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任菲菲究竟到哪里去了?”江钰昊低声骂了一句,抬眼看了看正在织毛衣的萧雪,拨通了杨树理的电话。
“帮我查一下任菲菲去哪儿了?”他简捷地命令道,不出片刻,就接到了就杨树理的电话,任菲菲连夜乘坐着飞机离开了。
“该死的。”江钰昊气急地一拳捶在根雕茶几上,震得上面的差距嗡嗡作响。
萧雪也被这声巨响吓了一跳,惊恐地抬起眼来看着江钰昊。
江钰昊也向她投来冰冷地视线,那里面的质问,萧雪清晰明了地感受到了。
“你知道任菲菲离开的事?”他朝着她走近。
他身上的冷气太煞人,萧雪隐隐有些害怕,但还是鼓着胆子点点头。
“那你有没有帮助她逃跑?”语气越加的冰冷了。
萧雪不否认,轻轻地点了点头。
面前一股冷空气流过,再抬眼,江钰昊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
“为什么?”他双手用力地搭上萧雪的双肩,指头像是一把锋利的剪刀,试图掐进萧雪的肉里。
萧雪抬眼,望着江钰昊血脉扩张的脸,望着他因为愤怒而呈现的木呲牙裂的模样,说不清是害怕还是心疼。
“哥,你们现在这样相处,只会加深彼此的仇恨和误解,倒不如分开一段时间,也许以后,很多事情你们就想开了呢?”
然而,回答她的,却是江钰昊的几声冷笑。
他松开了对萧雪的钳制,颓然地瘫坐在她的旁边。
“萧雪,你知道吗?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的感觉真的不好受,她不是说她死都不会放手吗?为什么她要悄悄离开?在逼走你以后,在我失去了你以后?”
他说得难过而动情,却无法引起萧雪的半点共鸣。
“哥,当初我们在一起那会,最不懂珍惜的人,是你,不是她。”即便知道此时此刻说这些话不合适,可萧雪还是忍不住试图跟他敞开心扉地谈一次。
“你到现在还是无法原谅我对不对?”此时极度敏感的江钰昊果然误解了萧雪的意思。
萧雪摇头,认真地望着江钰昊,“要是我真的还在意当初的话,我不会回到这里,不会再把你当成最亲的亲人看待。哥,你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振作起来,等阿姨回来时,让她看到最好的你。那才是一个母亲最大的心愿。”
“我身边所有爱我的人都走了,我振作还有什么意思?”江钰昊的有些情绪失控地朝着萧雪怒吼道。
“哥,你……”萧雪还欲劝诫,话语却吞没在程凛义冷冽的声音里,“你现在这儿待着,我有事外出一趟。”
江钰昊说完,便风风火火地离开了。
他现在整个人就像只发疯的野牛,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一意孤行,自己应该怎么办呢?
萧雪犯难了。
她一个人愣愣地坐在沙发上发了半天呆,等缓过神来时,墙上的时钟已经显示三点了。
想起自己今天还与褚陌有个约会,萧雪起身往门口走去,却被两个表情严肃的大汉拦住了去路。
“萧小姐,不好意思,没有江先生的命令,我们不能让你走出这个屋子半步。”其中一个大汉像是机器人一般对着萧雪解释,整张脸上除了嘴皮张合运动之外,再无半点分吹草动。
“为什么?”萧雪纳闷不解,江钰昊为什么要软禁自己?
两个人之间倒是默契十足,刚才那人闭了嘴只有依旧恢复到自己木偶人的状态,另一个人开口说道。
“这是江先生的意思,我们只是照做。”
甚至尾音都没有,两个人恢复到木讷但机警地工作状态里。
知道执拗不过,也不想让他们太过为难,萧雪退回到房间里,准备打电话质问江钰昊时,才发现自己的手机半点信号都检测不到,江钰昊不知道什么时候屏蔽了整栋房屋的信号。
他是要切断自己的求救途径,那他究竟要关自己多久呢?萧雪突然觉得后背阵阵发汗。
不过随后,萧雪的这种焦虑便消除了,她天真的以为,江钰昊只是因为任菲菲的离开而过度不安,想让自己在这儿多陪陪他,所以才会用如此强硬的手段。
百无聊赖的她找到了自己初中时候练过的小提琴,琴被完好无损地保存在琴盒里,因为放得地方不显眼,那上面已经落满了厚厚的一层灰。
萧雪细心地擦拭着,思绪回到了15岁那年的夏天。
那时候,19岁的少年已经长成了现在这般英俊倜傥的模样,帅气中还带着一点专属于那个年纪的忧郁。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个仲夏夜,迎着夜风在阳台出独自拉小提琴的少年,他出落成熟的眉眼间带着一点淡淡的忧愁,洁白的衬衫在夜风中放肆地发着白光,连带着他不是很成熟的琴艺都有了别样的味道。
为了找到与她的共同话题,一向不敢提什么要求的她竟然破天荒地跟江旻要了一把小提琴,一个人笨手笨脚地练起来。
大概是那样的魔音太折磨人,江钰昊忍了两天之后终于淡定不了,手把手地教起萧雪来。
到现在,萧雪依旧能想到那一晚教自己拉琴时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道,而自己的心,大概也就是那一刻,被扰乱的,一直不宁不息地纠结了好久,直到程凛义的出现。
现在,这把被遗忘在角落的琴被找到,萧雪的琴艺却依旧停留在当初那个水平,想来,时间真是个奇怪的东西,它总能带走好多好多,却也能让很多很多变为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