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两栖人从模样上来看,每个几乎都和流长得一模一样,区别十分之微小,就算让刘畅这种观察力的人亲来,也很难分辨出他们的区别。
只不过这些两栖人大概是因为刚出生的关系,一个个身体还算瘦弱,身体虽然呈现完美的流线型,但是未免干瘪了一些。
而且,这些刚出生的两栖人,一个个看起来出生之后,就没有那种婴儿初临世界的懵懂感觉,而是各个眼神晶亮,显然是带着宿慧和记忆的。
所以,他们出生之后,并没有乱跑,而是在那苍天的各类柳条之上,一个个的从远处汇集到中心,站在那直径十几米的柳条之上,组成了整齐划一的队伍——随后,一个个默默的抬头看着那漫天的柳树枝条。
“我们的父亲呢?”在几乎长得一样的两栖人中间,有一个明显高大一些的个体,被默许的推荐站在了新生两栖人的最前端,代表着身后上千的两栖人,问出了他们的疑问。
“我们的父亲呢,我们想见父亲。”强壮的两栖人对着空中的枝条问道。
而片刻之后,他得到了答案。
“不不,你不是我们的父亲,我们是无性繁殖分裂出来的个体,我们的父亲只有一个,那就是流祖。”两栖人在空中得到答案之后,明显一个个情绪有些失控,本来整齐划一的队伍,有些骚乱了起来,“我们想要见父亲。我们的身体记忆,都是他给的。是的,父亲是同意两栖人依附于您存在,而没有你的孕育,我们也不可能出生。但是他为了两栖人的延续付出那么多,我们只是想见他。”
两栖人依然看着空中。
“是的,您给了父亲繁殖的速度和生育我们的环境。而我们当然是会保卫您的,因为没有你,我们的种族就不可能继续延续下去。您是我们的家,是孕育我们的胎盘。但是,父亲是我们两栖人的祖先。他和您在我们心中的地位是不同的。”
两栖人一个个得知了流不在后,似乎对于柳树的尊敬,也连带着下降了起来——很显然,在这些被分裂出来的个体中,他们一个个很清楚以前的事情,也很清楚,谁才是真正和自己亲近的人,谁和自己仅仅是利益关系。
而这,显然也是流,在这个世界上保留的最后手段——如两栖人所说。流是这整个两栖人种族的母体,是祖先,是为了两栖人种族的延续,可以甘愿牺牲自己的存在。而柳树,仅仅是一个胎盘。柳树把握着两栖人的生育环境。他没有给流独子繁殖的能力,而是把这种能力和自己的利益有效的结合在了一起,用生存捆绑的方式,建立了这个永远不会背叛自己的种族体系。
柳树不是神,他不可能凭空制造一个种族——他所做的身体改造,仅仅是把流本身就拥有的无性繁殖能力强化了无数倍。然后用自己的纸条和营养,供给着这种繁殖的能量需求罢了。
所以,即使是他,也没有办法说服一个新生的种族,去放弃见自己祖先的想法。
“您是说,最后一次父亲离开,是去了北京?”两栖人的记忆来自于流——确切的说,是来自于流分裂出来细胞那一刻之前的记忆,所以,他们不知道流之后发生了什么。
“嗯,海底人来临的事情我们都知道,对,我们肯定会守卫您的,没有您,我们两栖人繁衍不下去。”两栖人首领一边和柳树谈判着,一边点头道:“对,这点我们知道,是追杀那个叫刘畅的人类吗?对,我们可以去找他问一下情况。”
“哦,关于您说的,我们身体现在还很孱弱,因为刚出生的缘故,需要一段时间的发育和生长……我们就趁着这段时间,可以去寻找一下那个叫刘畅的人类,是的,关于父亲的事情,我们一定要问清楚!”
两栖人的眼中,各个透漏着决绝。
而此时身在济南研究所的军区,刘畅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万千两栖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只是在说话之间,就在两栖人话音未落的一瞬间,他心里猛然有些不好的预感。
“怎么了?”正在和他说话的老张,看大刘畅脸色一变,疑惑的问道:“出什么情况了吗?”
“不知道,没什么情况,就是从刚才开始,心里就有些不好的预感,似乎要发生什么似的。”自从脑域异变之后,自从承载了将近十个克隆体的脑电波之后,刘畅对周围所有的事情,都敏感了无数倍,一切的信息流经过他这里,都能被直观而有效的收集起来,然后换算出一个个的数据和可能性,他甚至身在这里,就能轻易的得知研究所的另一边,那些普通的士兵在说什么。
“嗯,这你可得小心了。”身为一个深度脑域异变者,老张很能理解刘畅的感受——他们虽然都达不到看到未来的程度,但是却对信息流的收集都敏感无比,自然知道,这心中的不好预感,绝对不是什么空穴来风,而很可能是遥远之处的危险和敌意,经过无数空间的转折,传播到这里,变成了零散得几乎消散在空中的微弱信息。
“反正这次混到海底人中间的事情,肯定是得小心再小心的,北京那边暂时安全,不用担心,李老师在那里,应该能防备一切来自暗处的攻击。”刘畅点了点头,又把身后的小天天拉到了身前,“这少女这些天就摆脱你了,她和老师有深仇,我恐怕我走了她就去找老师麻烦,就让她在这里散散心吧这些天。”
“嗯,这是小事儿,明天我安排一队士兵跟着她,让他在济南好好转转玩玩。”老张点了点头,“你呢,你什么时候出发,如果不急的话,过来看看我最近的研究成果。”
“什么东西?”
“关于铁线虫的,你上次走了之后,我就找人去那个湖里捞了点,现在在实验室放着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