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张佑天,收工出门吃饭。
走在走廊上,那种牛比哄哄的感觉,特别棒。
大家一起去外面吃了顿饭。王胖子说他回去就跟他叔讲一讲这事情,大概过不了几天,我们就会被张佑天他爸约饭局。
吃完午饭回了学校,孤寂无聊的一下午,老师又发试卷给我们做。
看着试卷,我脑袋发懵,仍然是一道题也不会写,止不住的叹息。
其实上了高四,老师也很少讲课,多数时间都是自习,然后就是发无数的试卷给我们做。
尤其是文科,翻来覆去无非就是一个“背”字。
但我累计了三年没碰过的历史政治,知识点多的是天花乱坠,完全没法背。
真要背的话,那历史得从原始人时期背到78年改革开放。咱中国上下五千年历史,一年之内,阿辉我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没可能背的下来。
晚上上完晚自习,一回寝室,我就给自己估算了一下我能考到的最高成绩。
算了算,数学和英语是没指望了,这两科我咋努力也是白费,基础就没打好。只能在文综上面花花功夫,努力一把。
但是不管咋算,我的成绩也最多就只有两百多接近三百分。
一下有点失落,就像你明明才下定决心不久,而现实却狠狠扇了你一个耳刮子。
三百分,他妈的就算当个体训生,哪个学校能招文化成绩只有三百的体训生?
我苦笑了一下,以前高中三年做的孽,这他妈仅仅一年,还真是不够我补的。
其实我门儿清,心里有数,我真的很难考上大学。虽然我很不愿意服输,但这是实话。
躺床上,一下子就有点落寞。
第二天中午,王胖子跑来学校里找我,说张佑天他爸跟我们约饭局了。
我问王胖子他叔去吗?王胖子说去,他叔会给我们扎个场子的。
这么着我才稍微有了些底气。
因为自从上次跟王胖子在鸿门宴上吃了光头的亏,我就有了点经验,这在饭局上跟人谈判啊,一定不能跨级,比如人家都是社会上混的了,你还是个学生娃子,那么不管你再牛比,你跟人家谈的时候心里总是怵的,没底气。
下午,我们几个兄弟,先去酒吧里找王胖子,我问王胖子他叔呢,王胖子说他叔已经先去了。
我心说王胖子你叔一定要镇得住啊,别他妈饭局上再把我给卖了。
等到我们赶到场的时候,我就发现,我他妈是多想了,因为王胖子口中的他叔,也是我叔。
他居然是我黄叔,那个我每次进所里都会关照我,然后让我捎一条烟给我老爹的黄叔。
我心说这黄叔够可以啊,还在这儿开了个酒吧,副业都他妈搞到邻县了。
当时进了包间的时候,黄叔冲我使了个眼色,好像是让我别把他派出所所长的身份在饭局上给说漏了。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意思,我是自个儿估计的。
张佑天当时头上和手上都缠着绷带,就站他爸旁边,他爸坐在椅子上,身后还站了俩小弟,我认得,就是那天从金杯上下来的人。
黄叔说:“小孩子们都到齐了,这事情就开始论吧,咱今天划条道出来。”
张佑天他爸特牛比,一拍桌子就说:“还论啥,你把人交出来就行,这饭局我他妈是给舒所儿面子才来的,不然老子直接就下黑手了。”
舒所儿?我心说张佑天他爸还认识舒唯他哥?
黄叔笑了笑:“给舒所儿面子?我草,老子当年在这里当所长的时候,他还在给老子打下手,怎么?你觉得现在是他罩着我?”
张佑天他爸:“他罩不罩你我不晓得,我只晓得现在咱县城的所长是他,不是你。”
黄叔叹了口气,摸出了个小灵通,拨了个号码,然后隔着桌给张佑天他爸递了过去。
我猜黄叔拨的,肯定是舒唯他哥,舒所儿的号码。
也不知道舒所儿在电话里头说了什么,张佑天他爸一接完电话脸色就变了,气势也怂了一大半。
他把小灵通递还给黄叔,一声也没吭。
黄叔是一老江湖,他当然清楚,这时候得给对方一台阶下,便对我说:“阿辉,你给人鞠个躬道个歉,看你把人打得多惨,你心里过意的去吗?”
我一摸鼻子,忍不住笑了笑,然后假惺惺的鞠了个躬,说了句:“天哥啊,把你打成这熊样,真对不住啊。”
我一说完,军师他们也都笑了笑。
“我草”张佑天一听完就要冒火。
“行了到此为止了”他爸一句话就给他止住了。
黄叔又笑了笑说:“来,咱吃饭,这一桌饭菜不能浪费了。”
然后整顿饭局,在伴随着十分尴尬的氛围里进行着。
走的时候,张佑天还瞪了我一眼,把我乐的,止不住的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