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么美的白玉宫殿,摧毁了有些可惜。不过,文骏熙别无他法。心念一动,燕仙已经在宫殿内腾空飞舞。
剑芒漆亮,看似平常,若有若无间却透着一股令人胆颤心惊的气息。
‘嗞嗞..”
随着一阵不甚悦耳的声音,锐不可挡的燕剑竟没有在白玉上,留下丝毫浅痕。文骏熙一怔,这白玉宫殿有古怪。
强行攻出恐怕是不可能了。
难道有机关?一个念头闪过,文骏熙越想越可能。遂,四下细细探查起来。
一个小时后,他摸遍了每一寸白玉宫壁,却没有发现一丝蛛丝马迹。
莫非机关在地上?
文骏熙先是慢慢走动,然后开始半蹲着查看,最后俨然已经趴在地上,一块一块敲着白玉地板、侧耳听着动静。
又是半个小时过去了,文骏熙已经敲完了最后一块白玉地板,仍是没有任何收获。
难道是自己猜错了?沉吟片刻,文骏熙仍是百思不得其解。随即便要站起来,倏地,他心口猛地一抽,脚下一个不稳,便直接跪在了白玉地板上。
“哗啦..”
正当文骏熙想要起身时,眼前的两块白玉地板陡然打开,一块白玉碑冒了出来。
文骏熙一愣,一时忘记要站起来,只是目不眨睛地盯着白玉碑。
上面刻着一行华国的古汉文,文骏熙仔细辨认,勉强认出三个字:柳、叩、三。
什么意思?
挠了挠下巴,叩、三?叩三个头?
这座白玉宫殿显然是人为打造的,而且一定是高人。或者这主人的意思是,想要出去,就要给他叩三个头。
文骏熙迅速整理思路。
虽然自己和这位高人无亲无故,但要是叩三个头就可以出去找婉儿。别说三个就是七个八个都没关系。
况且,这位高人可以做出如此精巧的白玉宫殿来,他的确心生佩服。
当下,文骏熙真心诚意地叩了三下。
“呵呵..,年轻人,你很不错。”
随着一道洪亮的笑语声响起,一座白玉雕像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文骏熙抬头一看,白玉雕像栩栩如生:一身白色长袍、头挽道髻、手拿浮尘、身背一口宝剑,目光炯炯、表情刚毅。
“您就是这白玉宫殿的主人?”文骏熙起身,对着白玉雕像拱了拱手。
“不错,老夫柳澄元,正是这座白玉宫殿的主人。不过,现在的老夫只是一抹残魂而已。”
怪不得一个白玉雕像都能开口说话。文骏熙心底闪过了然之意,募地又是一惊:莫非这高人想要夺舍?
“年轻人,老夫在此等待有缘人。而你,就是那个有缘人。”
有缘人?真的要夺舍?
文骏熙目光一沉,若是如此,他只能尽全力拼上一拼了。心里打定主意,面上却是不动声色,道:“请问柳前辈,怎么才能走出这座宫殿呢?”
“将它炼化,你便能随意驱使这座宫殿了。”柳澄元倏地趋近文骏熙,那手中浮尘宛若就要飘浮起来。
“不过,在老夫告诉你炼化口诀之前,你得回答老夫一个问题。”
“柳前辈请问。”
虽然柳澄元看起来没有要夺舍他的意思,文骏熙仍不敢放松丝毫。此时,两人之间相距不过一米多,柳澄元身上的气息已然向他迎面扑来。
“你为何修道?”
文骏熙感到有一道凌厉的目光,紧紧地盯住了他,令他有一种窒息之感,生不出丝毫抵抗之心来。
“因为婉儿。”文骏熙不假思索道:“她是我的妻子,我最心爱的女人。她是一个真正的仙女,阴差阳错到了这里。为了能够与她长相厮守,在她的帮助下,我才开始修炼..”
文骏熙娓娓道来,说到最后,脸色一黯:“可是,我跟她分散了。若是早知道会这样,我就不该生她的气。”
“年轻人,比起老夫来,你的领悟并不算晚。若是当年,老夫能够及时悔悟,又何至于弄得家破人亡,一生孤苦呢。”
柳澄元似乎心有所触,露出惆怅之色。
“柳前辈你..”见他如此,文骏熙有心安慰,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柳澄元忽然微笑着问道。
“呃?文骏熙。”
高人都这样吗,思维跳跃,情绪飘忽。
“二千多年前,一个偶然的机会,老夫投入鬼谷道尊门下。那时候,老夫虽已娶妻生子。但为了修炼,老夫抛下了他们,一心修道。
岁月匆匆、时光荏苒。
二十年过去了,等到老夫修炼略有所成,一次外出路过家门,竟然得知早在十八年前,老夫的妻子、儿子都已死于土匪之手。
都说修道需无情,老夫那时也是这么想的。短暂的难过之后,老夫便离开了。没有了尘世的牵绊,老夫的修为日进千里。
原以为无情之道,便是修仙大道。老夫自问一生无情,负妻负子唯独没有负了自己。就在老夫渡飞升劫时,终于明白,无情之道终究狭隘。
老夫渡劫失败,肉身被天雷所毁,只有一抹残魂逃过天罚,躲在了这尊白玉雕像内。
世事沧海桑田,红尘物是人非。
一千多年过去,老夫的残魂越来越虚弱。到了如今,只不过留着一道执念,不甘心自己一生所学没有后继之人而已。”
“前辈,那你有后悔修道吗?如果不是为了修道,你也不会抛妻弃女,更不会家破人亡。”文骏熙若有所思。
柳澄元答非所问道:“有情是道,无情亦是道;侠义是道,杀戮亦是道;正是道,邪亦是道。只看每个人能悟多少,便能走多远的路,如此而已。”
“前辈,为何杀戮也能成道?”文骏熙心中一凛,疑惑地问。
婉儿说过,修炼大道上,充满了杀戮和被杀戮。他当时只觉得难以接受,本能的抗拒这么残酷的事。
“年轻人,即使你修的是有情之道,也需要适时的杀戮。不然,没等你问道成仙,你已经成了别人刀下的亡魂。”
柳澄元回道。
“可是,一定要杀人吗?”文骏熙仍是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