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8 偷上五台(1 / 1)

回到峨眉山载玄洞,朱孔阳先让神鹫把米鼍抓下来,神鹫将人擒了,从五十米的高空中扔下来,米鼍施法降落在地,已经是吓得几乎破胆,战战兢兢缩成一个团跪在那里,磕头如捣蒜。

这时高玉成带着阿狸、阿火,芝仙带着冰蚕都过来围观,好奇地打量。

朱孔阳喝道:“米鼍!按照你过去所作所为,将你千刀万剐也不为过,我本要将你腰斩,打散魂魄,元神随你父亲一并送入轮回,只是你妹妹苦苦替你求情,说过你本质不坏,过去为恶都是你父亲一力主张,你只是从犯,又说你能改过自新,我现在问你,你真能弃恶从善吗?”

米鼍方才在凝碧崖上,被朱孔阳炼来生发灵芝的千年神木镇压,自忖这一遭劫难,即便不死也不知还要受到什么样的凌辱虐待,想起过去跟父亲的所作所为,心中悔恨莫及,妹妹屡次劝说,长此以往,纵将要遭恶报,又说当年曾经遇见优昙神尼,预言我过去造孽太多,魔劫又重,非玄门正道庇护不能解脱,否则定要万劫不复,其实自己也觉得不好,只是一来不敢违抗父命,二来也抵不过温柔诱惑,半推半就,不能自拔,如今死到临头,悔之晚矣。

这时听朱孔阳问话,似乎有极大转机,赶忙叩头答应,赌咒发誓:“只求仙长能够宽宥,我必定去恶从善的,我米鼍向天发誓,如果我以后再行旧恶,让我劫雷轰顶,形神俱灭,元神打入阿鼻地狱,万世不能超生!”

朱孔阳道:“你要记住你今天发下的毒誓。”又向米明娘说,“今日我是因为你才放过他,如果他将来重归旧恶,为害人间,你就有责任也有义务出面将他除去,了结这段因果!”

米明娘斩钉截铁地说:“师祖请放心,他将来若在为恶,我第一个去用飞剑斩他首级!”

米鼍想起自己未来的劫数,复又恳求:“我自知罪孽深重,仙长看不上我,但我颇会些旁门左道之术,善于隐踪潜行,穿山入地,甘愿为奴为仆,受仙长驱驰,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只求能在仙长门下得些福荫庇护……”他一咬牙把实话说出来了,“我们父子过去作孽太多,劫难相继都将临头,曾有神尼预言,若不能归入正教门下,必要身死魂丧。”他看了看站在一旁,雄赳赳的神鹫,“仙长慈悲,鹫、狸等畜类尚能收留,恳请也救我一救,将来结草衔环,定当报答!”

朱孔阳乐了,他本来就打算让米鼍给他做些年苦力,没想到对方主动提出来,按照原著所写,这个米鼍虽然出身不好,又跟他父亲做了不少恶事,但等他父亲服了天诛之后,他开始心怀敬畏,不敢再继续为恶,努力跟李英琼回峨眉之后,兢兢业业,勤勤恳恳,也算是个不错的。

当然朱孔阳要收下他,也不是完全有利无弊,米鼍说借他福荫庇护,听起来是虚词,实际上确有其事,米鼍跟他爹过去得罪了好些仇人,正邪两教都有,他一旦做了峨眉派的弟子或者奴仆,正教的那些人看在峨眉派的面上,小仇的自然不会再追究他,邪派的一部分人多半也不敢再来为难,这就是所谓的正教福荫,只要换个名头,认个老大,立刻就消弭了好些灾祸,也或者是暂时镇压,而一旦他表现得好,朱孔阳对他上心,或是传他一些道法,或是给他几件法宝,好处就更大了。

朱孔阳又矜持了下,不是故意拿乔,而是让他知道仙缘不易,以后要知道珍惜:“既然如此,就暂定,你在我门下为一甲子的奴仆苦力,这期间你过去的种种恶缘自然由我替你接下,你自己也要虔诚忏悔,洗心革面,等一甲子之后,我再还你自由。”

米鼍赶忙磕头拜谢:“小奴必定虔心改过,并尽心尽力,为主人做事。”

“正好,你妹妹拜了我弟子为师,我要在这周围给他们弄个住所,这开山凿洞,开辟洞府的活计就交给你了。”朱孔阳在载玄洞南面约八十里处寻了一座矮峰,在那里另开辟了一处洞府,给陆敏带着女儿和徒弟暂住。

米鼍卖力地施法开山凿洞,因他是米明娘的哥哥,米明娘头一个不能干看着他自己干活,陆敏和陆蓉波等人也出手帮忙。

米鼍不肯:“此是主人交给我的第一个任务,意在考验我的诚意,必定要我一个人完成,诸位切不可帮手,让主人怀疑我的向善决心。”

他都这么说了,陆敏等人就更不能干看着了:“师尊已经指定,这洞府将来给我们居住,何处起居,何处静修,自然还是我们自己更熟悉些,也并不是完全为了帮你。”

五月初五端阳佳节,东海三仙在当天早上回来,将两仪微尘阵东面的晦门打开,直到玉女峰,峰顶早就搭建好了芦棚,峨眉派在西,五台派在东,左右两侧是给观礼的客人准备的。

开门不久,就有有衡山白雀洞金姥姥罗紫烟和他师妹步虚仙子萧十九妹带着弟子前来,嵩山二老朱梅和白谷逸,以及凌雪鸿夫妇更是昨天晚上就到了。

陆陆续续有剑仙前来观礼,日上三竿,从北方飞来一大片五彩云霞,上面站着五台派群仙,为首的正是太乙混元祖师,身旁站着许飞娘、脱脱大师、焦衫道人等弟子,声势浩大。

紧随他们之后的,还有华山派群仙,乘着一大片火焰云霞,双方一前一后到了峨眉山前面,华山派的火云没有下降,反而向上升了四五千米,火云滚滚,向四周排布开来,延伸千里,将整个峨眉山上空完全罩住,有这么个东西在头顶上烤着,整个峨眉山地区立刻就成了火炉,若非有两仪微尘阵防护,有些峰顶上的山泉瀑布都要被烤干,树木甚至要成了焦炭。

看着火云压低,朱孔阳满脸严肃,把陆敏他们,连同神鹫、芝仙等全部叫到跟前:“前山已经快要开始打起来了,今天峨眉派山门大开,进来的人鱼龙混杂,难保没有偷偷摸进来趁火打劫,浑水摸鱼的,虽然有两仪微尘阵,但现在没有完全运转起来,保不齐有人能够进来,我要去五台派救阿冬,你们在家里严守洞府,不要乱走,也不要往前山去。”

高玉成担忧地说:“五台山被五台派经营了五百余年,师父你此去恐怕是步步危机,不如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你留在家,替我看好他们,尤其是小乖。”他蹲下身跟芝仙说,“你乖乖躲在药园里,将阵法打开,不管出了什么事情都不要出来,等我回来。”又嘱咐高玉成,“你把阿狸和阿火也看好,别让他们乱跑,如果他们不听你的,就让阿鹫帮着你看管。”

神鹫听到,抖了抖翅膀,昂首轻叫一声,示意主人可以放心,他肯定能看好两个捣蛋鬼。

交代完毕,朱孔阳离开载玄洞,偷偷用地遁之法躲开天上华山派的监视,沿着地脉潜行将近两万里到达五台山地界,他已经向荀兰因询问过,风吼崖就在北台叶斗峰之后,这里也有一个大风穴,太乙混元祖师当年练剑,特地从别处移来一座山峰,盖在风穴上面,又在山峰里面疏通出一条气脉,将地底下的阴煞引上来,到山顶宣泄,再安置阵法,接引天罡下来,罡煞齐聚,每天早上卯时都有雷电形成,噼噼啪啪,无数道细碎的电弧铺满整个崖壁,用来打磨仙剑。

朱孔阳很快寻到这座山峰,今天玉女峰斗剑,事关两派的未来兴衰气运,五台派是倾巢而出,但凡有名有性的全部都跟去峨眉山了,五台山本地只留下几条杂鱼看家。

朱孔阳没有直接上风吼崖,而是上了风吼崖南面的一座山,这里有一块鹰嘴崖,跟风吼崖遥遥相对,他料想风吼崖不好上,肯定禁制重重,现在卫肃冬还没看见,先惊动对方总是不好。

遁上鹰嘴崖,他很快就看到了卫肃冬,被铁链锁着,禁锢手足,倒吊在崖上,那锁链大约有酒瓶那么粗,白银色泽,表面上流淌着金色光润,除了锁住卫肃冬手脚的,另有两根从锁骨下面穿进去,从后肩胛透出,跟锁着手足的连在一起,他耷拉着脑袋,一动不动,被山风吹得摇摇晃晃,浑身衣衫已经被鲜血完全燃成暗红色,千疮百孔,几不蔽体。

看到当初跟自己在一起生活了数年的好兄弟被人折磨成这个样子,朱孔阳的直觉得鼻子发酸,眼睛发涩,他用手揉了揉,强压心中潮涌,左右观察一番,见没有什么不妥,方御剑飞过去,距离卫肃冬尚有百米远近,忽然头顶上一声清喝,他才一抬头,见到一个青年站在风吼崖顶上,正是那日到峨眉山下战书的王超凡,他扬手打下一道通天彻地的光柱,往下刷落。

朱孔阳急忙放出九戒金幢护身,眼前无色光芒爆闪,随即一黑,四周顷刻间变了模样,太阳、蓝天、绿地统统消失,风吼崖、鹰嘴崖,前后两座山峰也全都不见,上下四方皆是黑惨惨,阴风怒号,明晃晃,彩煞流转,他仿佛置身于混乱的太空之中,处于失重状态,没有上下左右,没有东西南北,按照原来卫肃冬的方向飞去,才百米的距离,飞了十多分钟还没到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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