,一张黑脸不由一红,讪讪的说道:“呸,小妮子尽会胡说八道。我不过是瞧这姑娘挺面善的,咋一看,嗨,居然长得跟夜太妃有几份相似呢!果不亏是夜太妃府上的人,这奴才连长相都跟主子有几分相似。”说着,又看了我一眼,这才侧身让开,让我们进了太医院。
可儿颇有些好奇,边拉着我的手向内走去,边抬眸向我仔细看来,突然惊叹道:“咦,那位张大哥说的果真不错。姑娘你果然跟夜太妃长得颇为相似。莫非你真是夜太妃府上的?”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唯有苦笑。
其实这一点,早在当时我跟冷雪身份互换时,便已发现,当真是出了鬼,这个该死的冷雪非但高低瘦弱跟我相差不了多少,便是连面目之上,竟跟我有几分相似之外。
可儿拉着我急急入内,甫踏入太医院大门,便见里面烛火通亮如白日,加之人声鼎沸,竟是热闹得很。我的一颗心顿时怦怦乱跳起来,可儿也有些脸色发白,勉强笑道:“姑娘,不如,你我暂且分开,你自行去取药,你看如何?”
正说着,迎面却遇到一个身着官服浓眉大眼的年轻人,他一见我们两人,微微一怔,问道:“两位姑娘?这么晚来我太医院,可是有急诊?”
可儿见避无可避,不由左顾右盼地问道:“咦,院使大人呢?院判大人呢?”那年轻人微微皱眉,也不多说,回身走进里面,不一会又背了个药箱出来,淡淡道:“两位大人已回家休息。今晚是由下官当值,现下就走吧。”
可儿吃了一惊,问道:“走?去哪里?”那年轻人愕然道:“姑娘不是来替娘娘请脉的吗?”可儿扑哧一笑,说道:“这位大人,你弄错了。我是郭太皇太妃宫中的可儿,我是来替我家娘娘拿珍珠粉的。而这么姊姊却是替夜太妃取冰山雪莲的。”
那年轻人唔了一声,转身进去,拿了一包东西出来递给可儿,说道:“院判大人确有交代,姑娘要的东西便在这里。但夜太妃要的冰山雪莲食膳尚未配置好,明日再来!”说着竟不再答理我俩,径直走到里头竟然埋头抓起药来。可儿怔了怔,无措的望着我,不知如何是好。
那年轻人抬头见我们呆立在那儿,并还没有离开的意思,皱眉问道:“两位姑娘,到底还有什么事?”可儿赔笑道:“是这样的,夜太妃要那冰山雪莲,自个配置食膳,不知大人……”她话没说完,便被那年轻人打断,他冷冷道:“这可不合规矩,你该知道,夜太妃有孕在身,若有个差错,你我都担待不起的。”
我眼角觅到他书桌上的一本《中药学说》,心中不由一动,自顾自往后面御药房中走去。一看,皇家的药房果气势非凡。那年轻人不想我竟敢擅自闯入,面色一沉,斥喝道:“站住,你可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地方?凭你一个小小的宫女竟然敢径直往里面走去?”
可儿吓得手脚冰冷,待要赔笑解释,我却抢在她之前,将脸一板,冷笑道:“哼,都说太医院的御医如何了得,我看却是不尽然,都是当太医的人了,桌子上居然还放着本医书,不是书呆子,是什么?实话告诉你,我家娘娘身体金贵,哪敢吃你们这些个御医能开出的药膳?”
那年轻人先是一怔,随即大怒“大胆,你小小一个宫女……”我打断他的话,厉声说道:“我小小一个宫女又怎么了,实话告诉你,我家娘娘所用的食膳,可全都是经过我之手。你若不信,我就不妨用我的药膳方子跟你的方子比试一下,哼,准保比你这个书呆子好些。”
那个年轻人气绿了脸,哼道:“好好好,我倒要看看你有些什么本事。你若真是开得出好方子,我这就将冰山雪莲拿给你,任你自个折腾药膳去。”我冷笑,说道:“好,君子一言,那你不如先将冰山雪莲准备好吧。”可儿见那年轻人怒不可遏,衣袖上挽的样子,害怕起来,拉了拉我的衣服,轻声说道:“巧儿姐姐,算了,别斗了,我们……你还是先回去禀报你家娘娘,再想办法。”
我拿眼角瞄了那年轻人一眼,说道:“对哦,免得有人失了颜面,到时候,公报私仇,不肯将冰山雪莲给我。”那年轻人气冲冲道:“岂有此理,我孟立波岂是这等卑鄙小人。哼,姑娘如此一说,别是根本就不会开什么药膳方子吧。因是擅闯了我这御药房,怕我去向内务府告状,故意拿话僵我吧。”
我扑哧一笑,心道这人还不是太蠢,轻咳了一声,说道:“好,我就让你输个心服口服。”
我想了想,眼珠儿一转,说道:“我家娘娘最近双手、脚踝、小腿等部位都有些浮肿。”
那孟立波皱眉道:“有孕之人,血流不畅,循环受阻,导致出现水肿的症状这个很正常。只需少食盐,多食用些利水的食物,如冬瓜。玉米等等即可,无需专门用配置药膳。”
我斥喝道:“你这叫什么话,太妃娘娘是何等金贵之人,一点点小毛病都不可突视。且现今这个情况,上哪儿去寻什么冬瓜。玉米?我倒数个简单药膳食谱,可以帮娘娘减轻脚气浮肿,健脾养身,益气固肾。其实也简单,就是赤小豆粥。到赤小豆、粳米各100克,白糖100克,赤小豆洗净浸泡过夜,粳米淘洗干净,一起放入锅内,加水适量,煮沸后,用文火煮至豆米熟透,白糖调味即可食。取薏仁100克,放在四神汤、八宝粥里煮至沸开,有利尿、消水肿作用。又或取野茼蒿、山茼蒿,同样有健脾消水肿、清热解毒、行气利尿、消积通便之效,但茼蒿气味独特,咱家娘娘不喜欢。又或,可做四神猪肝粥,取猪肝(猪心)30g,莲子3颗,薏苡仁20g,芡实15g,淮山药30g,月乃汤200ml。先将莲子和薏苡仁用月乃汤加盖泡两个小时;山药和猪肝(猪心)洗净、切丁;将以上食料加盖用大火煮开后转小火煮15分钟。此粥起到温肾暖脾、排泄顺畅、去肿安神之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