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便是初一了,便是皇上出宫狩猎之日。由于近段时间来,太后身体不好,皇上也有好几个月没有去城郊狩猎了,所以想到明日的狩猎便很高兴。
承德殿上,海越皇帝越天资高高在上的坐在纯金龙椅上,一身正黄色朝服,上面的的赤龙栩栩如生。面带笑意的看着立于朝堂中的群臣。
“各位爱卿可有事要奏啊。”皇上笑着问道,目光在堂下巡视了一圈。“马大人是否有话可说啊。“他目光转到马富全的时候,看到他嘴动了一下,好像有话要说。
“回陛下,臣想说天下一片太平盛世,百姓都安居乐业。陛下的英明神武后泽四方,是天下的福分。”马富全面带谄媚之色,一边说着一遍俯身下跪,“陛下万岁。”
他刚说完就有一些见风使舵的官员纷纷下跪符合,皇上本来心情就好听到马富全这么这么一说更是受用,脸上自豪的笑意更浓了,“诸位爱卿请起,马大人越来越会说话了,哈哈。就赏你明天伴架狩猎吧。”皇上高兴的大笑起来。
“哼。”
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从角落发出,大家都朝那个方向看去,原来是上大夫甘广忠。
“甘大人难道是觉得我们刚才说的不对吗?”甘大人一向正义忠诚,不屑于和马富全之流同流合污,正直的人往往是小人急于除掉的对象。马富全怎么会错过每一个打压他的机会,瞬间便把忤逆的罪名按在他的头上。
“老夫不是不赞同皇上英明神武,而是现在有很多百姓却没有安居乐业,甚至连饭都吃不上。”甘大夫狠狠的瞪了马富全一眼,眼中冒着愤怒的火光。
“皇上,老臣在城外看到很多难民,可怜至极啊。”甘大夫走到堂中,双手举着奏折颤巍巍的说道。
“难民?”皇上本来高兴的心情被上大夫一声冷哼冲没了,眼下只是有些生气的看着甘大夫。
“回陛下,海越国如此大,人口百万不止,有几个不务正业吃不上饭的人也属正常。甘大夫的话严重了吧,臣一定妥善处理这些难民。”马富全没有给甘大夫说话的机会,一步向前对皇上鞠躬说道。
“马爱卿说的有理。”皇上听了马富全的话脸上的神色缓和了不少,对马富全笑了笑,然后要看这甘大夫脸上有些厌烦之色,“甘大夫年岁高了,竟不去长途跋涉,明天就不要去了。”他瞥了上大夫一眼,淡淡的说道。
“皇上……”上大夫听了皇上的话,沉痛不已。并不是因为皇上不让他去狩猎,而是皇上竟然不相信自己的话。
“好了,退朝。”皇上生生打断了他的话,一挥手便往后堂走去。
马富贵晃晃荡荡走到甘大夫面前,“甘大人,皇上说了,你老了,回家休息吧。哈哈……”他尖锐的笑声在大堂里格外的刺耳,甘大夫脸上苍白变得潮红,气得浑身发抖。
其他的人都陆续离开了,堂上只有甘大人还有昱潇,甘大人还沉浸在愤怒和失望之中,久久回不过神来。
“甘大人,先回府吧。”昱潇走过去,看他脸色不好,担忧的劝了一句。
“老夫没事,想当年是老夫力挺他坐上皇位,如今却嫌老夫老了。”甘大夫看着那光芒刺眼的黄金龙椅,神色哀伤。
“大人,昱潇明白大人苦衷。只是这是不能急于一时,他们不会永远笑下去的。”昱潇心里有些许不忍,朝中想甘大人这样的正义忠诚的人已经不多了。
“老夫真的老了,不知道能不能见到那一天了。”甘大夫抬头看了昱潇一眼,被岁月侵蚀的脸上满是褶皱,一滴浊泪自眼角缓缓流下。仿佛这一滴泪里包含了他所有的希望和失望,他摇了摇头,颤巍巍的朝殿外走去。
次日清晨,一切准备妥当。
几位王爷骑马前面开路,皇上带着皇后和几个宠爱的妃子坐在御用马车上,其他的一些大臣骑马跟在皇上的车骑后面。街上行人都已奉旨回避,几百御林军将众人保护在中间,一个几百人大队伍,浩浩荡荡的从紫栾城出发了。
皇帝的心情奇好,马车里面不是传来开怀的笑声。刚走了一盏茶的功夫,队伍突然停止了,“什么事情?”皇上有些不高兴问马上外面的王喜,王喜是皇上身边随侍的公公。
“回陛下,好像是四殿下下的旨。”王喜伸着脖子往前面看了看,有垂首回禀。
这时候昱潇骑着马从队伍前面奔了过来,“父皇,是儿臣下的命令。儿臣刚才去前方查看过了,可能是前几天接连下雨的原因,城门口的路被冲坏了。这样的路马车驶过会很颠簸,恐父皇和母后不适,儿臣建议走北门出城。”昱潇单膝跪地神色诚恳的说道。
“好吧,就听潇儿的吧。”皇上转身回到了马车中。
昱潇心里笑了笑,但是脸上依旧平静如水,飞身上马来到队伍的最前面,“前面街道受损,现在转向从北门出城,北门有些绕远,所以我们速度要加快一点。”一声令下,御林军整齐快速的转换了方向,车队徐徐朝北门驶去。
北门的侍卫提前接到了通知,早早的将城门打开,列队整齐的候着。
皇上在马车上掀了帘子往外看到,看着两旁的士兵整齐精神的样子,心中也一阵高兴。马车稳稳当当的驶出城门,贞贵妃在另一侧也掀开帘子,看着窗外清新自然地景色,忍不住笑着说道,“皇上你看这青杨细柳胡乱生在在一起也很好看呢?”
“是吗?本宫还是喜欢宫里整齐有序的样子。”皇后看了贞贵妃一眼,转了转手上的护甲说道。
“呵呵,各有各的美。”皇上笑了笑,也没有偏袒谁。
贞贵妃也没有在说什么,她一向不喜欢和皇后争论,索性不说话看着窗外。忽然,她看到不远处有许多人,貌似乞丐的样子聚成一大堆。忍不住出身问道,“那些人在干什么啊?”脸上有些惊异。
皇上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果然有上百的人衣衫褴褛的人聚成一团,好像在发什么东西。
“皇上,好像是分发食物呢,那些不会是难民吧。”贞贵妃回头看着皇上,凤眉微微挑起,脸上有些担忧之色。
“停车。”皇上脸色变的很难看,对窗外吼了一声。
马车还未停稳,他就一下子跳下了马车,王喜伸出了扶他的手也是愣愣停在半空。看皇上面带怒色的王树林走去,只能一路小跑的跟在后面,“陛下,您这是要去哪啊?”声音也带着哭腔。
前面的人看到这个场景,知道真相的人心中忐忑,不明为何的人也很好奇,所有的人都跟着皇帝的方向跑来了。
皇上走近后再看清楚,果然是上百难民衣衫破旧,围在几个人外面等着分吃的。这么多难民,一直住在京都的海越王还没有一下子见过这么多难民,而且每个人看起来都很可怜。因为今天皇上穿的也是便服,他到眼前是别的人也没有太注意他,目光都集中在中间给他们分发食物的几个人身上。
他脸色变的极冷,越过难民看到中间站着几个面带微笑耐心的给难民分馒头。
“不要着急,慢点,每个人都有份,大叔您慢点,喝点粥吧。”一个白衣青年一边把馒头分给他们,一边细心地照料他们。
这一幕让皇帝看了稍稍心安,可是这么多难民还是出乎他的意料。
他转过身冷冷的看着马富全,“马富全这就是你说的几个难民吗?”眼神中要掩饰不住的怒意,马富全一听这话扑通一下跪倒地上。
“陛下息怒,这是罪臣确实不知啊,前几日我在北门看到几个难民已经妥善安置了,臣不知他们是哪来的啊。”马富全头贴在地上,汗水刷的一下流了下来,身上已近有些发抖了。
“那哪位爱卿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啊,给朕说来听听。”皇上冷冷的看着身后一行人,说道“爱卿”的时候,声音加重了几分。这话说完,谁都知道皇上动了真怒,更没有人敢开头说话了。
难民听到了这边的对话,当然也听到了皇上的话哭着喊着求皇上为民做主。皇帝也没再理身后的人,径直走到一个难民身前问道,“你们那里来的?”
“回万岁爷,我们是陇南逃来的。陇南发大水了,庄稼没了,房子也被水冲塌了。我们只能逃出来了,万岁爷,救救我们吧,我的老婆死了,小女儿也死了,就剩下一个儿子了。”男子说着已经泣不成声,趴在地上不停的给皇上磕头。其它人,也都哭诉着自己的遭遇,一时间哭声一片,让人心里一阵酸堵。
“陇南官服没有给您修水坝吗?”皇上眉头紧紧拧在一起,疑惑的问。
“水坝,官府挨家挨户收税银说要修水坝,人都死光了也没有看到水坝的影子。”一个站在后面的老汉怒气冲冲的喊道。
皇帝眼中怒火焚烧脸色已尽铁青,他腾一下子直起身来,回头看着五王越昱枫,然后又看了看马富全。
刚要说什么,脸色一红猛的咳嗽起来。本来气得铁青的脸涨的通红。王喜一把过来扶住皇上,“万岁爷,您消消火,小心身子啊。”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捋着皇上的胸口。
而其余的人都静静的低着头,没人敢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