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璃”——顾名思义,就是让一个人在幻境中受尽折磨,最后残忍的死去。
至于是什么样的梦,怎么样的一种残忍法,书上倒是没有详细的记载。不过,现在的我很快就会知道了,因为凝香的术法已经在我的身上施展成功了。
今天,亦宇去处理都香的事了,所以他是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的,他不可能会将我从凝香的术法中救出了。我垂眸摇了摇头,就算是亦宇他真的出现了,又如何?他出现了,也没有办法阻止。
一旦幻术“梦中璃”成功施展在我的身上,哪怕亦宇他有天大的本事,哪怕亦宇将凝香弄死。那也无法将我从“梦中璃”里带出来。除非是施术者本人自愿解除,否则是没有任何办法救我的。
“自愿解除”?呵呵。看起来那凝香对我的恨意是那么地浓,自愿?她会自愿?
——她绝对不可能会自愿。
我完了,或许今天真的就结束了。唉,我洛灵儿活了几十万年,今天终于算是到了生命尽头。
如果换作以前,我定是对自己的完结“不在乎”,我定是有一种“罢了,罢了,活了那么久,死了就死了”的态度。
可是,如今却与以前不同了。“死”,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第一次,我对这样一个“死”字产生了恐惧。
那一种恐惧感,从我见到凝香那一刻开始,就逐渐地布满了我全身。我不知道她怎么会那么地“恨”着我,可是我可以强烈的感受到那一股又一股死亡的气息。
这时此刻我总是会想到:
死亡后,意识就消失了,然后就什么也没有了;
死亡后,就再也不会醒来了,然后再也不会呼吸到空气;
死亡后,就再也感受不到阳光了,然后再也感受不到温暖;
死亡后,就再也触摸不到东西了,然后再也不能与亦宇牵一次手。
死后,就什么也没有了。想到这些,竟然就觉得甚是恐惧,而且无法克服那种恐惧。
是的,我承认,我还不想死,真的真的很不想就这样离开、死去。
以前的我,没有特别在意的东西,亦或是没有过真正在乎的东西,所以我对“死”没有过特别的介怀。
但现在的我,有着真正在乎的东西了,更何况自己对那东西是在乎得很,所以我怕了!怕死了!
很没出息的说,我多么希望自己能不死!
叹世间万物,生离兮,死离兮,我这些年只不过是看雾里醉玲珑罢了。
那一股母亲安抚孩子般温柔的力量,一点又一点将我的神识完全吸进了那个漩涡口。
在进入那个漩涡口的最后那一刹,我无奈地想了想,我洛灵儿此生看见的最后一样东西,竟还是那些飘飞着的紫色凝洛花花瓣。
花瓣在周围飘飞着,似是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孤寂。是它们孤寂?还是我的孤寂?早已被自己脑海中那飘飘然的思绪扰得浑乱不清。
其实,我想要在临死之前看到自己最在乎的那个人——亦宇。
希望自己在这个世间看到的最后那一眼里,有他在。
如果身边有他陪着,那么或许我就不会害怕了。
………“梦中璃“中,里面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那种恐怖,而是一个风景很好的地方。周围有山、有树、有水。水作青罗带,山如碧玉簪。
在这里面,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间女子,身上穿着的,是被水洗得发白的浅灰色麻布衣裳。
我挪着略显费力的步子往溪边走去,身后脚下的青草被我踩趴下去后又顽强的竖了起来,小野花却显得懦弱地被压成了扁扁的,甚至花瓣都从花朵中以“不合群的方式”脱离了开。从溪水的倒影中,我看到的是这样一个女子:长相一般,身材一般。
我又多瞧了一眼水中的自己。感觉,那相貌甚至略显有点丑,那身材甚至略显有点肿。
那样的自己,其实可以直接用四个字来形容。而且那四个字可以很形象地就概括了所有特征。
那四个字便是——乡野大婶。
在里幻术“梦中璃”里面,原来起初会是这个样子。
那么所谓的“极端残忍”,是怎么在这梦中体现出来的呢?
不会是“丑“吧?如果说“丑”是一种残忍,那么那样一种残忍方式,根本就对我没有什么杀伤力。
好歹我洛灵儿是活了好几十万年的生灵,至少在阅历方面是略显成熟的,哪能被那什么“丑”,而影响到自己,感到伤心。我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因此,相貌这一方面,在我眼里只是一副皮襄而已,我早已不在乎。
她凝香施展出的幻术“梦中璃”,其厉害程度不可小看,其中的那种残忍还没有开始。所以,我要做好心理准备去迎接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虽然自己是逃不出,可也不至于自暴自弃,让自己死得太过于惨烈吧。
风低低地呤着,拂过溪水,水面泛起了细细的波澜。我蹲在溪边静静地听着周围的声音。听到有鸟叫声,听到有蝉鸣声,听到的还有——一群人的脚步声。
听那脚步声,应该是有十几个人。或许,“梦中璃”那“残忍”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了。
我从溪边站了起来,从容地转过身,面向了那些人。
那十几个人中,有妇女,有汉子,他们都有着一个共同点。
脸上的表情都是愤怒的,是嫌恶的,甚至有几个妇女露出了一副想要吐出来的表情。
男人手里都握着农具铁锄,他们这是要对我下毒手!
究竟是什么事?让那些人对一个毫无寸铁的弱妇女下狠手?
“贱妇!看你还往哪逃!”一名长相很是丑陋的男子先开了口,面目狰狞着,用他那两只眯眯眼正恶狠狠地瞪着我。
又一名男子拉耸着脸开口道:“逃啊!你再逃啊!你逃不掉的!快随我们回村!”
一名妇女伸出了一只手的食指,另一只手插在了腰间。
她那指头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不远处的我说道:“切,你就认命吧!干嘛那么犯贱地还想逃!”
那妇女伸出的食指,指甲缝隙里有着一层厚厚的褐色污垢,看得直让我反味。
“随你们走?那要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
当我下意识地冷着脸,对他们那群人说完这句话后。
我才猛地想起,自己现在是没有一丁点术法了的。
在这“梦中璃”里,我很悲催的只是一个凡人而已。
所以当我说完那句话后,那些人都不屑地冷冷哼了一声。
然后有几个男人上前用麻绳将我捆绑住了。捆得那是个实实在在,粗绳将我的手腕勒得很是疼痛。
我并没有反抗,因为我知道反抗是没有用的,十几个人,还且男人的手里都拿着有农具。逃?怎么逃?在这种情况下,是我一个弱女子能对付得了的?
在离开溪边准备回村之前,一个妇人还阴狠狠地嘱咐了那些男人一句:“要绑结实啊,这贱妇狡猾得不得了,别又被她给溜了!”
这个时候,我就得自嘲着去谢谢天,谢谢地了。
我得“感谢”那些人幸好只是绑住了我的手腕,并没有将我的全身给绑住。
回到他们口中所说的那个村后,他们那群人先带着我去了他们村长那里。
“村长,这贱妇捉回来了,你看什么时候把她獾进猪笼?”一个驼背男人对他们那位村长讨好地问着,短短的脖子还时不时地一抽一抽的缩着。
那村长的皮肤黑黝蚴地,肥头大耳,有着一身的肥膘。当他望着我的时候,那眼里很是猥琐,看得我心里直直发毛。
“咦?咦?什么时候?”那村长一边用两个手指理着他那不长不短的灰白胡须,一边思考着要怎么处置,想了想又说道,“就明天早上。”
村长说完后对那驼背男人会意地眨了眨眼,那驼背男人立即露出了一副“明白、明白”的表情。
然后他转过身对众人说道:“大伙儿听着,村上说了,今天这天色己晚,明天再处置,大家今天都回家好生休息吧,该喂娃的回家去喂娃,该种庄稼的去田里种庄稼,大伙儿都散了吧!”
那些人也很是听话的渐渐散开了,那些人全部走后,驼背男人就缩了缩本就很短脖子,乐着问那村长:“村长,你看我驼背儿办事效率高吧!就这么将那娘们给带回村了,嘿嘿嘿,今个让村长您老人家好好爽爽!”
那村长哈哈哈地笑了笑,身上那一圈又一圈的肥膘随着他的笑抖动着,恶心极了,。(好恶心!!受不鸟了,不写了。。)
他起身往背后的屋内走去,不久后便又出了屋外。
手里拿着几个铜板放在了那驼背伸出的手心。那驼背一看只有六个铜板,脸上的笑便僵了僵,略为些难地说道:“哎呀,村长您就给驼背儿我这么几个?你看我……”
那村长打断了他的话,不耐烦地说道:“我说驼背儿,给你这么多的铜板,你也不吃亏呀!”
驼背男子脸上的形变更严重了,拉耸着皱巴巴的塌鼻子,“可是村长,你看这娘们也不算丑呀,这六个铜板也太……”
“我说你是不是连这六个铜板也不想要了?费话这么多!”说罢,好像是想起了什么要紧事,便又从袖子里掏出了两个铜板,塞进了驼背手中。
对驼背说道:“我家那婆娘去山上采茶去了,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不过以防万一,你就在这屋外给我好好守着,看好我家那臭婆娘,别让她给进来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