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肖文升叩见大都督!”
随着声音,一个穿着青色官服的中年男子,跟着骆鸣走入后堂,胸口的补子图案为彪,大约有四十七八岁的年纪,留着短须,皮肤有些粗糙,眼睛炯炯有神,一米七多的身材。
“不必拘礼,起来入座说话!”朱睿昇点了点头说道。
在亲王面前居然还能有座位,这是极大的殊荣,肖文升顿时激动不已,屁股也就刚挨着椅子边缘,但腰背却是趣÷阁直。
“你在锦衣卫养信鸽多少年了?”朱睿昇语气温和的问道。
“启禀大都督,属下世代都是以养鸽人为生,在永昌十年被招募进入锦衣卫任职,历时四代人一百多年了。”肖文升说道。
“目前信鸽能联络到全国多少地方?”朱睿昇问道。
“养鸽所以京师为中心所,配备养鸽人三十名,信鸽三百只,送鸽人六十名。金陵、北地和一十三省各地的千户所,均有专属的分所,每个分所配备养鸽人十二人,信鸽三十只,送鸽人六人。”
“此外,为了安全,养鸽所还设有蓉城和金陵两个中转所,专门接收东南和西南各省的千户所信鸽。此外,每个地方都有一个备用所,编制六人,信鸽为十二只。”
“哪怕是南部边疆省份,使用信鸽在两天内,京师就能得到消息,每次都是放双鸽起飞,书写用密语。”肖文升说道。
瞧瞧,这就是锦衣卫两百多年历史遗留的丰厚资源,在没有电话的时代,最为快捷的办法就是信鸽。
现在主要的传递方式是四通八达的驿站,快马加鞭换人换马的方式,一天就能达到五六百公里,从最南边到京师,大约五六天时间可以完成传递。
信鸽之所以没有成为主流,是因为携带的重量太轻,一个纸条而已,也容易受到天气影响或者被猛禽袭击,但是对情报工作来说,就太适合了。
“信鸽传书是目前最为快捷的方式,你接下来挑选精干人员,带队赶赴宁远,秘密购买一处大院子的房产,我会让北地千户所全力保护,以此地为起点培训信鸽,将来自然有人到那里领取。”
“骆鸣,把肖文升提升为百户,月薪俸五两白银,参与养鸽人计划的全部享受月薪俸三两,肖文升发安家费两百两,其余人发安家费五十两。另外,拨款五百两银子,作为前期的费用,而后每月拨款两百两,作为日常费用。”
“记住,以上的费用全部都要实发白银,做到丝毫不差,发给家人也行,发给他们自己也可以,我以后到了宁远,是要详细询问的。”朱睿昇说道。
“属下遵命!”骆鸣急忙说道。
“属下叩谢大都督提携之恩!”肖文升跪倒在地,不住的磕头。
他不过是个小小的总旗,七品官每年的俸禄,算起来不过二十多两银子,而到了宁远,不但晋升为百户,一年就是六十两的俸禄,还有二百两银子的安家费,这种待遇简直想都不敢想。
“本王知道,那些文官们贪污腐化,地方士绅大量兼并土地,导致户部常年钱粮不足,每月的拨款都拖拖拉拉,加上有些狼心狗肺的军官克扣军饷,弟兄们的薪俸经常少发或者拖欠。”
“大家有点耐心,后续情况会慢慢好起来的,过段时间,我就要到江南搞点买卖,为弟兄们的生活提供保障,既然掌管了锦衣卫,就得让大家跟着本王有希望。”朱睿昇说道。
这的确是他的真实想法,以后的锦衣卫以及将要出现的新式军队,全部都要做到粮饷自给自足,工资大幅度提高,除了发银子就是发粮食,物质需求满足不了,谁愿意卖命?
“听王爷的意思,您是打算插手江南方面与海外商人的交易,输出丝绸、茶叶和陶瓷?”骆鸣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天明皇朝能够在短时间内赚钱的,也就是这些了。
“是啊,锦衣卫这么大的权力,这么多的资源,加上本王亲自坐镇,这样的条件不去搞海外贸易,那不是犯傻吗?”
“江南一带的豪绅巨商,大多都是从这些买卖中获取暴利的,土地再多粮食再多,能比这个赚钱快赚得多?”
“对了,时间也不早了,你出去给掌刑百户说,动刑吧,不用堵着嘴!如果有宫里的旨意,那算他命大,如果没有或者不及时,打死也就打死了!”朱睿昇说道。
骆鸣以前是跟着东厂混的,现在却要在指挥使衙门的大门口,把东厂厂督活活打死,他感觉这一切仿佛如同做梦。
走到门口,看着头上冒汗的掌刑百户,他点点头,然后站到一边。
“啊!”
一棍子打下来,葛胜就惨叫起来,他虽然以前也吃过苦头,可自从盛隆帝登基,十二年没有挨过打了,平时养尊处优,根本承受不住剧痛。
刚刚十棍子,葛胜就疼的昏迷了。
“如果宫里没人来宣旨,那就继续打,打死无罪!”骆鸣看着用眼神请示的掌刑百户,下了直接的命令!
就在这时,远处忽然传来了激烈的马蹄声,十几匹马飞驰而至,最前面的人穿着飞鱼服,是司礼监的随堂太监刘芗贵。
“别打了,别打了,骆大人,请您赶紧转告王爷,万岁爷有口谕,留葛胜一条命!孙公公就在后面,马上就赶到!”刘芗贵气喘吁吁的跳下马来。
听到孙安柏来了,骆鸣急忙让身边的贴身侍卫赶紧到内堂,请朱睿昇过来坐镇,面对司礼监的掌印太监,只有这位王爷才有实力压制住。
几分钟后,孙安柏坐着马车来到门口,掌印太监这个内相的权威立刻得到体现,在场的锦衣卫官兵齐齐下跪叩见。
“咦,都跪着干什么,怎么不打了?”朱睿昇走到门口。
“老奴见过王爷!万岁爷有旨,由老奴带来了抓捕名单!”孙安柏急忙躬身行礼!
“原来是孙公公您老人家大驾光临锦衣卫指挥使衙门,难怪有这么大的威风,所到之处,连皇家卫队也得跪倒相迎,这是要仗着父皇的宠信,当众打本王的脸吗?”朱睿昇语气很是不爽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