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里大雨越下越大,小楚子月衣着单薄,赤着双脚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间拼命的跑,石子打破了她脚底,鲜血淋漓,任淅沥的雨水亦无法洗刷,而身后的人与恶犬依旧不停的追着她,离她越来越近。
雨水打在她的脸上,她脚下被石块绊住,重重的摔倒在满是泞泥的地上,透过划破天际的雷电,照样出她面上露出绝望来。
“为什么。”上天…你不公。
望着那些凶神恶煞的人将自己团团围住,小楚子月那声绝望的怒吼,在那雨夜中划破天际,撕心裂肺。
谁也没想到,这个已经精疲力尽的疯丫头哪来的那么大力气,竟推开他们其中一人,一头撞死在林间的岩石边上,当场绝了气息。
姜书仪笑着:“子月哥哥在院子里么?”
“你来的正巧,他才从外面回来,现下正在……”林芝微微揖礼,还没等她把话说完,一溜烟儿的功夫,姜书仪便是朝着内院跑去,姜书仪因是姜家最小的女儿,自小被姜宰相和姜夫人宠着惯着,这样的作风倒是不足为奇。
什么叫好像死刑!
“有心思想仙子,还不如想想自己。”楚子月把玩着手中的棋子。
“我有什么好想的???”楚涵柏不明所以。
咱不是在说仙子的事儿麻,有我啥事儿。
楚子月是笑非笑的看着楚涵柏,道:“你确定?!”
楚涵柏想也没想就冲自家堂姐翻了个洪眼,确定!确定!确定!
和亲的又不是我,干我何事!
“我的公主殿下,半年后您就及笄了。”这个年龄若是平常人家就算没嫁人也已经定亲了。
“姐你答应了和我出席的!!!”别想着跑,哼。
楚子月扶额,你的重点呢。。
这个时候还想着出风头,看你到时候怎么跟婶婶他们解释,若不是未来大嫂守孝,大哥的崽子都能打酱油了。
盛文姝吓的直点头,这个男人太可怕了。
“带我去见老头子。”
徐文瑞跟着盛文姝穿过一条小巷,推开庭院门地刹那,它发出了沉闷的“吱呀”声,仿佛是来自远古的呼唤,不知道的人以为这里常年荒芜,但是徐文瑞直觉这里另藏玄机。
盛文姝轻轻扭转门后石狮子口中的小球,一道密道便出现在眼前,“自封魔阁离开后,老爷子就隐身在这里了。”
徐文瑞不语,跟在盛文姝的身后走进密道。
渐渐地接近光线,从密道中走出,一座有着江南小苑风格的屋宇便显出来,景中有画,画中有景的样式,顺着鹅卵石路走过去。
正在抚弄花草的徐子骞侧转回头,嘴角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我的儿,你终于来了。”
徐文瑞不懂声色。
徐子骞挥手,瞬间整个院内的人都井然有序的退下,包括盛文姝。
“我知道你失忆了,这段时间过得可好。”徐子骞继续摆弄他的花草,状似无意的寒暄着。
徐文瑞双眸微转,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失忆的,但是他依旧镇定,不动声色。
“王爷,这赤阳帝怎么就封了楚子月为公主?不应该封她为郡主才对吗?再维护她,也不可能做到这个份上,赐予如此尊位吧?”柏正雅此时可是一万个不解。
马向晨放下书,看向窗外那棵木槿树,不知在想什么,“若我没猜错,有一半心思是想捧楚子月上风口浪尖,有三成心思是真心帮她,还有两成心思我不知道!”
漆黑的夜。
雾气袅袅,环绕在灵心苑上方。
“呼……”
当离落凑近马向晨,刚想伸手去看他的瞳孔时,马向晨忽的睁开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楚子月顿时吓得后退一步,她拍着胸口,瞪着马向晨,“你不是在修炼吗!”
“是啊。”马向晨换了个坐姿,看上去慵懒无比,“修练完了,刚好看到个想非礼的。”
“你娘的才想非礼你!”一向淡定自持的楚子月也忍不住爆了粗口,“我那是要检查,检查!懂吗!”
“本王懂,楚姑娘不必解释。”马向晨一副“我懂得”的样子,嘴角也微微勾起,“本王知道自己好看,不用楚姑娘特意强调。”
要是潘子墨他们看见了,准会大吃一惊。因为他们从来没见过马向晨会说出这么的话,更没见过他笑得这么愉悦,马向晨就算笑,也只是冷笑和嘲讽罢了。
“切看来你不想治了是吧,本神医这就走。”为了表现神医脾气大的形象,楚子月冷哼一声,转身就要走。
“你不会走的。”
楚子月闻言,停住了脚步。
楚子月缓缓踏入浴桶,一阵温暖的感觉包围着她,使她忍不住舒服的呼气。
嗯,要知道在一天的忙碌过后去泡个热水澡,是一件令人感到舒爽的事呢。这也算是这么多年来,她能坚持下来的好习惯之一吧。
雾气中,轻搭在浴桶边上的雪白小手若隐若现。
“既然知道我失忆了,那你就不必这样与我讲话,还是将话挑明了说。”
徐子骞满脸赞赏,不愧是他徐子骞的儿子,有气魄,“封魔阁需要你,交给你弟弟思源我不放心。”
“姐你不会想反悔吧!”楚涵柏一脸的不可置信。
“不!会!”楚子月咬牙切齿。
“那我就放心了。”
你这明显松了一口气的表情是几个意思。。。
想到那几个人的所作所为,眼中不屑,还真把自己当一回事儿了,看来小十四的及笄礼不能随便有个过场了,楚子月瘪瘪嘴,麻烦!
“姐,小弟会来吗?”楚涵柏问。
孤望坐窗前,院子中的积雪大体没了踪迹,楚子月单手撑着下巴,坐在窗前的贵妃榻上,双眼望着窗外那飘动着的帘摆,没有注意到从院中跑过了姜书仪。楚子月发着呆,脑海中却是浮现着那日晚宴上同姜良畴尴尬相望的一幕,姜良畴的容颜是上苍赐予的神物,那眉角不经意的一颤都能够使人心神不定。
楚子月总忘不掉那桃红嘴角勾起的弧度,两人的呼吸声随着心动在子月的脑海中徘徊,内心的悸动使得他的脸颊不由得染上了浅浅的粉红,那是少女应有得颜色,是楚子月摒弃多年的本色。
“老大,这丫头撞死了,现在怎么办,咱们怕是不好交差了。”那探了小楚子月鼻息的人道。
“慌什么,将这丫头的尸体从后山山崖上丢下去喂狼,明天去那家楼里随便抓个女人,割了舌头照旧送过去。那些人没见过这丫头,谁知道不是她。”
老大这么说了,其余人立即听从,抬着人便向后山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