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没头没脑的话,说的他们几乎个个都炸毛。
黄师弟摸了摸手上的鸡皮疙瘩,颤着声音笑着开口:“小师妹别开玩笑了,我从小到大最怕的就是鬼了,换成僵尸我都不怕。”
“哦,本来就是跟师兄们开个玩笑而已,别紧张。”叶凌笑着咧开一口小白牙,无辜的紧,语气懒散:“我要是在镇口不那样说,那今晚师兄们住哪里呢?再说了,哪个镇没有点稀奇古怪的事儿?诈他们的而已,喏,师兄们看,今晚住的地方算是有着落了。”
众弟子一头雾水,转过头却看见一个镇民背着一个年过花甲的老头子朝着他们狂奔而来,尘土飞扬。
终于在他们面前收住了脚,背上的老头儿差点被甩飞出去!
“镇长,你没事吧?”镇民紧张兮兮的几个大巴掌拍在老头儿背上给他顺气,那几个大巴掌重的,啪啪响,老头被他拍的翻白眼。
“咳咳......”越南和看不下去了,一把拦住了镇民的手,清声问道:“老人家,没事吧?”
“没事儿,”镇长回过头,狠狠给了那个镇民一个暴栗:你颠个什么颠?我这一把老骨头禁得起你折腾?!找抽呢你!”
“谁让您不信我的,地方我也带到了,我家里还有活儿没干完,我先走了。”不等镇长教训他,一溜烟跑的影子都没有了。
“你娘这是怎么教你的!回头看我不好好收拾你!”老爷子喘着粗气,给气的半晌才平静下来。
这才抬起头,眯着老眼看向面前的人。
白衣云纹的少年,翩翩公子,冰壶见底未为清,少年如玉有诗名。
白衣云纹的少女,风拂玉树当真如,琼苞雪裹非凡人。
一眼就知道,他们不是江湖骗子,这周身说不出来的气质,不是那些骗子能够装得出来的。
“老朽见过仙人,先前若有无礼之处,还请仙人多多包涵,实在是骗子太多了。”老头子郑重又恭敬的行了一礼。
“老人家不必如此,听闻白林镇有异常之事发生,老人家可否同我们仔细说说?”越南和掺起老爷子,眉目清秀,语气温和。
他并不认为小九师妹在和他们开玩笑,他们是灵力被封印了,得好一段时间才能解开,却不代表他就没有了观察事物的能力。
白林镇,必定有不同寻常之事,与鬼物有关,小九师妹方才问过他们,可会怕鬼。
“此事说来话长了,诸位仙师随我来,在舍下坐坐,老头子再慢慢跟你们说说,说起来,这事儿已经有三年了,不得安宁……”老镇长摇摇头,目光里都是沧桑。
众人纷纷相视一眼,白林镇是真的有什么事吗?那小师妹不是开玩笑的了?
一时间,这些个小弟子一阵寒意从脚底升了上来,手上都起了疙瘩,头发丝都要竖起来了。
不……不会……真的有那个东西吧……
“大妞,你给仙师们唱首歌吧。”老爷子疼爱的摸了摸身边小孙女的头。
“嗯,爷爷说过,咱们白林镇不好的事情总会有仙人解决的,大妞不怕。”小姑娘扎着两个小红辫子,粉红色袄裙,分外可爱。
接着小姑娘嗓音软软糯糯就开口唱了起来。
有些空灵可怕。
“明月吐光,阴风吹柳巷。”
“是小姐覓爱郎。”
“谁人愿爱,凄厉鬼新娘。”
“陪伴女鬼,深宵偷拜月光。”
“明月吐光,冤鬼风里荡。”
“夜更深雾更寒……”
“幽魂踏遍幽寂路上。”
“寻觅替身,阴风吹冷月光。”
“她的眼光,心慌慌……”
“……”
“爷爷,我唱完了,”大妞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自己爷爷。
“大妞真棒,现在去睡会儿吧。”老爷子疼爱的说着话。
“嗯,大妞知道。”小姑娘乖乖点头,转身回屋了。
“就如同这歌曲一般,而那个女人现在盯上了我家大妞,直到现在我家大妞都是白日睡觉,夜晚怎么都不肯睡,说是睡了,有个可怕的红衣服的女人要掐死她,那个女人就是想借我家大妞的身体活过来!”老爷子叹气,眸子隐隐湿润。
“那个女人……是方柔,方家独女。”
“三年前,白林镇方家的独女方柔和白林镇最富有的曲家少爷曲风私定了终身,却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两人闹翻了,所有人都在笑她。”
“那个时候,我也苦口婆心的劝过她,她却是死心眼怎么都不肯妥协,一直哭着念叨曲风想要就这么抛弃她是不可能的。”
“也是后来我才知道,方柔已经怀了曲风的孩子,她一直认为曲风就算不认她,也不会不认肚子里的孩子。”
“可那时候,曲风早已娶了妻子,而方柔死也不愿意做他的小妾,她不愿意破坏她的家庭,可是已经怀了曲家的骨肉,她也没办法。”
“方柔更不愿意打掉肚子里的孩子,太过痴情,说曲风答应过她,这辈子只会爱她一个人,会风风光光八抬大轿娶她过门,他答应过她的。”
“可不用说,都知道,曲风不是个一心一意的好男人,他辜负了她,早就把承诺忘到了九霄云外,更是对他如今的妻子嘘寒问暖。”
“方柔不愿意相信任何人说的话,挺着个大肚子不管不顾深夜跑向曲府,想问一句为什么,可没曾想,遇上了不幸,被好些人轮流欺负了,胎死腹中,人就这么没了,发现她的地方,好多好多血,我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可以流那般多的血。”
“我那时脑子也是空白了,好好一个女子,这般执着,最后落得个什么下场,对于这件事也只能是抱以同情,就算方柔丢了命,可曲家是白林镇最富有的家族,不过死了个人,想要掩盖过去,实在太简单了,最后也只是落得个死于意外。”老爷子目光陷入回忆。
“而方家就这么一个女儿,普通农户,同样势单力薄,斗不过曲家,只是在方柔下葬的那一日,变卖房屋田土,买了最好最漂亮的新娘嫁衣给方柔穿上下了葬,最后远走它方。”
“本以为事情虽然让人唏嘘,这样结束了,可后来,曲家的人才发现,一切仅仅只是开始……”
就在老爷子的诉说下,一众弟子不知不觉越坐越近,都快缩成了一堆,脑门儿都是凉的,透心凉。
按老爷子的说法,方柔并没有就这么死去,含怨下葬的人,有那么一口气是下不去的,更何况又穿了一身红衣!怨气冲天!化为厉鬼索命!
从曲家曲风的贴身小厮开始,烧柴时不知怎么引燃了整个厨房,活生生被烧死的。
曲风的贴身小厮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仗着曲家少爷的名声,横行霸道!欺压百姓,这件事不过是意外引火**,曲家自然没有上心。
可是后来第二个就是他的母亲,也不知是哪个下人买了有毒的毒蘑菇,熬成了蘑菇汤,曲母没有在意喝了下去,不知不觉被毒死了……
这是曲府第二个死的人,是曲风的母亲,这一次没有办法不在意了,心里实在害怕起来,开始在半丧事的同时请来做法的大师,里里外外给曲家驱邪。
可到底没用,第三个是他父亲,死于上吊。
第四个……是他怀孕的妻子,在某一天出门的时候,和方柔同一种死法,死不瞑目。
那么,最后一个就是他。
曲风这一次彻底慌了,他知道,是方柔找回来了,方柔死于非命,又被曲家强行压下了冤屈,冤有头债有主,他跑不了。
后来,曲风也死了,死的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就在一个夜里,自己拿着木棍死命敲打自己的肚子,把自己给打死了,眼底是惊恐到极致的神情,根本没人知道他死前看到了什么。
再后来,树倒猢狲散。
曲家彻底败了,人去楼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