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方封绝阵中仿佛永恒灰暗的天幕下,又回复到寂冷无声的状态,像是无风的水面,波澜不惊。李白也早已寻了一颗老树靠着坐下,眉间的褶皱却更加深刻。
他能清晰的察觉到,随着他们在十方封绝阵中待的时间越久,四周空间中作用于他们身上的封禁之力就越强,甚至让得他们体内的真元都开始流逝,还越来越快。
秦逸低着头,也有些沮丧,自得了老祖宗的传承后,他一路走来都是顺风顺水,轻而易举就在秦家小辈中立起了第二的名头,若不是上面有个更加变态的秦瑶,他早已是秦家下一辈最杰出的弟子。但到了这里,他的计划毫无疑问的失败了,若不是李白的战力高出他的想象,或许他的小命已经交代在了这里。
一次失误,丢掉的即是生命,就算他带了足够多的丹药灵石,在这种无处不在的封禁中叶坚持不了多久。秦逸扬扬头,眼神骄傲而决绝,他们秦家的儿郎,是不会有灰心丧气这种情绪出现的,纵然要死,他也要拼尽身上最后一丝依仗。
薛宇的脸色倒是好了很多,只是那颓丧的精气神却怎么也掩饰不住,他不时往嘴里丢进一颗补充灵力的丹药,这里的三人中,他被四周逸散的封禁之力侵蚀得最深,已经不得不靠灵药顶了。
他看看旁边的秦逸和李白,眼中竟是有着一丝解脱,他眼瞅着便要到30了,突破到王级的希望又十分渺茫,他已经厌恶了这几年奢靡的生活,但不到王级,这种生活或许将伴随他的一生,在这里得到个了解也未尝不可,何况路上还有两位天之骄子陪伴。
他心中的不甘渐渐逸散,神色宁静而悠远,到了现在,他竟是悟出了些什么,若能出去,就算没有悟道古茶树的帮助,突破先天也是指日可待。但他已经不在乎了,将死之人,就算得到天下也只能是枉然。
秦逸豁然起身,向远处的血荆棘而去,神色昂扬,自有一种不可一世的姿态。身后金人自成,五官轮廓更加清晰,他《秦风》的修为更加精湛了。血藤受他一激,立时化藤为鞭,向他狠狠抽来。秦逸右手虚握,竟是散发出一股狂妄不羁的意志,化成金色巨掌,一把抓住袭来的粗藤,又有折扇飞出,竟是将巨藤斩为两截。
‘啊唳!’一生凄厉的吼叫从精神层面传来,李白心中一喜,既然斩断藤蔓能让它受伤,就总有机会把它耗死。又见那断掉的半截藤蔓中喷出一道血线,射入另一半的断口,整条藤蔓立时回复原状,再次抽向秦逸。
秦逸手掌一翻,往嘴中扔了几颗圆滚滚的丹丸,其中之一正是李白先前吞过的‘暴气丹’,他这是要拼命了。有了丹药的帮助,秦逸身后金人更加清晰,一身气息更加狂霸,却是不再管外围的藤条,一只纯金巨掌便出现在血藤主体上方,狠狠砸下。
血藤周身的血气被震得一散,竟是收到些许影响。秦逸见一掌建功,心头也是涌起一丝希望,整个金人飘到血藤上方,右掌纷飞,开始对血藤的主体进行狂轰滥炸。空出的左掌却是开始结出纷繁的手印,便见一尊金光熠熠的大印在虚空中成型。
这枚大印一出现在虚空,一股镇压天地的意志便隐隐散发出来,霸道绝伦,却顺理应当。下方血藤也察觉到大印的危险,延伸出的无数藤条尽数向空中的秦逸袭去,却被一并宽大的巨剑一一挡下,根本接近不了秦逸的身躯。
原来李白在秦逸飞出的时候也跟了过来,他可不是屈服的性子,只要还没挂,就一切皆有可能,不同于秦逸和薛宇,这家伙的字典里根本没有放弃二字。
纵使下方的血藤不习武道,不修仙术,举止间毫无技巧可言,那身王级的实力却是实打实的,每一根抽来的藤条中蕴含的力道都不可小视。李白若是想要截断它们自然是轻而易举,要挡下却不得不费一些心思,动用一下《轮回典》中的手段。
须臾,秦逸的大印彻底成型,狠狠向下方砸去,李白则拖着施展完手印后力竭的秦逸撤向远处。这一式印决必是出自《秦风》中的高深法门,那一枚大印所蕴含的气息明显是传国玉玺之类的东西才能具备的,这一式中化虚为实的技巧明显是达到王级,真元固化后才能有的手段,若没有那些透支丹药的支持,秦逸也做不到这一步。
大印轰鸣,带着不可抗拒的意志砸下,下方的荆棘竟像是变成了印玺的臣子,所谓雷霆雨露皆为君恩,它竟是生生受了这一击。只这一击,荆皮血浆四散纷飞,延伸出来的众多藤蔓立时收缩不少,却仍难以修补被那一印砸出的伤口。
秦逸嘴角泛起一丝苦笑,看来他还是失败了,他拼尽全力,也只是重伤荆王。
“李兄,真是对不住,这次是我害了你和薛宇。”事到如今,他也只能说一句对不起,虽然这件事也怨不得他,都是各自的选则而已。他没看到的是,李白的眼神竟亮了起来。
“秦兄,现在谈这些可是为时过早,让你看看兄弟我的手段。”
李白自信一笑,起身离开,却没有接近荆王,而是在那株鲜血淋漓的血荆棘伸出的藤蔓外围站定,双眼轻合,一股浩然博大的精神力猛地投射而出,竟是在这方地域构建出一片如幻似雾的纯银领域,一块悠远深邃的巨大轮盘。
这是纯粹的精神力,从秦逸刚才那一击中,李白终于发现了这荆王的弱点所在。吸收了无数血族污血的它纵使不修术法,惊人的力量和变态的回复力仍让人绝望,但它这混乱的神智却显出了巨大的缺陷,要不然一个王者决不会被秦逸的金印给震慑住的。
秦逸看着李白的举动,也明白了他想要干什么,不禁心中感叹,这李太白真是深不见底,这一门精神力法门竟也不是寻常货色,精妙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