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培训?想都不要想!不光是你们,所有人,包括那些明朝士子都要进行培训,唯独你们就能例外吗?。而且我也建议你们一定要认真培训,尽快结业。”对于有人想要逃避培训的事情崔永建直接痛批。
“我们饱读诗书多年,还需要再学吗?”有人不服气了。
“我们来的晚了一点,大都督刚刚因为这个事情惩处了一大批人,包括很多大明士子。难道你们觉得自己比大明的那些读书人都厉害?而且想要在兴汉军出头,那些四书五经趁早都忘掉,兴汉军只要做实事的人。”崔永建也是通过老部下知道了前几天发生的事情。
“还有,兴汉军有不少女官,不许歧视她们,把他们当正常的官员对待就行,否则出了纰漏我也保不住你们。”崔永建表情严肃的警告他们。
“有那么多士子,干嘛还要用女官啊?”这些朝鲜人初来,对这个事情非常不解。
“当初兴汉军起步的时候没有人看得起,大都督也招纳不但人才,所以就在大明江南买了一些读书识字的女妓,给了她们自由身,让她们帮着处理政事,这也是女官们的起源。”崔永建很有耐心的给他们说着其中的故事。
“女妓?这样的人也能用来做官吗?”马上就有人不屑的说道。
“我当初也是这样想的,但是后来证明大都督的眼光多么正确。那些女官稍微培训一下之后,处理起政事来丝毫不比男人逊色。而且她们更加认真、更加谦逊,更重要的是她们视大都督为救她们出苦海的大恩人,对大都督忠心不二。其他人还有可能背叛大都督,她们绝对不会。”崔永建满心感叹的说道。
“那当然,除了兴汉军有谁肯用女人当官,还是女妓。”马上有人出言辩驳,证明这只是特例。
“如果仅仅只是忠心也还罢了,偏偏她们的能力也非常强。也许四书五经、诗词歌赋她们比不过士人,哦,也不对,有些女官在四书五经和诗词歌赋上比我们都强。但是正是如此,她们不会受到那些传统习惯的影响,只专心按照大都督的指示做事,政事反而处理的更好。可以说兴汉军有如今的局面,这些女官也是居功至伟的。”
崔永建的话让在场的众人都不敢接话,这个年代承认女人比男人强还是很需要勇气的。
“而且有些女官的才能连我都要甘拜下风,自愧不如啊。”崔永建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神色复杂的很。
“大人,这有些言过其实了吧?您自幼饱读诗书,又在王廷历练多年,怎么会有女官强的活您?”有人觉得这应该是崔永建的谦虚之言,表示不信。
“我知道你们不信,但这就是事实。术业有专攻,你不可能在任何领域都出色,这没有什么好忌讳的。比如律法司的张凤仪张大人,对律法一道可谓精通,我是自愧不如的。所以你们不要盲目自大,多看、多学、多听,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孔圣尚且如此,何况我等。”崔永建对这些老乡可谓是用心良苦,希望他们少走弯路。
“而且培训班的那些学习内容是极为实用的,只要学好了,无论你们去那里都会受益无穷。这些都是治政的妙法,其他地方未必肯教,教也为此有这么通透。这不是折磨你们,这是给你们机会。如果你们不能转变自己的想法,那还不如趁早回去吧。”这即使劝告,也是警告,就看他们如何选择了。
这些崔永建老乡见他如此严肃,自然不敢违背。早知道他们在家乡已经没有出路了,否则也不会跟随崔永建来兴汉军。要是这么灰溜溜的被赶回去,那就彻底没脸见人了。
“趁着进培训班之前还有时间,你们多到济州岛各地去看看。这里风俗人情与朝鲜大不相同,百姓生活富足,民风淳朴,官民相安。里面有很多值得看、值得学、值得体会的地方。”崔永建实在犯困了,结束了这场会谈。
这些新到的朝鲜士子第二天就按照崔永建的吩咐开始在济州城内四处闲逛,了解民情。
前两天因为崔永建的事情没有定下来,他们只是简单的陪崔永建看了一下。
当时济州城给他们的感觉就非常的震撼,同样是城市,济州城和朝鲜的城市简直就是两个世界。
干净、整洁、卫生,无论是道路还是房屋都规划的非常整齐。马路非常宽阔,而且全部用水泥硬化了,即使是下雨天也不会泥泞。
道路两旁都种有阔叶树,现在是冬天还看不出来,到了夏天绝对是遮阳的利器。
今天他们怀着不一样的心情开始慢慢的在济州城内四处观察,这里以后将是他们生活的地方,心态已经完全不同了。
与前几天只看到表面的情况不同,今天他们看到了更多细微的东西。慢慢的他们发现最大的不同是秩序,济州城内的人们遵守着各种秩序,这才是济州城繁荣、安宁、富足的原因。
大到各种打架斗殴,小到马车行使方向,就连随地吐痰和大小便都有各种规定来进行规范,各种细微之处简直让人发指。
他们之中有人随手扔了个垃圾,马上被一旁早就虎视眈眈的老太太逮到了。
鉴于他们是初到,这点有客栈的住宿凭证证明,所以没有罚款。但是接受教育的同时,将垃圾捡起来扔到马路上随处可见的垃圾桶是避免不了的。
周围的行人见到这一幕都抱着戏谑的笑容,这让他们一行人感到非常丢脸。其实那些关注的人群也并不是带着什么恶意,只是习惯了看那些初来咋到的外地人出下丑,体会一下自己的优越感。谁当初不是这么过过来的呢?习惯就好了。
这些朝鲜士子最开始还以为那些满大街戴着红袖章、拿着扫帚的老头老太太只是打扫清洁的,没想到还负责罚款和教导。
作为一群有知识、有教养的士子,基本的尊老爱幼素质还是有的。而且这些老人也不是没有靠山的,想对他们动粗后果是很严重的。
这些朝鲜士子就见到一个新来的外地人,因为不听一个老人的劝阻,还仗着自己身强体壮一掌将她推倒在地上。结果这个老人马上吹响了身上带着的口哨,附近的巡逻队很快就跑过来了。
见到老人倒地,巡逻队士兵二话不说一棍就将那个外地人打倒在地。见老人没有什么大碍,直接将那个外地人拷上,送往附近的警局。
从附近人的议论声音大家知道这个外地人要倒霉了,罚款、拘留、义务劳动一条龙,没有几天这个事情没完。
这些朝鲜士子很庆幸自己当时很听这些老人的话,否则就要遭罪了,关键是丢脸啊。
从这点小事中他们知道了兴汉军对城市的控制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经过他们细致的了解,济州城内卫生、治安、基建、树木、交通等都有专门的部门负责,基本涉及到了民生的方方面面。
而且从事这些工作的人都是有编制的,由大都督府统一管理。所以济州城内吃公家饭的人数量非常庞大,这让士子们很是诧异。
在他们的印象中官府的人数一般不多,地方上更多的是依靠豪强士绅来统治。
就这样朝廷还在经常叫苦,希望削减官员数量,真不知道兴汉军是如何养活数量如此庞大的官吏的。
其实这也是他们认知上进入了误区,官府除了官吏还有数量庞大的底层小吏和外围人员,否则如何维持统治?
而且那些底层小吏和外围人员是不用发薪水的,官府看似赚大了,其实损失的东西根本不是那点工钱可以比拟的。
这些底层小吏和外围人员也是要生活的,也要养家,也想过上好生活。既然朝廷不发薪水,他们就只能自己想办法。
虽然朝廷不发薪水,但是他们的权力还是不打折扣的,特别是对普通百姓而言,他们代表的就是官府,平时接触最多的也是这些底层小吏和外围人员。
为了捞钱,这些底层小吏和外围人员自然将手伸向了普通百姓,强取豪夺是正常的操作,为了钱财让人家破人亡也是常有的事情。这样的事情多了,朝廷的威信必要受到严重的打击,百姓对朝廷的不信任和怨恨就越多。
也就是说好处都被这群人得了,黑锅却被朝廷背了,朝廷的根基和民心就是这样一点点被挖掉的。
将管理职能委任给那些士绅豪强就更是祸害无穷了。皇权不下乡,造成底层百姓只知道本地的头面人物,很难对朝廷产生依靠和敬畏,更谈不上忠心了。
所以兴汉军将统治的触角深入到了每个里坊和乡村,虽然统治成本增加了,但是凝聚力和动员能力根本不是封建王朝可以比的。
而且没有了中间商,收取的赋税、创造的价值足以维持统治成本,百姓还不会觉得负担很重,对兴汉军的认可度反而更高了。
这是有一个如此庞大的官僚统治集团,鲁若麟对兴汉军的掌控度绝对令其他传统统治者羡慕嫉妒恨。
当然仅仅从表面上肯定无法完全感受到兴汉军的治理理念,需要专门的学习和实践才能有更深的领悟。
但是仅从兴汉军军民的精气神中这些朝鲜士子就感受到了一股昂扬向上的斗志,自信、自豪、舍我其谁。和朝鲜比起来就好比一个是垂暮老人,一个正青春年少。
兴汉军虽小,但是前途无量。朝鲜虽大,但死气沉沉。
朝鲜士子们更加庆幸自己的选择了。
在这些朝鲜士子考察民情的时候,崔永建正在召见自己的老部下。
崔永建以前负责的是后勤工作,不过那时候的后勤工作更多的职能与民政司相似,而且权力更大。不但要负责百姓的生活,还要负责军队的物资供应。
在兴汉军成立的时候,鲁若麟将民政和军队的后勤保障分开了,原来负责后勤的那些人大多进了民政司,还有一部分跟着王福来去了军队的后勤司。
军队里的人手崔永建不会去挖,民政司的人他就没有那么多的顾虑了。
毕竟是兴汉军当初的老领导,民政司里还是有不少人得到过崔永建的提拔和照顾的,得知崔永建召唤,都比较给面子的前来拜见。
崔永建选择的都是那些与自己比较亲近,如今发展又不是特别好的人。
这些人比起当初肯定都是高升了,但是高层的位置毕竟有限,不可能让所有人满意。崔永建就是利用这个因素开始招揽自己心仪的人。
崔永建直接承诺官升一级,而且安排实权位置,立刻就打动了不少人。
济州岛这边的竞争比较激烈,高层的位置基本已经确定了,想要得到升迁除非是立下大的功劳。的,而辽南那边就恰恰相反,虽然条件艰苦一些,但是机会也更多。
如今崔永建直接承诺给予晋升,如果再立下一些功劳,还有很大的机会再次晋升。
对于一些有野心、有抱负的人来说,条件艰苦些根本不是问题。按照兴汉军的规划,辽南的发展前景非常可观,跳出去说不定又是一片新天地。
所以崔永建很快就招纳了十名愿意去辽南拼搏一下的属下,当即就对他们进行了任命,搭乘船只前往辽南。
民政司的黄临山对自己的属下被挖走是很郁闷的,但是又不能阻碍别人的前程。
何况辽南是兴汉军的战略重点,人力物力都在向那边倾斜,从崔永建对十名属下的晋升毫无阻拦的得到鲁若麟的批准,就可以看出鲁若麟对辽南的看重。
好在鲁若麟承诺会优先给民政司补充人手,否则黄临山都要抓瞎了。
崔永建要去的人都是民政司的骨干中层,都是非常有能力的,想要一时补充回来还是肯困难的,很多工作经验是需要慢慢积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