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邶年走了,仿佛他今晚过来就只是为了这件事一般。
齐豫风和齐研依回来后,他忙着打电话,见齐研依上了楼他也没有在意,只是电话听到一半,楼上突然传来一阵玻璃碎裂的声音。
他眉头一皱,挂了电话上楼,没在房间看见她,齐豫风喊了一声,“一一?”
最后洗手间再度传来玻璃落地的声音,齐豫风快步往洗手间过去,她赤着脚站在那碎了一地的玻璃碎上,面无表情,一动不动。
“你在干什么!”齐豫风过去将她抱出来,将她小心搁在单人沙发上。
那脚上扎了好几块碎片,她却跟没事人一样呆坐着。
齐豫风下楼去拿了药箱上来给她清理伤口,包扎完之后怒责斥怪,“你疯了是不是?这样伤害自己!”
她眼神漂浮地看着那双包扎好的脚,轻声道歉,“对不起,我不应该伤你妹妹的身体的。”
齐豫风顿住,她这模样,近乎病态。
“一一……”是他忽略了,不习惯的,又何止他一个?
“你知道吗?我每每照镜子,就觉得自己是一个没有归处需要依附的孤魂野鬼,入睡时总是睁着眼直至撑不下去,怕自己睡着就醒不来,每致深夜我就会惊醒,梦到自己现在都是在做梦,其实我就是死了,留在这儿的,只是我的一股执念而已。”
她说得很轻,却让人觉得沉重。
“你们都劝我放过他放过自己,我试过了,我知道,他或许也活在对我的愧疚里,但是我停下来不恨他的时候,我觉得自己一点存在的意义都没有了,身体不是我的,脸不是我的,连名字,也不是我的,他也不是。”
她抬头,表情带着荒凉,“连路上的流浪狗都有伴,我什么都没有,在这繁杂喧嚣的人世间徘徊飘荡。”
齐豫风心微微刺痛,俯身将她抱住,“怎么没有,我在,海见在,他也在,不是吗?”
他也在。
她就像是提口崩了一块,突然间哭得撕心裂肺。
宛如一个精神分裂的病人一般,在爱他和恨他之间挣扎着。
齐豫风是清楚的,尽管她恨着苏邶年,尽管她想尽办法折磨苏邶年,可苏邶年,是她唯一活下去的理由。
正如她所说,她现在活在这世上,就像是没有归宿的孤魂野鬼,某种程度上,她依附着齐研依的身体,可她的灵魂却活在了苏邶年身上。
她唯有让苏邶年痛,让自己痛,她才觉得这灵魂是有重量的,让她不必继续游荡。
这也是为什么乔海见没有犹豫就答应了帮她完成自己想要做的,因为乔海见知道,若是不帮她,或许,她根本活不了多久。
“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我在,不要怕。”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她一句一句地重复着这句对不起,却不知道仅仅是对齐豫风亦或是还有别人。
齐豫风给她擦干眼泪,“好了,不哭了,不是说约好明天去领证吗?虽然他很讨厌,但你也要保持美美的,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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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妈作者:她依附着齐研依的身体,可她的灵魂却活在了苏邶年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