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辞墨一惊,想到自己刚刚故意躲开了拓跋恒的眼神,可没想到他居然还是看见了自己难受的神色。
“啊!?没有。三殿下你肯定是误会了。”苏辞墨慌张的扬起一抹佯装高兴的神情。
拓跋恒脸色微微奇怪,随即转眸看了她一眼,那深邃的瞳仁静静地在她的脸上注视了片刻。
“还说没有?你的脸色都那么难看了。走吧,要不要随本宫一起去酒楼里散散心?”拓跋恒面上突然带起了一抹轻笑来,那样子看起来十分的轻松的样子。
苏辞墨心中释然了一瞬,连自己这么想伪装的事情竟然一眼也被那拓跋恒给看穿了。
“好啊!正巧我心中不爽,有些想要喝酒呢。”苏辞墨面上也漏出一抹的轻笑来,随即二人都是面带微笑的大步朝宫门外走去。
来到门外,二人同上了拓跋恒的马车,陈风赶着马车来到了城中的一座酒楼下面停下了马车。
“走吧,这家酒楼的女儿红最是醉人,或许你应该尝一尝。”拓跋恒起先绅士的跳下马车,随即转眸对着身后下了马车的苏辞墨说道。
苏辞墨微微点头,于是便随着拓跋恒的身后进了这酒楼之中的位置,随后二人上了二楼,在二楼的地方找了一张桌子坐下了。
拓跋恒随便点了几道下酒菜,随后又要来了两坛子女儿红分别放在了自己和苏辞墨的面前。
拓跋恒那有着细长手指的手很是好看的在苏辞墨的面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随即他便对苏辞墨说道:“酒有了,你现在可以说说到底为了什么事如此的不开心了吧!?”
看着拓跋恒那一脸细致的神情,顿时苏辞墨也有些不好意思在继续隐瞒自己心里的难受了。
“唉,说来也是我自己的事情。关于那江南官员定罪的案子,我觉得我做的已经够多了,可是一遇到了跟宋碧柏对案子,他总是能找出更多的理由来说服我,所以我今日心情不畅,跟他吵起嘴来,便急急走了。”苏辞墨说起刚刚那些令自己感到难受和头疼的事情来,心情微微有些不大好了。
“哦!?竟有此事!?”拓跋恒说话间,自己给自己倒满了一杯酒,随即伸手挑起那杯子在唇边轻轻啄了一口。
“不然呢!?辞墨的生活可没有殿下这般的潇洒自在,每日里在大理寺和刑部来回的都不够辞墨肚子消化的,那些大臣们可真是一点也不好相与的。”苏辞墨说着也给自己倒满了酒,然后接着愁劲一口将那酒喝下了肚中。
拓跋恒微微觉得他有些好笑,虽说是个男子,但是那个发愁的样子看起来又有些太过小气了些,一点也不像男子的潇洒豪气。
拓跋恒微微笑着看着她发了会儿呆。
“你不该如此的优柔寡断,既然已经有了决策,便把你自己的意见摆出来给宋碧柏听听,我相信他一定会理解你的。”拓跋恒建议似的跟苏辞墨提议道。
“殿下,你误会了。我觉得我判定的罪行,或许还需要更多的证据来支撑吧。”苏辞墨微微无语的道。
拓跋恒算是了解了一般的点了点头,说来又是证据不足,还说自己跑腿跑的都快累死了,看来这半个月他没有为了江南官员定罪的案子少跑腿了。
“好,我将我的手下调去你那边帮助你侦查证据,这点小事便不必客气不敢声张出来了。”拓跋恒说着又仰头大口了喝了一口酒,那性感的细长脖颈上,喉头上下耸动了一下,看起来很是帅气性感。
顿时苏辞墨脸色羞红了一下,慌张的低下头去不敢再看那拓跋恒一眼。
二人又接着喝了一会儿酒,苏辞墨继续倒着苦水,说自己近来感觉做官渐渐感觉不到应有的快乐了,拓跋恒也逐渐的开导了她,说他做事实在是太喜欢认真了,有些事根本不需要那么的认真,若是认真也只会让自己难过或者受伤害。
渐渐的苏辞墨心情稍稍好转,二人各自离去回府各自的府邸。
接下来的日子,拓跋恒按照他事先跟苏辞墨说过的那般,找了一些文书比较好的手下来到了苏辞墨的身边帮助她收集整理了有关于江南徐大人还有几位大人的罪证,最后事实指向了与宋碧柏一样的结果。
苏辞墨这才认出原来自己当真是误解了他了,心中慢慢有些愧疚,但是好在没有多久她便从那阴影里走了出来。
跟宋碧柏说明了自己已经查明了那几名跟他没有对上的几名官吏的罪证,最后与他的结果竟是一样的,随即又表达了那日自己心情不好冲他发脾气而感到了歉意。
宋碧柏很快便接受了苏辞墨的道歉,还一脸微笑的神色说并没有什么。
这定罪的事情,总算是达成了统一的共识,二人翌日便分别写了一封上书,将自己判断的罪证给皇帝呈书了上去。
皇上看见了苏辞墨和宋碧柏有些大同小异的奏折,表情很是开心,二人奏折里所批判那些江南官员们的罪行一个个一条条都是有理有据,货真价实,并不存在欺诈。瞬时间便对苏辞墨和宋碧柏的工作感到了很高兴。
皇上立刻下旨发落江南犯罪的那些官员们,所犯欺诈百姓贪污受贿的严重者直接抄家满门,还有一些不甚严重的则是一辈子打入死牢做低等的劳力,还有一些是被发落去边疆,一辈子不得召见不得回京。
做完了这些工作,皇帝吩咐,明日午时在菜市口由苏辞墨和宋碧柏二人亲自看着那些罪恶滔天的江南官员们监斩。
苏辞墨和宋碧柏虽然心中微微有些不忍看如此可怕的场面,但是奈何是皇帝吩咐要办的差事,二人也不好意思拒绝了,只得答应了。
退出了乾清宫去,苏辞墨走在宫外的甬道上,身边时宋碧柏,他一副沉默的样子负手走在苏辞墨的身边不远处,从二人行走的距离也可看出他们二人之间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好似有意要拉开一般。
“谢谢你,这一次能不生气将工作顺利的进行完成。”苏辞墨声音轻轻地启声对身边的宋碧柏说道。
宋碧柏没想到苏辞墨会突然跟自己说话,顿时也愣了一下,随即才抬眸看向了她。
“哦!没什么的。只是下次一定要认真一些了。”宋碧柏面上现出一抹腼腆的笑意来,在这阴霾的天色下看起来有一层厚重的阴影,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
苏辞墨没有再跟宋碧柏说话,而是快速的出宫回去家中陪着自己的母亲了。
因为一连几日的操劳都没有休息过,所以特意请假回府照顾一下母亲,皇上也特意答应了。
翌日,苏辞墨穿着淡紫色的官服从宫中,在宫廷侍卫的护送下来到了即将要行刑的地方。
京城中的百姓们听闻今日要将那江南一帮子贪污受贿,欺压百姓的官员们处斩,顿时大家都十分高兴的跑来了菜市口看热闹,一度因为动静闹得太大,搞得这菜市口附近的几条街道路被堵。
苏辞墨刚刚在那监斩台上坐定了不久,一边的宋碧柏也穿着墨绿色的官服匆匆的赶到了。
二人相视一眼却是不多说话,苏辞墨端正的坐姿看着台下群情激愤的百姓们看着看台上的穿白布囚衣,带着斩字头牌的江南官员们。
“活该,这帮狗官早就该死了!”
“对啊!听说江南已有十年的税赋都被这群狗官给分赃了,皇帝这才发现实在是太晚了!不知道有多少无辜的百姓们为了帮助狗官们掩藏恶行而被宰杀了。”
“真是太过分了!杀了他们!”
“对!杀了这群狗官!”
一时之间,江南官员们在江南的所作所为在京城四处传得亦是沸沸扬扬,大家皆纷纷愤慨为何皇上这么晚才处决了这群狗官,大家纷纷觉得有些不值。
但是奈何现在那些亡魂们已经不能再回到这个世上,世人也只能痛恨这些始作俑者,这世态却是不能得到真正的抚慰。
太阳慢慢的升起,很快,那子午线上,地时的影子打在了那正午的位置上。
苏辞墨将手中那写着“斩”字的小牌一下子扔下了台子,顿时台下响起一阵群情激愤的呐喊之声,大家纷纷叫喊着杀了他们这样的话。
苏辞墨看着那群情绪被这场面感染了的百姓,顿时胸口也有一些异样的感觉,好似她心里也有一个声音在呐喊着什么。
刽子手们举起了手中发着亮光的大刀,一瞬间那刀子便朝着江南官员们的脑袋看了下去,苏辞墨不忍的微微闭眸,台下的呐喊声变得更大了几分。
很快,那些犯了罪行欺压百姓贪污受贿的江南官员们被斩杀了。
血红色的血染红了这站台下的一大片土地,四处滚落的都是那些狗官们的头颅,一时之间,苏辞墨只觉得心中好似有什么东西被触碰了一下一般。
他们是何其可怜又是何其的可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