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两位先生,这还真是巧合。”美女服务员将一盘清蒸鱼放在桌上,自顾自解释道,“仅有的一斤白菜已经被人先点了,上个礼拜剩的那一斤烂白菜也卖出去了,这盘本来是准备拿去喂狗的,但我看你们的样子肯定饿极了,所以就先拿给你们了。”说完,静静等待两位先生的反应。看到两位先生都是诧异的表情后,她又连忙补充道,“说来也真是奇怪,平常来我们店的客人都不点白菜的,因为这一带……”
“等等,你……下去吧,没有白菜就没有了吧。”虽然唐季友不明白她在说什么,虽然对这个美女服务员也有着满满的好奇,但相对而言,他更希望尽快完成任务。
子炎也是有些糊涂了,不明白为什么在狂野吃顿饭也如此坎坷,问道,“请问一下,你们这里没有烤鱼么?”自从吃过了夏朗烤的鱼,他已经对鱼这道菜有所挑剔了。
“很抱歉,烤鱼好像没有啊。”美女服务员微笑道,“不过说到烤鱼,之前我们这有两位,哦,或者是一位特别的客人,不仅什么都不点,竟然还自带鱼来烤呢。”
“哦?那两位客人是不是一男一女?”
“嗯,是的。”美女服务员点了点头,欢快的说,“因为他们看上去十分恩爱,所以比起其他客人我还特意留心观察了呢,只不过那女子戴着青纱,没看清容貌,也算是个不小的遗憾呢。”
“呵呵。”唐季友插嘴道,“你对“遗憾”这种东西的理解还很特别呢。”
“怎么说。”面对唐季友,美女服务员就只有一种表情,一种叫做面无表情的表情。
唐季友笑了笑,说,“如果这都是遗憾,那你岂不是时时刻刻都深陷遗憾之中了,比如说,你到现在还不知道我的名字,比起那见不得人的女子,是不是更大的遗憾。”
“呵呵。”美女服务员终于给了他一个面无表情之外的表情:富含鄙视意义的白眼。不过她忽然又笑了,向子炎微笑,并问道,“话说,这位客人,请问怎么称呼你。”
“称呼么,你叫我子炎就好。”子炎咧嘴一笑,问道,“那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嘿,你们是想干嘛。”唐季友心中燃烧起了无名怒火,冷笑道,“你们只不过是萍水相逢,人间过客,问那么多干嘛。”
“我叫冯双,你叫我双儿就好。”
“好的,双儿你好,
“嗯,炎大哥你好。”
“双儿是本地人么?”
“不是的,店老板是我姨夫,我本来是到这边来看望他们的,没想到这几天店里这么忙,就过来帮帮忙。”
“你可真懂事,要换作是我,我只会帮忙吃饭。”
“哈哈,炎大哥你可真幽默。”冯双掩嘴笑道,“那炎大哥呢,你是本地人么?”
“我啊,我是黄风镇人,就在隔壁。”
“只听说却从没去过。”冯双说道,“我家里管我管得很严,从小到大,除了这里,我几乎没有到其他城市去过。”
“哦?那你家在哪呢。”
“魔狼山你知道么?我家就在魔狼山下。”
“咦?”
“怎么了?”
“没什么?那也就是说,你是毒城的人了。”
“这个……”冯双正要回答时,便听到后厨有人在喊她,她应了一声后与子炎说道,“姨夫在叫我呢,我先去忙了,你……你要是有时间的话……算了,我先去忙了,再见。”
“等等。”
“嗯,还有什么事么?”
“没事,改天有空请你吃饭。”
冯双笑了笑,没有回答,回答他的是透明人唐季友,“除了请吃饭,你就没有一点新鲜的招式?”
“诶,你还在这呢?”
“不然呢。”
“你不是说要去……你刚才说你要去干嘛来着?”
唐季友是真心感到无奈了,提示道,“江云?你这次来狂野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她么?”
“对了,差点把这件事忘记了。”子炎点了点头,说,“行,明天我和你一起去找她,见证你们的爱情。不过现在真的好饿,那盘肉不能吃,这条鱼总该可以吃吧。”说着就要开动了。
唐季友这次没有阻拦,因为他决定赌一下。他在想,冯双的插入绝对不会是偶然,特别是当他知道她来自毒城时,他的脑海中忽然就有一个声音了,那声音对他说,“这个冯双,绝不简单。这家饭店,也绝不会简单。”
虽然他久居紫薇,但狂野的风情多少也会知道一些的。譬如说现在,客人们各自安静的在自己的座位上吃饭,这种事在狂野之村是不可能存在的。除此之外,江云被捕这件事也让他诧异不已,在他看来,江云就算没手没脚了也不会弱到被一群老鬼束手就擒。于是,整件事又出现了一个谜团了,江云的目的何在。
当然了,这些想法在他的脑海只不过是停滞一瞬,因为他眼下最重要的事是套出上官子羽的下落。
“这鱼……”
“这鱼怎么了?”唐季友见子炎还好好活着,那就说明这条鱼是没多大问题了。而正在这时,旁边的那一桌的客人忽然也说话了,“这鱼……”
“这鱼怎么了?”唐季友见他是一个人吃饭,所以帮忙问道。
“这鱼……”子炎欲言又止,
“这鱼到底怎么了?”唐季友气得竟去掐子炎的脖子,子炎躲开了,说,“你吃一口不就明白了,你让我说怎么了我也说不上来。”
唐季友当然不会去吃了,无所谓道,“我不吃,我也不想明白。”
“你做人怎么这么没有好奇心。”子炎批评道,“你知道吗,社会的进步正是因为人类的好奇心,有了好奇心才会去探索,有了探索才会有了发现,有了发现才会去对比思考,思考之后……”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这鱼的味道怎么跟白菜一样?”
“什么?”唐季友半信半疑,用筷子夹了一小块鱼肉尝了尝,结论道,“嗯,这的确是白菜的味道。这可真是奇怪了,难道这条鱼是白菜做的?”
“鱼与白菜有关系么?”
“不知道,我只知道鱼与熊掌有点关系。”
“咦?鱼与熊掌有什么关系?”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啊。”唐季友忽然猛拍脑门,说,“难道这是……”
“啊,很有可能。”
“不会吧,那怎么可能呢?”
“除了那样,你还有其他解释吗?”
“的确,看不出来,这一道小小的鱼,竟包含了这么大的讯息。”
“这不是关键。”
“是啊,关键是,给我们发出讯息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这盘清蒸鱼是冯双端过来的。”
“应该不会是她,给我们发出讯息的人,一定是个商人。”
“怎么说?”
“只有商人才会想到用这个法子。”
“虽然不是很同意你的观点,但……”
“但什么……”
“但这么一来就说明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难道还没想到么?”
“我想到了,但我想听听你怎么说。”
“这,绝对是家黑店。”
“没错,你和我想的一模一样。”
“既然如此,那我们还等什么?”子炎冷冷一笑,说,“挂羊头,卖狗肉。吃白菜,收鱼钱,这是什么世道。”
“是可忍,孰不可忍。”唐季友勃然大怒,一脚将桌子踹飞,喝道,“谁是这里的老板,快滚出来。”
唐季友这一发飙,本来安静的画面顿时炸开了锅。这时,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从厨房走了出来,还没等唐季友开口便见他一头跪下,含糊其辞的喊道,“好汉们饶命啊。”
“你到底是做了多大的亏心事,饶命喊得这么快。”子炎还想审问一番呢,没想到他这样就招了。”
“饶命可以,我问你几句话,你老实回答。”
“第一个问题,你的真正身份是什么人?”唐季友又指了指站在不远处的冯双,问道,“她又是谁?”
“她是……”老人心下一凉,在心里衡量了一下利弊,方才说道,“她是我的侄女,我,我是……是……是这家店老板。”
唐季友以为他是紧张,所以说话结结绊绊的,也不以为意,又问,“是谁指使你这样做的?”
“是,是……是江老大。”
“江老大?是江无海?”
“不是,是江云。”
“什么?”子炎与唐季友皆大惊,唐季友又问,“你可知道只能吃鱼的人吃了白菜后会怎样?”
“不……不太清楚。”老人哽咽道,“但我也知道“只能吃鱼”这个诅咒的厉害,所以当江云让我以白菜做出假鱼的时候我就知道她的目的。”
“你继续说,说的详细点。”
“哎,这该怎么说呢,该从何说起呢。”
“从头说吧,我们有的是时间。”子炎看了一眼唐季友,说,“看情况,你那二嫂多半不用我们去搭救了。”
唐季友本来就没打算管她,只是这样一来,要想知道上官子羽的下落就更不好办了。不过办法都是想出来的,眼下最重要的是,要搞明白这件事的阴谋。
“好了,以后做生意老实点,这次就饶过你了。”唐季友也不是一个完全冷血的人,虽然对自己的亲兄弟没有多少感情,但对那些老弱妇孺却异常心软,他也告诫自己,是应该要做一个有同情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