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看苏辞墨那风风火火就要离去的样子也不像是准备接纳他的好意,顿时拓跋恒便识趣的闭嘴安静看她快速离去的背影,微微的发愣了一下。
陈风拿着拓跋恒收藏银票的盒子进的屋中来,迎面却看见苏辞墨那一双丹凤的眸子里蓄满了淡淡的怒意,薄唇也紧紧地抿紧着,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快步的绕过了陈风的身旁快步的出了屋去。
陈风有点不知所措的看了那快步夺门而去的苏辞墨的背影一眼,他有些不知道是一个什么情况弄得这苏大人还没有拿到银票就提前离去了。
“殿下,苏大人这是怎么了!?”陈风不知所以的问道。
拓跋恒微微的摇了摇头,他微微凝眉仔细思索半刻,还是没能找到任何的理由至于为何这苏辞墨会突然不理会自己然后风风火火的快步离去。
“殿下,您要的银票!”陈风说着就几步过来将那盒子送到了拓跋恒面前的案几之上。
拓跋恒从那微微的愣神里回过了神来,但面上还是一副阴霾的样子。
苏辞墨快速离开了三皇子府,然后坐上了马车回去了家中,本来天色欲晚,她一个人有些气闷的坐在自己的闺房中想着事情。
先是自己的好兄弟宋碧柏突然的叛变,然后又是自己比较看重的拓跋恒说出了那般让人心疼的话来。
难道她苏辞墨,曾经一日日的发愤读书,为的不过也跟那些凡夫俗子一般,在这官场里为名利二字而互相残杀吗?她知道她不是那样的人,她做官也是为了完成父业,为了完成自己心中的梦想罢了。
可是,现在的拓跋恒变得唯利是图,居然还说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是不是她看错了他,或许他根本就不是苏辞墨心中想要依附和依仗的壁垒。
亦或者,她从第一步便已经走错了,这拓跋恒完全就是个伪君子,刚开始装的那副仁义天下的样子不过是为了让苏辞墨对他放心罢了。
苏辞墨左右想了想,又觉得自己实在是愚蠢,那时候自己不是也苦于无人照应,而拓跋恒刚好能满足自己内心的安全感所需,所以她选择相信拓跋恒,加入他的阵营。
苏辞墨心中难过了一瞬,她有些心烦意乱,不想继续再想这个问题,但是奈何,这个问题总是无缘无故的在脑子里盘旋着。
苏府正堂内,此刻顾安利用晚上休息的时间,又带了一些自己在家中种的蔬菜上门来看望柳氏。
柳氏年纪越发的大,上一次出了柳氏跟苏辞墨闹的事情之后,苏辞墨委托顾安没事便来看望柳母。
顾安有几日未来看柳母,心中实在是担心的紧,当真害怕这柳氏又给苏辞墨说一些让她不痛快的事情。
顾安自小到大从来没有看见哪个人有苏辞墨这般面对事情临危不惧的勇气,以及仗义的。顾安心中感动之余也决心要帮助苏辞墨来照料好家里的事情。
柳氏一个人在堂屋中坐着发愁,她派出去的几波下人都回来说公子把自己关在屋中,还吩咐人不许人去打搅他。
正这时,屋子外面的跑堂禀报说顾安来了,柳氏还有些吃惊,顾安进的屋中来,手里是提着几框萝卜菜。
“婶子,这是我家地里种的,当做水果吃了也极其可口。”顾安满脸笑意的走了过来。柳氏微微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立即让身边的丫鬟将顾安手里的东西提了下去。
顾安落座,开始询问近几日柳氏过的如何,柳氏将自己的心病告知了顾安,说了苏辞墨将自己反锁在屋中之事,并且请求顾安去苏辞墨的屋中帮助自己劝慰她想开一些。
顾安答应了柳氏的请求,然后便跟着下人来到了苏辞墨的屋子前面。
顾安敲了几下门,里面无人应答。顾安无奈只得开口说道:“辞墨,我是你顾安兄,好歹开门见一面吧。”
苏辞墨听见顾安的声音,这才慌慌转身下床穿了鞋子过来开了门。
顾安进的屋中去,然后他有些关心的上下打量了苏辞墨一眼。
“辞墨,你怎么了!?柳氏说你把自己关在屋中也不吃晚饭。是又有了什么烦心事吗!?”顾安一副疑惑神色,有些好奇的问她。
苏辞墨无奈,转而请顾安坐在了屋中的椅子里,并且亲手给他倒了一杯水壶里的茶水放在了身侧的茶几上。
“哦,说来也是小事。只是遇见了一些烦心之事。”苏辞墨本来想说没有的,但是看见顾安那一副生疏了的样子,就知道他肯定有些不自信自己和辞墨的关系了,苏辞墨不知觉得就打消了不告诉他的念头。
顾安微微奇怪,然后又询问了仔细。苏辞墨将在三皇子府发生的事情告知了顾安,并且告诉他自己的志向不是做一个尔虞我诈的佞臣,她的心愿是完成自己的志向罢了。
还说明了拓跋恒现在的表现与自己期盼的有些渐行渐远了。
顾安明白了她的心思,但也不知该如何说话。
“辞墨,不如你想开一些,有些事情不是强求能得到的。即便是圣人也会有犯错的时候。你要相信他,三殿下不是一个坏人,你帮助他并不是在做一个尔虞我诈的佞臣,你懂吗!?”顾安深知三皇子的为人,城中闹饥荒的时候,也只有三皇子去那些贫民窟中发放粮食和饷银的次数最多。
单凭这一点,顾安就知道这三皇子会是一个不错的人了。
苏辞墨想了想确实自己有些钻了牛角尖,但是她心中的感觉顾安恐怕是无法明白的了。
“你要知道圣者为人,无可为无可不为,天下没有一种事情不是可以通过千万种法子去办成的,就如同你想要成为一个对天下有用之人,哪怕走一点弯路又算得了什么呢!?只要的你最后能达成目的,怎么走其实都无所谓的。”顾安摆了摆手对苏辞墨劝慰道。
苏辞墨一听此话,顿时感觉自己有一种茅塞顿开之感。
思绪如泉涌一般的涌入了脑海里,苏辞墨突然觉得自己真的是笨,顾安可以想的清楚的问题为何自己却死活都弄不明白。
苏辞墨很快就被顾安给说通了,心中又恢复了力量和勇气。
柳氏见着苏辞墨出来说话,心中是又惊又喜的。
翌日早朝,苏辞墨因为办案能力超群,被大理寺和刑部官员跟皇帝提议,借用去刑部和大理寺帮助他们查几桩十分难审的案子。
皇帝听了,觉得大理寺和刑部的事确实重要,立刻同意将苏辞墨调去大理寺和刑部帮助审案。
下朝之后,苏辞墨便连人带着自己的书册被人搬去了大理寺中。
到了刑部以后,苏辞墨先是去查看了他们盛放卷宗的屋子,只见那屋子一进去之后,几个木架子上摆放满满当当的都是案宗,苏辞墨随便翻看了几个,只觉得他们记录案要的人员写的东西实在是芜杂又十分的难懂。
苏辞墨心中微微有些难受了一下,决定要跟刑部和大理寺的官员们讲一下重新摆放这案宗的法子,一来就算是遇到了难解的案子,也可查看往年相似案例的卷宗,二来这算是最基础的工作,只有把基础做好了,才有可能做好更多的工作。
大理寺和刑部官员听闻了苏辞墨的建议,立刻着手重新整理刑部和大理寺的卷宗,安门类分门别类的将卷宗做了分类,然后又整齐的摆上架。
光是过去刑部整理卷宗和书室的工作,苏辞墨便用了三天的时间,好在刑部和大理寺的大臣们都很配合苏辞墨的工作,她也很快就完成了这部分的整理的工作。
苏辞墨正准备接手刑部和大理寺难办的案子,准备这几日便开始审案调查的工作,可是这时,拓跋恒突然进宫见了苏辞墨一面。
苏辞墨刚出那刑部的大门,拓跋恒便一脸严色,伸手拉上了苏辞墨的胳膊,扯着她离开了刑部的大门。
“三殿下,有事情你直说,不要在这里对我拉拉扯扯。”苏辞墨心中微微不悦,要知道刑部的案子那边还有一大摞子是没有找到真凶的,她的时间现在还很金贵呢。
拓跋恒听见他不悦的口吻说出这话,加上手上那大力直接扯出了他手的力气。
拓跋恒立刻转身盯着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苏辞墨道:“我找你自然是为了要事!难道你觉得我找你还会为了什么私事吗!?”
苏辞墨看拓跋恒那愠怒的神情,心知不知发生何事竟惹得他这般的生气,但是苏辞墨还是乖乖的问道:“到底何事惹得殿下如此不开心,不如殿下你在这里说罢。”
拓跋恒看了看这一条巷子左右都是空旷无人的,他便立刻开口说道:“我今日收到了秘报,江南盐政贪污受贿严重,层层包庇已经到了十分可怕的程度,百姓买高价盐苦不堪言。现在我想命你做钦差大臣,前去侦查其中到底是谁将盐价抬高又不上报的!此事十分要紧,也顾不上跟你说什么了。你现在便随我回去府内,准备一些东西动身去江南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