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鸾端坐不动,仅以狠戾目光瞪向同房道生云梦。
云梦惧其淫威,硬着头皮承担罪名:“上仙恕罪,此事是我一人所为,请您责罚。”
嘉木心知始作俑者为何人,故意走到恶凤凰的书案旁,讥讽道:“贼喊捉贼,敢做不该当!”
合鸾双拳紧握,忿忿难平,她向来不思己过,唯究他人之责。
按亲族辈分她该称嘉木为二表哥,不过两人素来不合,从前勉强还能维持井水不犯河水的表面客气,而今算是彻底翻了脸。
若水上仙当然猜得到栽赃之事的幕后主使,不过并未指名道姓:“伪造信件的道生午后向我领罚,逃避罪责者处罚加倍。”
呼吸吐纳课之上,柳芽依旧无法使仙气贯通心脉,忍痛屡次尝试,皆无法成功。
澄晖察觉她的异常,关切问询。
“不知为何仙气总是阻滞于心脉处”,柳芽不由得自惭形愧,仙门数万年来恐怕都没有如她这般连吐纳都不会的道生。
澄晖探问详情:“你有多久没有练习吐纳之术?”
柳芽更觉羞愧,低声道:“大概…六年…”
澄晖笑意暖煦依旧,深藏眸底的冰冷失望之色:“中断修习时间过久,一时感觉气息不畅也属正常,每日需勤加打坐。”
“假仁假义伪君子,绣花枕头大草包!”,楚灵犀的魂灵左右开弓扇了他几个巴掌,即便知晓无用,也颇为解气。
傻乎乎的柳芽尚无法看穿伪君子的真面目,只觉男神的笑颜如寒冬午后暖阳,心中的仰慕沉迷愈增几分。
她抬眼见合鸾投来怨毒目光,并不知晓缘由,但隐隐察觉应与澄晖灵仙有关。
嘉木在祖师殿中仍不安分,以张狂之姿半躺于垫子上,没心没肺地吹口哨。
柳芽与林泽分跪左右两侧,起初皆沉默不语,两人回想此事皆认为自己的责任更大,不约而同互道一声对不起,而后同时释怀而笑。
楚灵犀的魂灵斜倚祖师像,见此一幕不禁感慨道:“原来你们早早便有了夫妻默契,果然是缘分天注定,狗血挡不住!”
嘉木一副厚颜无耻的模样,晃着二郎腿道:“没关系,宽容大度的我原谅你们。”
林泽摘下腰间玉佩砸向他:“好好跪着,祖师殿之中多少也要收敛一些!”
“鹤鸣山和田玉,光泽如月华,触感似凝脂,实乃珍品,却之不恭,多谢”,嘉木大言不惭,将配饰占为己有。
林泽愤而吐槽:“你的脸皮越来越厚!”
嘉木摇头晃脑道:“你这薄脸皮的三好道生,不也沦落到与我一同受罚的地步吗?”
柳芽好奇:“三好道生是什么意思?”
嘉木端起师父的架子为她解惑:“三好即家世好、品行好、学业好,此称谓唯有林泽配得上。”
柳芽由衷赞同:“这个称呼取得很妙。”
林泽不贪图虚名,提醒豆芽菜:“不要轻易附和魔头,这家伙给三分颜色就能开染坊。”
嘉木以纵物术取下贡品碟,瞧了瞧糕点甚为不满,只能啃仙果:“对祖师不敬至此,没有一样好吃。”
林泽以仙术将贡品重新归位,满心无奈:“唯恐天下不乱的魔头,你没有资格说别人对祖师不敬。”
嘉木振振有词:“我无意修仙,自不必敬祖师,坦坦荡荡心、口、行一致,不像那些伪君子,假情假意尊祖重道,心意却淡薄的很。”
柳芽不愿听他的歪理邪说,从怀中拿出道经继续背诵,林泽亦不再言语,端跪闭目养神。
嘉木小睡过后又嫌无聊,抬手戳了戳柳芽:“读经书有何乐趣,里面是有黄金屋还是千钟粟?”
柳芽挪了挪垫子,尽量远离魔头,没好气道:“书中自有颜如玉,不信你看看。”
嘉木不屑一顾:“莫说颜如玉,那空洞破经书里连黄脸婆都没有,你日日夜夜苦背,结果不还是与我一样,考试为最差的丙等。”
柳芽轻哼一声:“功夫不负苦心人,我总有一日可以合格,而你平日不背、考试不写,永远都不可能!”
嘉木见她这般单纯乐观,恐吓捉弄之心又起:“本公子天赋异禀,随便提笔写几个字,丙等道生就唯独剩你一人,孤不孤单,害不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