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玉听得倧瑞去骊园探看病倒的慕容昭,心中虽然焦急不已,却丝毫没有表露,只拨弄着手上的多宝戒指。本章节由芗`忖`暁`説`網www。XiangcunXiaoshuo.com提供采吉倒是按捺不住,急切道:“主子,您说王爷会不会察觉咋们做的事情?”
凉玉睨她一眼,不悦道:“这个时候越是显示的焦急不已,王爷就会越疑心这些事情是咋们做下的。”
采吉听她训斥,急忙受了神色。
不过一会,倧瑞便到娄月阁来了,凉玉刚想起身行礼,却见倧瑞摆摆手:“你怀着身孕,就不要顾忌这些虚礼了。”
凉玉含笑点点头:“谢王爷体恤。”她又招呼采吉端来一碗汤羹,道:“王爷这几日气色不好,臣妾在家时,臣妾的母亲教臣妾做了这道“玉凝羹”,用来养身补气,是最好不过的。”
倧瑞见她神色殷勤,又见那汤羹品相极好,便接过尝了几勺。
他略略点头:“王妃有心了,果然是极好。”他复又问道,“不知你是如何做得,不妨说来一听,也好让下人学着点,以后这汤羹要常备了。”
凉玉拨了拨护甲上的小银珠子,含笑道:“臣妾只用了最寻常的碧梗米,熬得极糯,直到要入口即化才好,又加了冰糖煨了雪参的汤兑入其中,复又加了几味益气补身的药材加黑米制成了珍珠小圆子,方一起熬了这汤羹。”
倧瑞听她絮絮道来,只淡然道:“我见慕容氏在园中病得不轻,也是那些下人给克扣坏了的缘故,你若不介意,不妨将这汤羹送一些与她罢。”
凉玉听他如此说,心中已是明白,只点头歉然道:“说到底都是臣妾没有好好管教下人的缘故,才让妹妹·····不,慕容氏病倒,臣妾一定会尽力补偿,毕竟慕容氏服侍王爷也有功。”
倧瑞听她说得如此诚恳,一时间也不好在说什么,只宽慰她道:“你有着身孕,有些事情自然不能时时周全,你不要过于自责。”
凉玉眼中含蓄了点点的泪意,道:“谢王爷。”
二人正说话间,突然有小太监连滚带爬的跑进来,哭红了眼睛,断断续续道:“王爷,不······不好了,皇上他,他,驾崩了!”
一时间所有人都惊住了,倧瑞更是急的打翻了手中的碗盏,众人来不及细问,便匆忙向宫中赶去。
待到殿中时,,大殿已经换上了白色布幔,宫人跪了一地,痛哭不止。倧瑞已经是怒不可遏,他一把揪住为首太医的领子,喝到:“父皇不是一向身体康健么,怎么会突然······”
那太医也是惊惶不已:“陛下他是······他是被人谋害的啊。”
倧瑞正要去榻前看皇帝遗体时,贺兰如月已然换上丧服,鬓发散乱双目红肿,她看向倧瑞,忙跪下哭喊道:“倧瑞啊,如娘娘跪下求求你,一定要给娘娘做主啊!”
倧瑞被她此举吓坏,忙扶起她道:“如妃娘娘快快起来,折煞儿臣了。”
如妃双目含悲,撕心裂肺道:“这一切都怪本宫一时不察,敏婕妤来给皇帝请安时,她来时带了皇帝最喜爱的汤羹,可是她走时只对周围的太监宫女说皇帝要睡一睡,让人不要打扰,谁知······谁知,待到太监们发觉时,皇帝他已经是不行了······”贺兰如月哭得几乎要晕厥,又道,“去寻她时,她已然知道事情败露,割脉自尽了!”
“皇帝的饮食不是有专人查看的么?”他看向一旁战栗不止的太医,声音愈加森冷。
“汤羹是没有问题,可是侍卫们在敏婕妤的指甲里发现了残余的毒物。”
倧瑞厌恶的问道:“是什么?”
“砒霜。”
倧瑞难以置信的摇摇头,他走上前查看皇帝的遗体,那苍老的躯体因为死亡散发着腐朽的味道,自己的亲生父亲躺在那里,面色黑青,死状可怖。
纵使他时常训斥自己,纵使他不曾宠爱他的母妃,可是,他毕竟是他的父亲。才见他不过是几日前的事情,如今他见到的却是他冰凉的尸体。
倧瑞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他颓然跪在皇帝的榻前,哀哀痛哭出声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抬起头来,眼中皆是怒火:“传令下去,今日在皇上殿内当值的宫人,侍卫,太医,一律杖杀!
如妃咬着嘴唇,颤声道:“阿瑞,你要惩处宫人必然没错,可是此事真正的罪魁祸首是慕容贞。”她咬咬牙,又道,“她一介小小嫔妃,哪里能思虑如此周全,此事必然和她们慕容家脱不了干系,况且那慕容齐兰早有谋逆之心,只怕这一切都和他有关啊!”
贺兰如月一番话,点醒了倧瑞。
他不禁联想到王府中的一切,一股强烈的厌恶之意在胸腔泛起:“慕容氏之女谋逆刺杀皇帝,慕容氏难逃罪责,即日起革去慕容齐兰宰相之职,废除慕容氏族一切特权,慕容氏族皆入狱中,待皇帝丧礼过再行处置。”他咬咬牙,又艰难道:“派人守住骊园,先让她呆在那里。”不及一番话说完。便只听宫女哭喊道:“娘娘支持不住了。”
他忙扶起在一旁哭得几欲昏死的贺兰如月道:“贺兰母妃要多当心自己的身子,这件事儿臣一定会查到底,父皇的丧仪还要您来操办。”
贺兰如月含泪,迷蒙点头,眼中竟然多了一丝无法轻易察觉的快意。
凉玉跪在殿中哀声哭泣,她看向贺兰如月的眼神,愈发多了几丝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