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好!”徐会长带头鼓起了掌,会场中立马掌声一片。
话说鼓掌这个表达方式也是从安**传出来的,很快就已经风靡大江南北了。
等到掌声渐渐平息,依然是宜兴商会的陈会长开口了:“王司长,安**的诚信我等是相信的。只是建工厂、修水利、通道路,每一项都耗费巨大,不是短时间可以完成的。不知王司长可否为我等说说安**的章程,也好让我等方便配合。”
陈会长说的好听,其实就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在场的都是在尔虞我诈的商场摸爬滚打惯了,没有具体的实施计划和可行性,想要得到他们的真正支持还是很难的。
“这个自然要说与江南父老们知晓。”王福来点点头,“江南接连两场大战,最终我安**大获全胜的事情大家都知道吧?”
在场众人点点头,正是因为安**打赢了这两场仗,江南之地才算真正落入安**手中。这些权贵和商人们才会如此听话的来到苏州,武力是这一切的前提。
“这两场大仗,我军抓了近百万俘虏。对于如何处置这些俘虏,安**上下曾经有过分歧。”王福来说到安**的一些机密,顿时引起了众人的兴趣,像听故事一样的好奇。
“有人认为这些俘虏都是叛军,应该全都杀掉,免得浪费安**的粮食。”王福来的话还没说完,就让在场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这可是上百万人,要是都杀了就实在太恐怖了。要知道当初白起坑杀四十万赵军就背了几千年的骂名,要是安**真杀了这些俘虏,只怕想要掌控江南就难了。
“当然,杀俘不祥,即使再困难,我们安**也不会干这种事情。不过,放着这么多俘虏不管也不行,所以我们安**决定将这些俘虏利用起来,让他们为江南的百姓修桥补路,也算弥补他们罪孽。”
王福来的话立马让现场再次骚动起来。
百万免费劳动力,这个本钱太雄厚了,有这些免费劳动力在,有啥工程干不成?
“来松江,这些俘虏的粮食我们松江包了!”
“凭什么!来苏州,施工材料和工具由我们出!”
“先来湖州,我们全包!”
……
听到有免费劳动力,这些商人们都坐不住了。
王福来笑了笑,“不急,不急。俘虏人数众多,每个州县都有。接下来我们可以好好规划一下,需要修建哪些工程。当然,前提是先把匪患解决了。”
“理应如此,理应如此。”众人连忙应和。
“这么说的话,诸位对交税是否还有意见?”王福来问道。
“没有了,没有了,由安**收税我们放心。”松江徐家的徐会长带头表态。
巡抚大人看着徐会长,眼珠都快瞪出来了。徐家居然同意交税,这可是了不得的事情。
想要这些权贵们交税有多难,巡抚大人深有体会。别看在场的都是商人,但是每一个背后都有一个家族,或者一个官员支撑。没有背景的商人,根本没有资本坐在这里。
这些商人及其背后的家族有多富有就不用多说了,但是他们从来不会向朝廷交税。但凡有敢向他们收税的人,最后的下场都比较凄惨。
现在安**携雷霆万钧之势进入江南,几套组合拳下来,向来强势的江南豪族们居然就投降了。巡抚大人心里酸酸的,很是羡慕。
在松江徐家带头后,其他的人开始纷纷跟进。
“没错,安**收税我们放心,我们都愿意交税。”
“交税的问题我们没有意见,还请安**尽快颁布章程。”
“纳税的事情我们义不容辞。”
……
巡抚大人和知府大人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说的比唱得还好听,以前怎么不见他们这么积极,还不是怕安**的屠刀,以及被安**的好处给收买了。
“好,好,江南贤达们不亏是通情达理之人,相信在你我共同努力之下,江南的未来会更加光明。”王福来此刻脸上充满了笑容。
为了让这些权贵们心甘情愿的纳税,安**可谓是费尽了脑细胞。
强制收税不是不行,但是对江南的破坏实在太大,如果可以,鲁若麟还是想用相对平稳的方式将新税法推行开来。目前看来,暂时效果还不错。
搞定了这些大商人以及其背后的家族,为安**收税开了一个好头,但是后续的工作依然非常艰巨。如何计税、收税,并保证公平公正,是安**面临的挑战,一个应对不好,就会前功尽弃。
“关于剿匪的事情,安**还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悬赏。按照土匪等级不同,设置不同赏金,务必使土匪们无处藏身。”王福来突然又将话题转到了剿匪上。
“王司长,这赏钱如何设置?”官府为土匪设置赏钱是常有的事,但是一般很少有人能拿到这个赏钱。太湖水匪势大,赏钱少了没人敢冒这个险,毕竟水匪的报复也是很凶残的。
“普通匪众一个三十两,头目级的五十两,如果是匪首,一个两百到五百两不等。不一定要将水匪擒拿或者杀死,如果能提供水匪确切的消息,协助安**将水匪抓获,也能够拿到一半的赏钱。”
安**设置的赏钱不可谓不重,特别是提供消息就有赏钱拿,这一点非常有诱惑力。
水匪最大的优势就是亦匪亦民,不是熟悉的人根本无法分辨。如果有了这个赏钱,愿意举报的人肯定会不少。
“这个赏钱太多了一点吧?”马上有人对这个标准提出了异议,平时一般的水匪官府基本是没有悬赏的,只有那些犯下大案要案的土匪才会上官府的悬赏黑名单。
“太湖水匪众多,究竟有多少大家谁也说不清楚。我们就当有两万人吧,往高了算,平均一人四十两,全部消灭最多不过八十万两。何况根本用不到那么多,真正被悬赏的不过是那些逃跑和隐匿的水匪。花八十万两,就可以还太湖一片安宁,大家难道觉得不值吗?”王福来简单的给大家算了一笔账。
八十万两对个人或者家族来说确实很多,但是对于整个江南或者安**来说就不多了。仔细想一想,好像确实挺划算的,何况还用不到那么多。
“不知这个赏银从何而来?”有人站出来问到了这个关键问题。
“安**剿匪是为了江南百姓,也是为了诸位商道的安全。既然安**已经出人出力了,这笔钱总不至于还要我们出吧。”王福来笑着说道。
安**虽然有钱,但是不该花的绝对不会花的。
“既然是为了我江南的安宁,松江徐家责无旁贷,我徐家愿意捐银十万两,以充作此次剿匪的军费。”徐家早有准备,既然想要抱大腿,那就抱得彻底一点。十万两虽然多,但是对徐家来说花得绝对值得。
“徐家不亏为松江名门,确实仗义。”王福来见徐家如此识相,马上就开口称赞道。
有了徐家开头,其他家族自然不甘落后,纷纷报出了自家捐赠的数目,从几万两到几千两不等,很快捐赠的军费就超过了一百五十多万两。
这些大商人、大家族之所以如此慷慨,主要还是为了讨好安**。大家又不傻,明显看出鲁若麟有腾飞之像,此时不表明立场,是要等着被清算吗?
这些权贵们面对普通百姓确实高高在上,但是面对刀枪在手的鲁若麟,他们真的什么都不是。
巡抚大人在一旁看得气苦,当初为了赈灾,他拉下老脸也不过是让这些江南铁公鸡们捐了几万两银子,已经是了不得的成绩了。但是拿来和安**一比,差距实在太大了。
“多谢诸位慷慨解囊。对于这笔军费,安**一定妥善使用。稍后请诸位推选五名贤达暂时就任安**的参议,他们将有权对这笔军费的使用进行监督审查。一旦发现有什么不妥的地方,随时可以向我们的张司长,甚至安国公提出异议。”
王福来的话让那些捐了钱的人顿时眼热起来,纷纷在心里赞叹一声安**做事就是敞亮。
以前官府收了钱,哪有捐赠者说话的份。现在安**不但让捐赠者监督捐款的使用,还可以与张淑兰甚至鲁若麟面对面的交流,这个机会就非常难得了。
五个名额不多,当然是谁捐的多谁更有底气竞争这个名额。那些有实力的商人们纷纷后悔自己赚少了,要知道现在鲁若麟已经很少单独接触商人了,更不用说单独交流了。
果不其然,捐钱最多的五家得到了这五个名额,得到了会后与张淑兰交流的机会,让其他人看得眼睛都红了。
张淑兰独特的身份注定了她在安**里的影响力不一般,说难听点,要是她给鲁若麟吹吹枕头风,说不定就可以决定一个家族的生死。
江南发展大会在几件主要的事项确定下来之后,还有很多细节需要处理,并不是马上就可以实施的。不过那些琐事自有下面的人去处理,已经用不到张淑兰、柳如是她们来站台了。
柳如是信守诺言,在第一天的议程结束之后,单独宴请了与会的红倌人,甚至将张淑兰也拉过来小陪了一会,立马就将那些红倌人们的心收得死死的。要不是因为契约所限,这些红倌人早跟着柳如是跑了。
宣传工作是文宣司的重点,柳如是宴请那些红倌人们也算是公私兼备了。文宣司需要这些红倌人的口来为安**进行宣传,甚至可以的话,还能通过她们收集到一些有用的情报。
青楼可是权贵和士子们最喜爱的聚会场所,是舆论的发散地,文宣司肯定不会错过的。
江南发展大会召开后的第一个影响就是,太湖水匪们开始坐立不安,感觉大难将要来临了。
别看太湖水匪们嚣张得不行,但是离了背后的靠山,他们根本就玩不转。
水匪毕竟不是神仙,也是要吃喝拉撒的。水匪们抢到的东西需要销赃之后才能换回自己需要的生活物质,而销赃的渠道就掌握在那些大家族手中。
可以说水匪们的命脉是掌控在那些大家族手里的,更多的时候是那些家族的黑手套,用来帮他们处理一些不方便的事情。
现在安**一副要清剿到底的架势,而且成功拉拢了江南的大家族们共同参与,成功率已经极高了,再与水匪们拉拉扯扯不清楚,纯粹是在找死。
现在那些豢养了水匪的家族最急切的任务就是与水匪划清界限,清理掉自家的首尾,不要被安**抓到把柄。
这些天,太湖里的水匪帮派已经有几个悄无声息的解散了,人也失去了踪迹,显然是得到了某种指示。但是那些大的匪帮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依然在活动,只是小心谨慎了很多。
一旦组织做大了,并不是匪首想结束就结束的,哪怕背后的权贵施压也不行。要是匪首敢说散伙的事情,底下的帮众第一个就不会放过他。
骑虎难下啊。
随着江南发展大会一起传出去的还有安**悬赏水匪的告示,三十两一个水匪的价格让太湖周边的百姓开始骚动起来。
百姓们不怀疑安**的兑付能力,毕竟一百五十万两银子听说已经筹齐了。只要抓到水匪,或者有水匪的消息,都可以向当地官府领取赏银,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钱是最大的原动力,面对高额的悬赏,一条条水匪的情报开始向安**汇集。而水匪们也开始发现自己陷入了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只要是上了岸,总觉得周围有人盯上了他们,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随意活动了。
在准备充分之后,安**从苏州、无锡、湖州三个方向同时出发,对整个太湖进行拉网式的搜查,不放过任何可疑的船只和人,剿匪行动也正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