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文馆中处处张灯结彩,就连门口那块还未刻字的功德碑上也用红布盖上了。
门口还有不少围观的百姓在议论纷纷,谁也猜不出来弘文馆是干什么的。
“这是个什么店,怎么门口还有碑啊?”
“谁知道了,看着也不像是客栈商铺,倒有点像药铺。”
“上次我好像还看见不少读书人进去了。”有附近的住户开口说道。
众人正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一辆马车缓缓驶进人群,停在了门口。
身穿涪令官服的刘泽掀开马车车帘,从车厢中走下来。
自从在书房中和黄权细致深入的商谈之后,刘泽原本因绵竹城中的消息而感到躁动的心变得沉静。
原本缓缓推进的弘文馆事宜也加快了不少,最后挑选了一个黄道吉日开幕。
弘文馆中,董扶正满面笑容的端坐在主位上,等待着各路宾客的到来。
听闻刘泽到来,起身走出弘文馆。
“今日弘文馆开幕,小子想在此恭喜茂安先生了。”见董扶亲自出门迎接,刘泽连忙赶上前几步抱拳笑道。
董扶心情明显很好,笑呵呵的回答:“明府客气了,同喜同喜!”
刘泽微微点头,没有说话,今天是董扶的主场,全部都交给他来表演。
董扶既然已经走到了弘文馆门口,也没打算在走回去,就直接站在门口。
反正今天要来的宾客大多数都是他的至交好友,都是要他亲自出门迎接的。
刘泽见董扶没有进去的意思,顿时明白了董扶的想法,也站在门口陪着。
不一会儿,两个身披大氅的中年男子从马车上走下来。
见两人缓缓走过来,董扶笑着迎接道:“元灵、叔布,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啊!”
这两人正是董扶的至交好友,益州的名士祝龟、周舒。
“是啊,一晃也有半年的时间没见了,没想到茂安兄都躲到涪县来了。”身披黑色大氅的祝龟率先开口道。
另一个穿着白色裘衣的周舒也笑着点点头道:“咳咳咳…茂安兄果然是不同寻常,跑到涪县还整出了这么一副大阵仗,看来是人老心不老啊。”
说着又狠狠咳嗽几声。
也因为这个咳声,刘泽将更多的目光投在周舒身上。
虽然天气还不算太寒冷,但是周舒的身上已经披上了一身厚厚的裘衣,说话间脸色也是苍白无力。
刘泽没有张仲景那般神奇的医术,但是也能看的出来周舒整个人的状态并不好。
“外面风沙大,咱们进去聊吧。”董扶自然也能看出这一点,也不多做寒暄,邀请几人进弘文馆详聊。
两人点点头,随着董扶走进馆中。
弘文馆中早就专门腾出一间不小的房间作为招待宾客的地方,几人分宾主坐下
董扶先指着刘泽郑重开口道:“老朽为你们介绍一下吧。”
祝龟、周舒两人开始没怎么注意刘泽,还以为他是董扶新收的学生了,见董扶这么郑重其事才意识到刘泽的身份不简单。
“这位是君朗公的嫡长孙、现任涪令刘泽公子,这间弘文馆也是在他的支持下才建成的。”董扶介绍道。
两人起身微微点头示意,祝龟更是笑道:“早就听闻君朗公的嫡长孙才学不俗,今日一见,气度胸襟果然不停寻常。”
不同于董扶和周舒,祝龟他是有官身在的。
他曾被太守张肃称赞为“吾见海内士多矣,无如祝龟者也”。
祝龟由此名扬益州,刘焉强行征辟他为蒹葭长。
蒹葭关位于剑门关以北约40公里的嘉陵江与白龙江交汇处,是自古兵家必争之地,古往今来发生过很多次大战。
蒹葭关有“全蜀咽喉,川北锁钥”之称。北方的诸侯列国进犯四川,一场旷日持久的血战在此不可避免。因为只有跨过了此地,才算真正踏上了征服巴蜀大地的途程。
《三国演义》当中,更多脍炙人口的故事都发生在这里,像张飞夜战马超,老将黄忠、严颜勇退曹兵,姜维兵困牛头山,关羽义子关索之妻鲍三娘战死桔柏渡,蜀汉后丞相费祎遇剌身亡等等。
由此也能看出来祝龟这位名士的能力。
要知道刘焉这个人也算是从基层中一步一步爬山来的,对名声、名士都不是很在意,能这么重视祝龟,将蒹葭关交给他,足见此人还是有些能力的。
知道这些的刘泽自然不敢失礼,连忙起身笑道:“祝先生谬赞了,小子不过是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只要您说的什么青年才俊之名,不过是赖家祖的威名而已,不必当真。”
祝龟笑着点点头表面上不再言语,心中却是对刘泽的评价高了不少。
像刘泽这般年纪身份,身上没有一点盛气凌人很不容易,更不用说被他夸赞之后不卑不亢,一点都没有情绪的波动。
心中想着,祝龟不由的看了一眼端坐在主位上的董扶,寻思着是不是找个机会打探打探。
他虽然才气学识自信不输董扶、周舒,但是不管是在声望还是家财上都比不上这两人,对仕途上也还是抱着不小的希望。
之前祝龟与刘璋也有机会接触过,但是他并没有看上刘璋。
刘璋的性子方面太软,对于世家豪强根本没有威严,况且支持他上位的大多是都是世家豪强的力量。
就算是他支持刘璋上位,依照刘璋的性子也是会依靠益州的世家豪强,届时像他这般没有家势的官员依旧会受到排挤,不受重用。
刘泽还想和祝龟两人交谈几句,门口的迎客仆从带进来一位年轻人。
刘泽抬头看了看,这位青年男子长相俊美,言谈举止之间彬彬有礼气质不凡,只是眉宇之间颇有些傲气。
“后学末进张南和拜见各位先生。”年轻男子躬身抱拳行礼道。
这个才进来的男子正是蜀郡的青年才俊张裕。
董扶作为主人,率先开口道:“南和来啦,快快请坐。”
张裕再次微微行礼,而后才恭恭敬敬的坐在几人的下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