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一袭雪白婚纱出现在他面前,他大概觉得这便是人生中最惊艳的时刻。
稳重的笑容中透着几抹苍凉,没有人知道,她精致妆容下的小脸已经苍白到了极致。
“哥哥,我好看吗?”
紧握着手枪的右臂缓缓垂到身侧,纵然已经猜到了她想做什么,但还是未经思考脱口而出。
“我的丫头无论何时都是最美。”
女孩表情倏然变得娇羞,一双满含氤氲的美眸一眨不眨地注视着这个爱慕了十年的男人。
“今年我二十六岁,是认识哥哥的第二十年。从十六岁情窦初开之时,就在想着这一幕。还好,哥哥的反应告诉我,这十年,我没有白等。”
此刻太阳已下山,只剩几片孤零零的暖黄色余霞挂在微暗的天空中。
垂在身侧的大手已经在不住地颤抖,他冷毅狠绝的面色已经被不可置信代替,喉头却仿佛被什么东西哽住一句话都说不出。
“哥哥,我还是没能嫁给你。不过我不后悔啊,最起码这些日子,我们都是彼此的唯一。”
垂下眼眸注视着淡粉色的捧花,轻笑一声温声说道,“我爱你,你从来没有对我说过这句话,我也从来没有要求你对我说过。不过现在都不重要了。”
说罢她含笑望向夜辰对面同样试图救赎自己的男人,“你们二人为了我斗了这么久,有多少无辜的性命做出无谓的牺牲。我真的睡觉都会被惊醒,因为我才是这一切的导火索。对不起,也谢谢你对我的爱对我的付出。”
“好啦,该说的话我都说完了。”说着,她的手中突然多出一把小巧的金色手枪,拇指微动挂上了弦指向自己的心脏。
与两个一向冷静自持的男人少有的慌乱之色。
“丫头!不可!”
“!我答应你!不再与他作对!”
抬起含泪的眸子望着半黑的天空,压抑许久的心脏前所未有地如释重负,唇角扬起一抹淡然的弧度。
她终于可以解脱了
哥哥如果有来生我一定要成为你名正言顺的妻子
十年前。
希望福利院。
“!你快来看小朝阳是不是发烧了!”一道焦急的女声在各种各样的玩闹声中显得异常清晰。
神色一凝立即放下手中的圆珠笔快步走到寝室,她先是伸出素白的小手探了探小男孩光洁的额头,随后拿起温度计在阳光下仔细审视一番。
“朝阳面色这么红,我们赶紧送他去医务室吧小亭姐。”
说罢便率先抱起朝阳肉乎乎的小身子走出。
被称作小亭的女孩名为,是福利院招募到的义工,已经在此义务帮忙了三年。
直到朝阳被贴上退热贴送回寝室踏实地睡下,两个女孩才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你学业要紧。这几天我在这儿呢,你放心地准备高考吧。”
凭着自己的努力在初中时跳了两级,又提前修完了高一的课程,便被学校特批可以提前参加高考,而且有几家顶尖大学已经抛出了橄榄枝。这一刻看起来可真是温馨啊!
可又能代表什么?
他一醒来世界全会改变。
用力挣脱他的怀抱,拿过一旁叠放整齐的睡衣套上进到卫生间。
被她剧烈的动作吵醒,缓缓睁开了猩红的眼眸。
“!你活腻了?”他不悦地低吼一声,可换来的回应却只是涓涓的水流声。
他深呼吸一口气,猛然起身踹开本就不怎么牢固的卫生间门,那曼妙的身体映入眼帘,让他不免升起燥热感,事实上他并没有委屈自己。
完事后他为两人都洗了澡,还用她的牙杯刷了牙,无力地动了动指尖,这男人究竟是什么做的?
听到唰唰唰的声音,她暗暗发誓,一定要将那个牙杯和牙刷扔掉!
穿戴整齐后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沉声道,“今晚洗干净等我。”
他又如往常一般留下一沓现金拂袖而去。
拧了拧眉心缓缓坐起身子,她不想与他有瓜葛,可偏偏这个男人缠着自己不放。
罢了,随他去吧。
肚子敲起了交响乐,她都已经一整天没吃东西,家里一点存粮都没有。
环视这凌乱的床铺,不满地别了别嘴巴,还得买一套床单被罩枕巾!
在外面吃过采购完回到家,却发现门口站着一位五十多岁的阿姨,看到自己欲言又止。
“阿姨,您是来找我的吗?”
那位妇人轻叹一声,“姑娘啊,有件事我想和你说一下。”
想要请她进到家中说话,但想到还未收拾,也只得作罢。
“您说吧。”
“咱都是街里街坊的,那个你和你男朋友晚上的时候能不能动静小一点,都是小年轻我也理解,可实在是打扰我们休息。”
闻言脸颊迅速变红,眼神有些不好意思地躲闪,结巴地说道,“不不好意思阿姨,我以后会注意的。”
那个妇人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不过你男朋友体力是真的好啊!”
“阿阿姨您慢走”
她迅速地躲回家中,简直快要羞愧死。
看到那不太稳当的床,眼前几乎都有了画面。
她真是没脸在这里生活下去了,还是搬到一个隔音比较好的住处吧。
她可不敢保证搬了家白夜就不会再找上门来,只能把外界因素都处理妥当。
若是再遇到刚才那样的情况,地洞都不够钻的。
经过中介的寻找,在隔壁小区找了一间五十多平的小公寓,比之前确实宽敞了许多,最重要的是装修材质也高档了不少。
价钱方面自然是翻了一倍,可也在她的承受范围之内。
与此同时,白氏集团。
刚开完会“记住,除了工作外,社交是最重要的一点。高尔夫球场是众人最喜欢的社交场合。”
扶了扶几乎要遮住眼睛的大帽子,疑惑地问道,“不是喝酒参加饭局吗?”
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认真地挑选着球杆,“饭局是用来笼络关系,只要到了特定的场合,有些人才能说出真实目的。”
小家伙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爸爸,你喝酒吗?”
男人冷哼一声,“当然。”
“有一次外公喝多回到家,外婆直接把外公赶了出去,妈妈会不会也讨厌喝酒的男人。”
脸色瞬间沉下,这小子存心的?
他动作熟稔流畅地打出一个球,惊诧地张大了眼睛,他还是第一次见打高尔夫,之前只是听外公和舅舅说过,没想到可以这么酷炫!
“?你怎么在这儿?”一道甜美又不失干练的女声从背后响起。
蹙了蹙眉头,回头望去,“工作之余消遣一下。”
惊喜地看着他,只是仔细看的话,那眼眸中蕴含的情愫几乎要溢出来。
“没想到我才第一天回国就能遇到你,真是太幸运了!”话间,她余光瞥到了一旁正睁着大眼睛审视她的小奶娃娃,心中咯噔一声。
“这是你的宝宝啊?”
显然觉得她有些聒噪,抿起的薄唇尽显不耐。
眨了眨很是无辜的大眼睛,“阿姨好,我是。”
听到他的名字,睫毛微不可见地颤了颤。
“真是和你爸爸一样帅气啊。”
冷冷地抱起言言向远处走去,没再理会她。
垂在身侧的小手紧握成拳,眼神从未从那道修长的背影上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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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南工作室。
这一忙便不知不觉到了六点。
elvis打电话来说明天就带着程月茹找个小岛待几天。
这还得找个助理?
手中握着笔转了几圈,李晓晴倒是挺合她眼缘,倒不如再找个前台。
她按下座机上的一个键,没过一分钟,李晓晴便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进来。”
“总监,您找我?”
微笑着点了下头,示意她坐下说话。
“晓晴,你大学里学的是什么专业来着??”
没有犹豫便脱口而出,“秘书学。”
“那有没有兴趣来做我的助理?你也看到了,月茹她去休假了,我们现在正是缺人手的时候。”
“我愿意!颜总监,我来工作室就是为了和大家一起奋斗,原来觉得前台也可以,但如果是您的助理就更好了!”她的语气明显染上了激动。
轻笑,“好啦,那还不快收拾一下“别人都欺负到你身上了,还这样忍气吞声?”真是恨透了她这副温温吞吞的模样,在自己面前可以,在外面不能强势一点?
合上手机缓缓放到他面前,继续拿起冰袋敷到脚踝上,温声道,“我知道是她。”
“那你还这样忍让?”
“和她闹翻吗?我以后还要继续在舞团待下去,不能和别人闹太大的矛盾,她嫉妒我是她的事情,我自己问心无愧就好了。更何况,无论再怎样,表演也是要继续进行的。”她倔强地看着他的眼睛,虽然柔弱但也充满了坚定。
两人对视几秒后,恨铁不成钢地冷嗤一声,他从来没有这么多顾虑,若是有人敢这样对他,怕是已经被抛尸到太平洋。
似是看透了他心中所想,“我们是不同的,你是高高在上的白家少爷,而我只是一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人,也需要赚钱养活自己,也需要社交能力。”
她之前算是不谙世事,毕竟家里有钱有地位,人们见了她多处于奉承的姿态。
这些天在舞团待下来,她也能分辨出谁对自己是真心,谁是假意。
突然有一种自己被教育了的感觉,正要说什么,客房服务员便送来了午餐。
他不顾她自己率先吃了起来。
静谧的空间里突然发出两声肚子的的叫声,尴尬地挠了挠后脑,“那个我早餐也还没吃。”
男人微不可见地扯了扯唇角,沉声道,“想吃什么自己点!”
他还以为中午只有自己一人,所以午餐也是一人份。
不满地别了别粉唇,他吃得了这么多吗??
于是慢慢地挪到座机前只要了一份清水面。
十分钟后,用纸巾拭了拭嘴唇,幽深的目光注视着她吃面的模样。
为什么她的唇这样小,每次就只夹几根吃进去,咀嚼的动作也微乎其微,看起来很是优雅。
注意到了头顶灼热的视线,却仍旧垂着眸子认真地吃着面。
心中却有些烦躁,脚伤成这样怕是一时半会儿回不去b市了,演出费是一定没有了,只希望别再扣工资。
服务生来收走了两人的餐具,看着大咧咧躺在自己腿上看手机的男人,她不禁蹙了蹙眉。
“我的腿麻了,你要睡可以回卧室里。”
继续看着股市,并没有搭理。
在他头顶做了一个暴击的动作,不满地撇了撇嘴巴。
可下一秒,男人抬眸俯视着她,眼神中满是阴鸷,“你刚才做的若是再被我发现,那只胳膊也别想要!”
他头顶长了眼睛?竟然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你为什么要来t市?”
“都敢管我了?”
“没有,只是好他恭敬地叫了二人,将外套交到林姨手上便坐到颜听婳身边,习惯性地握住了她温热的小手。
“不好意思岳父,小妈,我公司开会没能去机场接二老。”
无所谓地摆了摆手,微笑着温声说道,“咱们都是一家人,这么客气做什么。”
已经将晚餐准备地差不多,便先回到卧室打算洗漱一下,连忙起身跟上。
“老公,爸爸这次是来催我们办婚礼的!”
男人停下换衣服的动作,穿着西裤裸着上半身面对着她,沉声道,“你的意思呢?”
他早就说过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只待她点头。
笑眯眯地眨了下眼睛,“我倒觉得不如尽快办了吧!我的婚纱这几天也就能回来了,我再催一催欧洲那边。”
“嗯,那我明天就开始派发宾客邀请函。”
淡淡的语气让她愣了一瞬,敢情准备的这么全面?
“老公!我太爱你了!”她扑上去抱着男人便在脸颊上一通吻。
男人蹙眉将她推远一些,抬手拭了拭那明晃晃的口水,沉声说道,“去请准备一下,a国那边的宾客名单。”
“好嘞老公!”说罢便蹦蹦跳跳地跑到客厅。
见到女儿这副跳脱的样子,唇角不由轻扬,“什么事这么开心?”
挑了挑眉头,笑着说道,“因为我很幸福呀,现在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是开心的!”
凯也被她的情绪带动,唇角带上几丝温和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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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的准备工作进行得很快,这天着老婆孩子到了墓园。
穿着一身黑色得小西装,刚下了车也被这沉重的气氛带动。
两人一人牵着小家伙一只手,走向了安息的地方。
“妈妈,这是奶奶吗?真漂亮。”将鲜花放到目前,疑惑地看着墓碑上那张笑魇如花的照片。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