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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09 晴雨计划(1 / 1)

人生总是充满了太多的不确定性。

计划老是赶不上变化的步伐。

现实向来是跟愿望背道而驰的。

那次的滞闷事件之后,侯杰回贵州老家去了。他说:想在都市生存,真他妈艰难,还是回老家种地算了,虽然憋屈,但是踏实。

侯杰带着满腔的遗憾,踏上贵昆旅游列车,回老家去了。

侯杰才走,紧接着,何静接到QJ来的电话,电话是何静的母亲打来的,要何静火速赶到QJ去,说是有十万火急的大事相商。

何静要我跟她去QJ,我谢绝了。

不用说,何静的母亲肯定是要女儿回去继承她的衣钵去了。

我跟何静去QJ干嘛呢?入赘当上门女婿?

不!我的梦在K市,我不想去那个陌生的地方。

最后,何静洒泪,跟我吻别,挂一脸珠泪,踏上东去的列车,回QJ去了。

……

后来的事实是:何静的母亲胃癌晚期,何静回到QJ后,陪同母亲去上海治疗。三个月之后,何静的母亲去世,何静就被她母亲的酒店给牢牢套住了。

再后来,何静曾经来K市见过我几次,渐渐地,就没来了。我看到了一个彪悍霸气的女强人,这很令我欣慰。

就这样,何静从我的人生里,淡入淡出,最终消隐,彻底走出了我的世界……

何静前脚才走,张子房的电话到了。

原来,张子房一直苦等的二十集电视连续剧的拍摄计划启动了。

一星期前,张子房已随美工组、摄影组、灯光组及影视文化中心的后勤组去了腾冲。

这次是动真格的了。

张子房打来电话,要我跟滞留K市的影视中心后勤人员去筹备道具,然后跟着导演、演员一起乘车,尾随押运道具,下腾冲去。

导演是一个四十多岁来自首都的女人。叫王什么的来着,反正没什么名气。

女演员有三个:女一号女二号女三号。一号二号是来自东北的两个美女,三号是云南本土演员,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后来我听张子房,这女人是他艺院的同学。

后来我又得知:这个圈子里,不仅女三号是张子房的同学,美工师、摄影师、灯光师、化妆师,这几位都是张子房的同学。

饰演男二号、男三号的那两位,乃是张子房的校友,比张子房矮了N界的小师弟。

场记是一个很袖珍、小侏儒一样的小伙子,场务是一个老侏儒一样的小老头。

一路上,这两个来自小人国来的小人人,嘴里不停地讲着荤段子,做各种搞怪的小动作。

整辆南京依维柯客车里,每个角落都弥漫着男男女女的笑语欢声,客车过处,洒满一路的荡笑不羁。

不经意间混入这个圈子,看着这群无所忌惮的文化人,欣赏着这群人亦庄亦谐的笑谈,对这群人的洒脱自在,我无比钦慕。

想不到影视圈的这些哥们姐妹们,真尼玛放得开,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儿都敢做,也确实好玩。

摄制组的驻地是一个很干净的招待所,我被安排跟张子房住一个标间。

第二天,紧张的拍摄工作开始了。

头一天的工作十分轻松,才拍了几小场戏,就早早收工了。

我的工作很简单,就是跟着张子房,提提包,跑跑腿什么的。

我原以为,所谓的道具工作竟是如此的轻松简单。

干了两天之后,我渐渐感觉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原来,监制人不知什么时候赶来腾冲了,看了开始这两天的拍摄进度,很不满意,于是召集了所有“大师”级人物:导演、摄影、美工、化妆、道具、服装以及各路演员——当然我这类帮别人抬花花轿子的小角色是没有权利参加的——一群人挤在旅社的会议室里开会,重新研究拟定了拍摄计划。

计划书分两份:一份室外,一份室内。天晴拍室外戏,下雨就改拍室内戏。

因此,所有的准备方案,必须每天备齐两套。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必须争分夺秒,在尽量节约成本的前提下,尽早把这部电视剧在云南的拍摄工作高效率高质量圆满完成。

监制是一个瘦削,包谷嘴尖下巴的女人,全身上下无不洋溢出被压榨的委屈。也许是被压榨多了,对社会不满,所以将私愤发泄到整个剧组每一个无辜者的头上来,大概是想借此换取一些心理平衡吧。

自从这个女人到来之后,加夜班赶拍就成了家常便饭。

整个剧组里的抱怨情绪,开始慢慢蓄积,逐渐以各种方式宣泄出来。

我被张子房彻底武装起来了。

俩肩上斜挎了两个牛皮大包。

我被武装得像解放军通讯员叔叔,一边肩头斜跨驳壳枪,一边肩头斜跨帆布公#文包。只差没扎腰带了。

牛皮包里装着钉锤、五寸钉、三寸钉、订书机、手动缝纫机、剪刀、车刀、透明胶布、泡沫双面胶、绳子、卷尺、打火机、碳素笔、笔记本、信封……杂七杂八,谁也不知道这些东西什么时候用得上,但必须背着,以备急用。

俩手里各提一个大号编织袋,编织袋里装满了拍戏时所需要的道具:红绸子、黑绸子、假花假草、腐臭的烤乳猪、烤鸭、碗筷、酒水、各色剪纸、仿制的信件之类杂七杂八的东东。

刚开始的那几天,这些东西都是张子房为我准备,还时不时教我这样做那样做。

后来,逐渐的,张子房就跟我分开了。

一场室外戏才开镜,张子房就得赶紧随美工师赶赴另一个场地布置场景去了,道具组就留下了我一个人。——想要拍一部高质量高水准的电视剧,道具组竟然只有我跟张子房俩人。

张子房的工作量是很大的:租用道具、制作一些临时需要的小道具、室内场景的布置与复原等工作是张子房必须经手的事情。

场景复原的工作,我想插手也插不了,那是非专业人员不能碰的事情。

拍摄工作越来越紧张,越来越忙碌了。

每天晚上,回到旅馆还没吃完晚餐,实际上,很多时候连晚餐都是送到拍摄现场吃的——才端起饭碗,首先接到的就是第二天的两份拍摄计划书。

张子房赶鸭子似的催我赶紧吃饭,然后我俩拿着计划书和剧本,到道具间清点道具。该租用的,得想办法去租用,该临时制作的,张子房教给我制作方法,然后火急火燎的去租道具去了。

干了这份所谓的道具工作,我就等于穿上了一双附了魔咒的红舞鞋,没有了片刻的停歇,完全没有了休息喘气的概念。

不管你有多累有多苦,不管你是否能够坚持,必须跟上摄制组的节奏,跟上拍摄进度的步伐,就是死,你也得死在拍摄现场。

我干过最苦最累最没有人性的工作,大抵就是这份工作了。

每天早上六点,天还没亮,场务小老头就举着小喇叭一间客房一间客房擂门、催命似的呐喊:“道具!起床吃早餐啦!灯光!起床吃早餐啦!美工!起床吃早餐啦!……”从二楼叫到三楼,又从三楼叫到二楼,来回叫了两遍。

片刻之后,各房间的工作人员陆续下楼,一路的行色匆忙,救火一样。

我总是在沉沉睡梦中被这老小子查身份证一样的擂门声惊醒,那时真想起来把这小人人的头给扭下来。

每天早上起床,第一件事情就是把头天晚上准备好的道具搬运装车,匆匆忙忙吃早餐。甚至有些时候,连早餐都顾不上吃。稀里糊涂就被摄影师或美工师揪上了金杯车,跟上导演、演员乘坐的南京依维柯出发了。

这个监制人,真尼玛没人性,居然强制命令:每天计划的戏,必须当天拍完!不管多晚!

接连好几个晚上,一直拍到凌晨三点才收工。

回到驻地,还得看剧本、看计划、准备道具、制作道具。

忙忙碌碌一两个小时,总算准备停当,才倒下床去,场务就来催命了。

我每天拖着疲惫不堪,灌铅一样沉重的步伐,强挺着憨撑着,疲于奔命。

有一天中午,突然改换场地,到河边拍摄。

摄影师在河的这边架好了摄影机,吩咐场务通知布置河对面的场景。

场务举起小喇叭大喊:“道具!道具!”

我犹如被电击一般,大声回答:“到!”

场务说:“快!布置河对岸场景,插花!快!”

我看着五六米宽的河面,看着那一弯冰冷刺骨的河水,我犯难了。

尼玛的,我怎么过去插花呢?

就这么片刻的迟疑,全剧组的人,从场务到服装师,到演员,到摄影师到场记到导演……

几十号人指着我的背脊骂骂咧咧起来:“你倒是抓紧呀!速度!速度!”

“全剧组的人都准备到位了,就等你的场景布置啦!你还等什么?白痴!”

“草!尼玛哪来的二货?!”

“怎么干的道具?!愣头愣脑傻子一样!脑瘫还是咋地!”

“脑残成这个鸟样,还找来干道具工作!真尼玛坑爹!”

“监制在那儿盯着呢!全剧组的损失你担当得起吗?真是奇葩!”

“我那边赶着签合同!想不到这边竟碰上些水货……”

……

各种唏嘘,各种污秽的骂骂咧咧,听得我一阵阵发毛,背心里一阵阵针芒穿刺。

我卷起裤腿,鞋子也不脱了,背着假花,“噗通”跳进河里,淌过齐膝、漫过腰胯、刺骨冰冷的河水,爬上河对岸,像一个神经失常的疯子,这里一束,那里一丛的插那该死的假花……

可惜我那双高筒军用皮靴,就因为那次的淌水,我的军用皮靴彻底废掉。那可是八弟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拍完这一场,又转点了。

谢天谢地,这场戏的场景不用布置。

这场戏的内容是女二号捧着小白鸽坐在树杈上,默然思念远方的恋人,剧情要求女二号默然流泪,必须要见到眼泪流淌下来的。

全部准备工作到位,灯光组的反光板全部聚焦演员蹲坐的位置,摄影师早就坐在摇臂车上把镜头瞄准了女二号演员。

两次试拍走戏之后,万事已然俱备,只等着太阳从那一片片云朵里钻出来,洒下它那无私无畏的万丈光芒……

过了一阵,太阳出来了。

导演一手举起扩音器,一手高高抬起示意:“各组预备!”——毅然挥手:“Action!”

全场肃穆噤声,摄影助理摇下摇臂车,场记快速蹦到镜头前打板,摄影助理匀速将摄影师摇起,摄影师慢慢将镜头推近女二号,就等女二号掉眼泪了……

说起来,也真尼玛滑稽。

这个女演员也是个二货,关键时候掉链子就尼玛不给力,倆眼挤巴了半天,就是挤不出一滴眼泪来。

等啊等啊,突然来了一片乌云挡住了太阳,没有了太阳光,还拍摄什么鸟毛?!

导演大叫:“Cut!”

然后,导演从马扎上站了起来,一路小跑跑到树下:“落珠!你什么情况?!”

女二号一脸委屈:“对不起导演!对不起各位!落珠的情绪还没酝酿到位!真是对不起!对不起……”

全场一阵唏嘘:“靠!什么货色?!”

“真尼玛崴货!”

“草你祖宗十八代!你个**养的……”

“**就是**!充当什么戏子呢?!”

……

全剧组一阵松懈,干等着乌云过去。

好不容易云散天开,太阳露出了笑脸,于是拍摄工作迅速开拍,等了半天,女演员依然如故,就是哭不出眼泪来。

如此折腾来折腾去,接连折腾了一两个小时,全剧组的人真的不耐烦了。

有人提议:“她不是哭不出眼泪吗?找个猛男爬上去,扇她几个巴头,眼泪不就下来了?!”

于是,有那么几个跃跃欲试的,想要爬上树去,扇那女人的嘴巴子。

监制的小马崽,一脸的尖嘴猴腮,这小子跺脚暴跳,满嘴粪便。牙齿咬得“嘎嘣嘎嘣”,恨不得把这女人给生煎活剥了似的,满脸的怨毒……

……

每次看着电影银幕上、电视屏幕上一个个光鲜亮丽的演员,总想着这些演员过的日子该是多么令人艳羡的,几曾想到,这些镜头的背后,竟然隐藏着如此龌龊的内幕呢?!

拍电影、拍电视这种生活真他妈没有人性,毫无尊严……

由于白天的耽搁,那天的拍摄工作,一直拖延到了凌晨四点才收工。

那天晚上回到旅馆,我跟着张子房拿着拍摄计划及剧本到了道具间,张子房说:“明天的戏大量用纸屑,你用剪刀,把这堆彩色剪纸全部剪成碎屑,我去跟许大个(美工师》商量另一场戏的场景布置。”

我看着眼前的一大堆彩色剪纸,颓丧着说:“真他妈要命!这么大一堆剪纸,要剪到几点?!好几天没睡个整觉了,这工作没法干了!”

张子房说:“别说丧气话,赶紧准备!明天可是几场大戏!行动!”

我说:“这么大一堆,剪个毛线!剪到十二点也未必剪得出来!”

张子房说:“剪不出来,也得剪!”

我愤怒至极:“老子不干啦!”

扔了剪刀,冲出道具间。

……

早上,在拍摄现场,张子房铁青着脸,怒视着我:“看见没有?你他妈做不到的事情,老子照样给做成了!”

我说:“你他妈厉害!你他妈一个人做好了!老子已经咬牙坚持二十多天了,老子对得起天对得起地!老子熬不下去了!老子回K市去!不陪你玩儿啦!”

张子房一赌着气声色俱厉:“滚!少了你小子,地球照样转!”

我解下肩上的牛皮包,扔在地上,转身跑出了拍摄现场,沿着往K市的方向,一路狂奔。

天公并不作美,转眼间下起了洒水车喷洒般的阵雨,我沿着伸往K市方向的山坡,就着那满山的污泥深一脚浅一脚,一直往上攀爬,好不容易爬到了公路边,透过雨雾,我看到一辆开往K市的中巴刚好开到,我向中巴招手,带着一身的泥水爬上中巴,于晚上八点,返回了K市……

后来我一直纳闷:就这种工作,不要尊严,不辞辛劳,睡不好觉,饭有顿没顿的吃,每天只能拿一百块,这是为了什么?!

倘若,我能详细为自己的人生规划,老子也做那样的两分计划:一份晴天的,一份雨天的,不管天晴下雨,从几点到几点,必须干什么,从几点到几点,必须完成什么计划,我只要按计划去坚决执行,坚持到底,老子要成为一个百万富翁,又有什么做不到的呢?

我何苦去为了这每天一百块的收入,如此的拼命?!

我蒙头睡了一晚,第二天一起床,我就骑着自行车,开始寻找可以撂地摆摊的场所,我要把我的烤肉串生意重新启动起来。

找了一整天,硬是没找到一个合适的场所。

晚上,我到大街上继续考察、踩点。

我见那些在街边摆摊卖烤肉串的,好不容易摆下摊子,正准备开始营业做生意了,突然几辆面包呼啸而来,一群穿制服戴大盖帽没戴大盖帽的,凶神恶煞,手里提着胶木棒窜下车来,见到这些摆摊卖烤肉串的,如同见到了杀父夺妻的仇人一般,又似抗战片里的鬼子进村,见人就打,见烧烤架就砸,见烤肉串就往嘴里塞……

距离较远的小摊贩,扛着烤架,满世界奔逃……一团乌烟瘴气!

我眼里看着,心里真尼玛不是滋味。

去你娘的!老子可不做这种老鼠见猫一样毫无尊严的行当了!

回到住处,我开始思考:“卖烤肉串,看来是行不通了。如果要继续做这个生意,我必须等到学校收假,等学生开学,那我可等不了。我该干什么呢?”

我想起直#销来了。

GGYY不是有个20%的零售利润吗?

要做到像苏婷婷鼓吹的市场倍增,管道网络建成,坐收渔利,一下子是不可能实现的。

但是,如果我能靠零售,把这些宝贝卖出去,每天卖出千把块的产品,我不就每天有两百块收入了吗?

即使做不到,每天争取卖出去五百块的产品,我就能够每天挣一百来块,这也不错呀!

实在不济,只要我能每两天卖出五百块的产品,平均每天能挣五十块,只要能暂时顶住每天的生活、房租、水电,也知足了!

于是,第二天一早,我翻出何静给我买的西装,找一家水洗店熨烫了,我重新穿上我的战袍,跨上我的公#文包,走进GGYY公司,正式闪亮登场,开始了我的直#销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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