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明山收玉蘅锦为徒后半个月。
一日,北阳王府外搞锣打鼓的,鞭炮声声,几辆马车带着一群人喜气洋洋的挑着礼担、驮着布匹向着北阳王府迎面而来。
老百姓都好奇围观过来,议论纷纷:“这是北阳王府是有什么喜事啊?”
“不晓得呢!”
“府里只有世子一人,初了他,还有什么喜事呢?”
“那是?求姻缘?”
“这北阳王府自王爷王妃过世。”
“就是,现在只有世子一人撑着,上下没人打理,哪位王爷或大户会将女儿嫁过来?”
“日后还不好说呢!这裴世子也是一表人才,剑术了得。”
“哼,说的好似你见过人家似的。”
“大家都这么说。”
“大家说的你就信了?也不看看人多嘴杂,最后就成了谣言。”
“咦!呸!李婆,我说你这嘴是欠扇么?暗指我们造谣吗?”
“哦……不是,当然不是……”
“好啦好啦,别吵了。快看!那是玉王府的王爷和王妃。”
“哇噻!太富贵了。”
“那女娃娃和男娃娃是?”
“玉王府的小郡主和小王爷。”
“像金童玉女瓷娃娃般可爱啊!”
只见前方玉蘅锦带着长姐玉姝妍和父王母妃下车。
裴明山在管家通知下,急速出来迎接。
一番寒暄后进入厅堂。
就坐后,管家端来茶水。
朱静姝接起茶碗一看,茶水色泽黯淡,还泛着点点渣渣,面无表情的假意喝茶。
玉和锋王爷年轻时就随叔叔征战在外,长年粗茶淡饭的早已习惯,倒没注重这些细节,端起茶碗就喝了一大口。
然后笑着说:“明山贤侄,我昨日回府才听说,小犬锦儿半月前在渼陂湖被你所救,后拜你为师。”
裴明山笑对:“正是。锦儿聪明伶俐,根基奇佳,是学武奇才。”
玉和锋喜极:“所以今日我和爱妃过来,顺带着小女姝妍和锦儿,特替锦儿补上拜师礼。”
裴明山脸红:“侄儿年资尚浅,受锦儿所拜为师,心中亦是惶恐,怕误人子弟。”
玉和锋哈哈大笑:“贤侄莫要谦虚,早已听闻你师从玄崖子,是他的关门弟子,剑术了得。”
这时,玉蘅锦走过来,插话:“父王,师父剑术是真真了得。”
玉和锋摸摸爱儿脑袋,笑:“择日不如撞日,贤侄,咱俩比试比试。”
呃……和徒儿的父亲比试?
此人还是皇帝眼前的大红人,又是自己长辈,裴明山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貌似看出裴明山的困扰,玉和锋已站起来:“莫不是贤侄担忧我力不从心?”
裴明山连忙站起:“不是不是,玉王爷您正值青壮年年,有力的很,有力的很。”
“既然有气的很,那就到后院比比吧。”
说完叫裴管家带路。
玉蘅锦拉着裴明山衣袖:“师父,走吧,徒儿正想瞧瞧您与父王,谁更厉害。”
当然是……
没比过,谁也不知道。
玉和锋战场上骁勇善战,为人豪爽,喜得皇上欢心。
这比试也是难为他了,玉王爷擅长银枪长刀马上作战,而他用的是剑,刀剑相对,必有输赢。
后院。
朱静姝带着儿女正廊观战,下人们则四周围观,不时低声细语着。
院子下。
裴明山与玉和锋两人相隔两丈远。
玉和锋提刀说:“贤侄,咱们点到为止即可。”
裴明山行礼。
“开始吧。”
刀剑同时出鞘。
一开场就是气氛不寻常。
玉和锋刀气凌厉冲击而来,战场长年作战,刀中隐约闪着潇杀之气。
而裴明山的七星龙渊亦锋芒毕露,剑气所过之处,如秋风扫落叶一般,院中银杏落叶被卷起一扫而空。
两人在院中打斗,起起落落,玉和锋愈打愈兴奋,好久没遇到能畅快比试一番的对手了。
所谓的“点到为止”早成了他的耳边风。
彭蒙坐在屋檐上默默看着。
玉和锋打到最后明显已不是裴明山对手。
他的呼吸开始急促,几次裴明山要收手,他却偏要继续提刀劈过来。
是高手都看得出,裴明山已开始处处相让。
彭蒙暗暗心想,裴明山这小子了得,伤后才一个多月,乱星剑谱应该已经练到出神入化的地步了。
看他囧境,该出手帮帮才是。
于是吹了声口哨。
五辆木头车从中门自行开进来,带着打鼓声,最后那辆车后拖着一串鞭炮。
“劈哩叭啦、劈哩叭啦”
“咚咚咚咚咚……”
木头车入院就围着他俩转悠,好是热闹。
而玉蘅锦瞧见木头车,便冲下院子,跳上第一辆车驾着缰绳绕着父王和师傅转,高兴的很。
两个打斗的人,在木车和鞭炮中躲跳开。
玉和锋看向屋檐上的彭蒙,大概明了他的用意。
适时收手。
自己早已输定,堂堂一个玉和将军输给一个15岁的少年郎这事若传出去,不仅他,连皇上那边都丢不下这脸。
最重要的是,在锦儿心中,他这个父王的脸面和尊严,才是他最在意的。
思及至此,他跳上曲廊,站在夫人身边,说:“贤侄剑术果然了得。”
裴明山虚心:“是王爷步步想让,不然侄儿恐怕输个五体投地了。”
这话说的谦虚,让停听者心中舒爽。
朱静姝拿手绢为玉和锋试汗,问他:“这拜师礼还行不行?”
一语提醒了玉和锋。
他清了清嗓:“今日,本王正式宣布,玉王府小王爷玉蘅锦正式拜裴明山为师。”
“好!”
“好好好!”
“好好好!!”
裴管家紧紧抱着自家世子,喜极而泣:“太好了,太好了,苍天有眼啊!!咱北阳王府终于有依靠了。”
这话让人听着哭笑不得。
裴明山松开裴管家的手:“裴管家,你说的什么话呢!”
裴管家抹着眼泪:“世子,您有所不知,咱府上快揭不开锅了呀!今日招待的茶水,还是老奴自掏月钱去买的。”
呃……
这话说的,让裴明山无地自容。
而朱静姝听闻,则遮袖吃笑。
玉姝妍跑过来,掏出荷包递给他:“明山哥哥,我有钱全给你,给你买好吃的。”
小小人儿,粉嫩玉雕般,唇红齿白眉目如画,双瞳剪水似的,笑起来似春花秋月又如星星坠入眸中。
裴明山看呆了。
玉姝妍拉了拉他袖子:“哥哥?哥哥?”
裴明山脸红,笑:“谢谢郡主妹妹,君子爱才取之……”
玉蘅锦看着姐姐缠着师父,立马跳下木车,冲过来推开她:“姝姐姐,你走开,师父是我一个人的。”
玉姝妍大庭广众之下被臭弟弟推,又不好发作,只得佯装喊痛。
这招总是有效,尤其是在长辈面前。
你看。
这不,裴明山对着玉姝妍立马安慰一番,再摆着师父的脸孔:“蘅锦,怎么推姐姐呢?去,到那么边练扎马步,不到一个时辰不许停下来。”
玉蘅锦蹦跳着:“啊!!怎么可以这样!!师父,我是冤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