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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场长,张书记亲自坐镇北边,指挥蓄水池塘的挖掘。北郊农场已渐渐步入正轨,管理工作也要正规化。何有忆失忆之后,失去了组织关系,团队唯一的党员张有财,顺理成章地当选为场党委书记,
为了提升对粮食生产的重视度,这个一百多人的农场,被上级授予县团单位。张有财,何有忆一下子晋升到本地区高级干部行列。
火箭晋升的张有财,何有忆倍感荣耀,压力也陡然增加了几倍。自从上级宣布了任命书,二人便夜以继日,吃住全在工地,完全融入了昂扬的亢奋气氛。单位提升,下面的兄弟也纷纷加官晋级,卷入了集体‘性’亢奋。
一鼓作气,集中兵力连续奋战1个月,北区池塘已渐渐具备雏形。何有忆一边指挥工程,一边开始与张有财筹划引流。团队中几个懂一点水利工程的兄弟,全部‘抽’调出来,参与引流规划。
何有忆带着他们往返了几趟水源山谷,粗略的作出一个工程规划预算。最后确认以营地的实力,根本不可能完成这项工程,只能找上级寻求支援。几个人围在一起,做了一个粗略的规划报告,‘交’给张有财,由他出面,找上级部‘门’协调。
张有财出发之后,何场长独自来到北区水池工地,眺望干池塘,一脸‘阴’郁。他的心情‘阴’郁,整个天空也被感染,渐渐‘阴’郁起来。
不知不觉,已是初‘春’季节,再过几天就到了‘春’根季节。没有水源,果园,菜地,粮田等一些列农事都无法展开。错过了这一季,就要耽搁一整年,一直要靠上级提供补给,直到来年的秋季。
成立北郊农场,本来是替国家减轻负担,这样一拖延,反而给国家增加了负担。
心情压抑之刻,天空已是‘阴’云密布。
轰隆隆——
一记滚滚‘春’雷打破了冰封已久的大地,也打破了何有忆的‘阴’郁。开‘春’的第一声‘春’雷碾压之后,天空中噼噼啪啪地落下了零散的‘春’雨。
何有忆仰望‘阴’霾,任雨水浇落脸庞,‘阴’郁的脸‘色’渐渐舒缓消散,泛起了一丝轻松的笑意。有了这场雨,就可以借机展开各种农事,解除燃眉之急。等‘春’种之后,在慢慢筹谋农田灌溉的水源问题。
雨并不是很大,却一直稀稀拉拉的下。
下雨天道路泥泞,驱车进城的张有财当晚无法赶回营地。习惯了二人世界的何有忆,生出一丝失落情绪。独对点燃一盏油灯,自酌自饮,不知不觉已醉卧简陋的‘床’榻。
呱——,呱——,呱——
恍惚中,耳边传来阵阵哇鸣。何有忆恍惚而起,侧耳辨析。蛙鸣之声近在咫尺,洪亮震耳,循声望过去,它就蹲在‘床’头不远的地面。‘胸’口每一次鼓起雪白的气泡,便会吹出一声洪亮的鸣叫。一双绿油油的大眼睛,顶在额头,正瞪着何有忆。
见何有忆翻身坐起,它似乎有些惊惧,一个飞跳,已跳到了‘门’口。略一停滞,身子一拉伸,已从简易的木‘门’下侧空隙爬了出去。爬出‘门’一刻,再一次发出洪亮的鸣叫。
何有忆眼里泛起一丝疑‘惑’,缓缓站起,冲到‘门’前一把拉开了木‘门’。木‘门’开启一刻,青蛙已跳到院子中央,冲着何有忆再次发出示威‘性’的鸣叫。
见何有忆被自己吸引,青蛙一个飞跃,弹出几米,再两个弹跳,落在了墙角。何有忆赶紧有些蹊跷,大步跟进而上。此刻头顶一汪明月,早已云开雨歇,洗出了一片瓦蓝瓦蓝的星空。
青蛙见何有忆跟上,立刻沿着墙根快速爬行,速度丝毫不比弹跳慢。沿着墙根一路爬行,已绕到了后院铁栅栏‘门’,笨拙地爬出铁栏缝隙。体型太巨大,被两道铁栏卡在了中间,它四肢悬空,拼命蹬踹了几下,终于穿过了栅栏。
何有忆一路跟上,等他拉开铁‘门’一刻。耳边一声沉闷的“咕咚”水声,整个人伫立原地,呆若木‘鸡’。
一场绵绵‘春’雨之后,北区池塘竟然积满了雨水,变成了一处真正的池塘。
因为刚刚下雨,整个营地都停工休息,营地一片死寂。自从营地修了房屋围墙,便不再有人专‘门’持枪巡逻,只是在大‘门’口‘门’卫室安排了一个值夜的‘门’卫。和平年代,盗匪绝迹,营地也渐渐放松了警惕。
何有忆犹豫一下,沿着红砖小路走了一段,贴近池塘边缘,开始审视这一片从天而降的池塘。
按照他的测算,这样的绵绵‘春’雨,最多也就润物细无声。地面还没有湿透,踩上去并不泥泞,池塘怎么会积蓄一池雨水?
呱——呱——呱——
池塘边缘,蛙声四起,眼前已是一片真正的池塘。
挖好池塘一刻,便来了一场‘春’雨。一场绵绵‘春’雨之后,池塘便蓄满了雨水。这一切究竟是巧合,还是天意?
何有忆仰视苍穹,一弯明月,星河灿烂,透着一种让人难以猜测的深邃而神秘。
审视苍穹,何有忆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明天回一趟乡下老屋,将那一叠旧书搬过来,平时没事好好琢磨一下。他是革命战士,一直不信邪。经历了这么多离奇诡异,他突然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好奇,想解读这些灵异书籍,走进奇异怪诞的灵异世界。
蛙鸣悠扬,一夜辗转。
何有忆第二天很早便起身下‘床’,简单洗漱,推‘门’出了宿舍。有一个人比他更早,当他出‘门’一刻,张有财已驱车回到营地,缓缓进入了院子。
停车之后,张有财急匆匆下车,上前拉了何有忆:“有忆,我们到后面看看,昨夜落了第一场‘春’雨,池塘是不是蓄了水。”
“我夜里看过了,水池已经满了。”何有忆不急不躁,给了张有财一个想要的答案。
“真的?”张有财一脸懵懂。
“嗯,是真的,我亲眼看到。”何有忆一脸严肃。
“太神了,简直太神了。”张有财一脸敬畏,喃喃自语。
“何有道已经预测到了这一切,他在几个月前便已规划了这一切?”何有忆立刻领会了张有财的意思,肃然起敬之余,有点‘毛’骨悚然。
“我昨天先找了吴有德,他带我去了何老师的工作室。何老师安抚我不要急,提笔写了一副对联:‘春’雷滚滚云带雨,蛙声阵阵池生水。横批:‘春’生水起。
我半信半疑,离开了他的工作室。路上遇雨,道路泥泞,便找地方停靠,在车里歇息了一晚。没想到一早赶回来,果然‘春’生水起。”张有财念叨昨日之事,恍如一梦。
“想不到水土规划这么科学如此厉害。我们管理农场,也该学习一些科学知识,不能事事都上‘门’求人。”何有忆见他如此推崇何有道,莫名生出一丝妒忌,语气中多了一丝排斥。
“就是,求人不如求己。
我追随首长多年,也曾努力学过一些东西。不过天资所限,没有什么成就。何有道家学渊源深厚,连李将军有事情不明白,都要找他去询问。
何场长,你天资不错,也许还有些机会。我只能扎根乡土,安心乡土人情,太高深的东西恐怕已无力揣测。”张有财见何有忆不爽,立刻绕了一圈,圆滑地搪塞。
“张书记,我想跟你请一天假,借营地的车回一趟乡下老家。”何有忆话锋一转,提出要请假一天。
“你要回乡下?真是凑巧。
吴有德让我带话给你,什么时候回乡下,路过市区跟他招呼一声。顺路带你去见一下首长,汇报一下农场的进度。”张有财传达了口信,脸上带了一丝嫉妒。
他是农场一把手,首长却要何有礼汇报,明显就是对何有礼高看一眼,寄予了厚望。嫉妒之意,一闪即逝,张有财立刻陷入深深地自责。
首长曾经告诫过他,这是一个干事业的团队,要人尽其才,物尽其用。每一个都要安于事业,不能有攀比嫉妒之心。
颠簸荒野土路,何有忆笨拙地‘操’作方向盘。第一次驱车长途,有些紧张,满脸麻子绽放着点点油光。
他已入驻营地有些日子,这是第一次离开营地,回归繁华。
城区远没有记忆中繁华,道路也比记忆中狭窄,建筑比记忆中矮旧。熟悉的地方勾起了尘埋几十年的记忆,他的记忆模糊一片,恍惚如梦。
经过建国几年的改造,城区应该比以往更整齐繁华。怎么他的记忆中,城区会比现在繁华整齐百倍?
何有忆脑袋突然一阵晕眩,吉普车差一点撞到了路边一堆残壁。他赶紧收拾心神,按照张有财提供的路线图,一路驱车打听,进入了陈旧厚重的省文物局大院。
吴有德早早的恭候大院‘门’口,他已褪去军装,换了一身笔‘挺’的中山装。胳膊下面夹了一个文件夹,上衣口袋别了一只英雄钢笔。
何有忆停车之后,吴有德麻利地拉‘门’上车。指挥何有忆驱车出城,拐上了城郊公路,驱车半小时,拐离大道,进入了一条荒芜小路。何有忆清晰记得,这是一条通往深山别院的路。路的尽头是一处古典府邸,李一正在那里等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