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的道路一抹红色的光快速地闪过。油门踩到底,风声在耳边哗哗得响着,过快的车速导致风向凌厉的刀片似得在脸庞上刮着。
赤无拉高衣领,将口鼻埋入衣领中,风声肆虐着他的耳朵。一颗又一颗小雪花降落在他的肩膀上,没过几秒都化成了小水珠湿了他的衣服。
敞篷款型的跑车完全挡不住大自然的突击,赤无能感觉的到他的肩头已经湿透了。寒意一点点的从肩头蔓延全身,他扯下衣领呼了口气,白雾在眼前弥漫开,下一秒又被寒风吹散。
只有傻瓜才会在下雪的天气开着敞篷跑车飙车,而那个傻瓜正坐在他的旁边。赤无表示认识这种傻瓜而感到后悔,他无奈的叹了口气,继续作鸵鸟状。
驾驶座上的宗帅腰背直挺,他的鼻尖被寒风刮得通红,他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前方,丝毫没为这该死的天气而影响到。
也许是赤无的咒念太阴沉,或许是上天看他太可怜,才而发了一次善。
红色的跑车向前滑行了几十米后,‘呲’得一声停在了道路上,尖锐的声音在无际无边的黑夜中荡开一层又一层。
两边车门被打开宗帅率先下了车。绕到前方他伸手拉起车盖,浓烈呛人的黑烟溢出,皮线焦了的气味被寒风吹淡。
赤无吸了吸鼻子,搓着发冷的双臂来到宗帅的身旁。他扫视了一眼车子机械的情况,随即悲剧的摇了摇头道:“都跟你说换辆车吧!现在悲剧了吧!”
遥看附近,除了路灯还亮着荧光,周围的家家户户都已进入梦乡与周公相会了。赤无倚靠上车门,在口袋中摸索了半天,掏出几颗糖果来,剥开糖纸就往嘴巴里送。
四周丝毫没有出租车开往的样子,天气又那么冷,他的衣服又湿了,再待会儿肯定会发烧。赤无咬着嘴里的糖,提出了一个建议:“要不然我叫管家开辆车过来?”
“等你的车过来,我们都要成冰块了。”
赤无回到这个城市选房子时,特意在幽静的郊区选了栋别墅。这里又离郊区隔个十万八千里的,等他的管家开车来,还不如他直接跑去公司算了。
跑步?这个方式貌似不错。宗帅扫视了周围的环境几眼,离公司应该还有两千米的距离。还好,不算远。
“跑吧。”
“你开玩笑的吧!”
宗帅运动神经好不代表赤无也很好。相反的他是出了名的公主病的身体,跑上个八百米就会岔气晕倒。这里少说离宗克集团有几千米的路程,让他跑那么久,还不如直接给他两巴掌,抡晕他算了。
“我现在可没心思跟你开玩笑。不走你就待着吧。”
松了松领带,宗帅挽起袖口的衣服折至手肘处,他俯下身呼了一口气,迈开腿就往前奔去。
见宗帅真的丢下他一人,赤无不爽得踢了一脚车门,双手做喇叭状冲前方冲刺的背影喊道:“宗帅,你现在就跟只在草原上奔腾的草泥马一样!”
“总比快要病死的猫好。”
平淡的语调中带着讽刺味,宗帅回身对着远方的赤无比了个中指,挑了挑眉道:“小病猫,赶紧给你家管家打个电话吧。我可不想在医院里看到躺在床上病怏怏的小猫咪,泛着泪花可怜兮兮的叫着……”
“敢歧视小爷!你等着宗帅!”
看到此场景,赤无立刻炸毛了。他咬碎口中的糖果,提着裤脚往前方奔去。
所以宗帅说,激将法虽然是最烂的招数。对待赤无却是最好用的办法。轻轻一挑,对方立马炸毛张牙舞爪的扑上来。
后半夜的雪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越下越大。白色的雪花掩盖住了大地,宗帅跑到宗克集团门口的时候已是半夜三点,等待了好几分钟,赤无扶着腰的身影才从转角处显现。
“速度。跟个老太婆似得。”
赤无慢吞吞的走路速度不得不让他去吐槽啊。他现在的时间可是争分夺秒,不能去浪费在这种事情上。
“烦死了。”
深呼吸了口气,赤无加快了步伐来到宗帅的身边。报复性的握拳给了他的臂膀处一拳。
跟随着宗帅步入宗克集团,两人上了电梯。在等待的沉默时间里,赤无不禁想起了宗帅手机里那句声音。说实在的,他只听出了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话语断断续续的,带着点哭音。其他的真没发现有什么问题。
对方又是什么人,值得宗帅这么慌张?
垂眸思索间,不知不觉已经站在了总裁办公司半口。赤无比宗帅矮上半个头,宗帅立在前方完全挡住了那小片玻璃。见宗帅他也没有要伸手开门的意思,赤无利用身体的柔软性硬是挤进到前方,伸手推开了房门。
啊噢?
屋内没有开灯黑漆漆一片,站在门外看过去感觉有点恐怕阴森森的。里边似乎是没人,因为赤无没听到呼吸声。
那宗帅刚迟迟不肯开门是为何?赤无扭过头冲宗帅皱眉。对方却垂着眸子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神神秘秘的,真多疑。赤无摇了摇头,迈出脚步垮了进去,他的背部贴着墙在冰冷的墙壁上摸索着开关灯的按钮。
指尖触摸到温热的触感,赤无吓得缩回了手臂。伴随着好奇心,他又伸手戳了戳,柔软的物体下是坚硬的东西。他似乎能确定是什么玩意了。脚步刚往后移了几分,一个冰冷的物体便抵上了他的额头。
“看来你的顾虑是对的——”
‘咔哒。’按钮被按下的声音响起。
天花板上的吊灯亮起莹白色的光芒,突然而来的光不适宜眼睛,宗帅伸手挡在眼前,直到涣散的光线聚拢到一块儿他才放下手来。
他平日办公的桌上凌乱不堪。沙发椅上坐着一个女人,她的嘴被抹布塞住,她的脸色慌张妆容凌乱,被五花大绑的她不停地挣扎着身体。她在看到宗帅的那一刻,“呜呜呜——”声不断地从她嘴里冒出。想说却不能说,她急的眼睛都染上了雾气。
这个女人,不就是谢芳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