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个可以让人原地消失的异能者,不能瞬移,不然也不会用脚走路了。
端看刁明珠就知道了,当一个人拥有了可以随心所欲的能力后,在心理上是很难压抑自己,再像个普通人一样生活的。
刁明珠就是一个很简单的例子,她会缩地成寸之后,就再也没有好好的走过路了,总觉得慢悠悠的走路太浪费时间,尤其是在有要事要办的时候。
那么就只有一个解释了,这个神秘的异能者,先后把乔月兰、乔绫香、邓梅芳、班月、慕容笑原地消失后,并没有离开原地。
他还在这里,帐篷门帘处,没有动。
并且,在一个大家都看不见的地方,偷窥着外界所有的动静。
岑以听到赵大龙这样的结论,直接回头,就站在乔月兰的帐篷门边,死死的盯着门帘。
突然,他一挥手,将那厚重的帐篷门帘给削了下来,沉重的门帘落下,岑以感觉到了,这分毫差距之间,就是他放在乔绫香身上的雷达,最后消失的地方。
只是因为某些原因,乔绫香和其他人一起,去了一个他触摸不到的地方,但她就在这里,在另一个他无法到达的世界。
意识到这一点,岑以的心别说多疼了,这世上所有能够用来形容心痛的词汇,都无法准确描绘出他此时此刻的内心。
特别是这样的疼痛中,还带着极端的愤怒。
因为找不到目标泄愤,又觉得分外无力,如果对方站在他的面前,哪怕比他更强,哪怕比他的异能等级更高,他都不在乎。
就是拼命,他也有个可以拼命的对象存在。
可现在呢?他就对着一团空气伤心难过愤怒,还特么的发泄不出来。
岑以憋了一肚子的怒火。
这个时候,负责审讯几个白大褂的安检,给出了一点线索,有人匆匆的过来,对着赵大龙的耳际,正说着悄悄话。
岑以的耳朵动了一下,微微侧头,道:
“过来说!”
年轻的安检犹豫了一下,看向赵大龙,他说的可是破案线索,不是说,这里有个人躲在众人都看不见也触摸不到的地方吗?
他说的话,很可能会被这个绑匪听了去。
赵大龙冲年轻的安检点了点头,示意他尽管去说没关系,岑以不会拿乔绫香的生命开玩笑的。
而且,乔绫香的生命顽强,把她活埋入地里几米都不会死,哪里会被这样小小的困难打倒。
年轻的安检只好走到岑以的面前,对岑以汇报道:
“我们用了些手段,这伙人是从南部一个叫做常鹿能源集团里出来的。”
“常鹿能源集团?”
岑以觉着这名字有点儿耳熟,他偏头看向那名年轻的安检,问道:
“就是那个给各个城市提供能源的集团?”
说起这个常鹿,南部地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只有岑以这种从北部来的,可能对常鹿陌生一些,实际上,常鹿能源的网络铺得非常大,身在南部的人,没有人不从常鹿买能源的。
水、电、液化气、天然气......这些常鹿都做。
只是末世来了之后,能源陷入了枯竭,很多能源在运输的过程中,会被莫名其妙的蒸发掉,这个常鹿又是一天一个能源价,听说现在在有些城市,常鹿已经完全不接受能量券,只收取能量石了。
一旁走了过来的叶奕铭,也是听着常鹿这个名字,觉得事情有些棘手了。
这已经不是湘城内部那些六爷及民间团队,来给乔绫香送能量水晶的小打小闹,而是扯出比六爷的势力大了许多的这个常鹿集团。
他倒是知道有个人,和常鹿能源集团的董事长很熟,那就是南部驻防系统最高指挥官大佬。
所以这么高级别的集团组织,跑到na城来掳乔绫香,也是为了乔绫香的异能?
“我不管这是些什么人,他们不把绫香还给我,我就弄死他们,一个一个的弄。”
岑以没觉得这事儿棘手到哪里去,他恶狠狠的侧头,对叶奕铭说道:
“你去派人去把附近常鹿集团的人都找出来,这周围那么多民间团队,肯定还有他们的余孽。”
叶奕铭看了岑以一眼,嘿呀,这个小子,现在还没当上三联城的最高总指挥官,就一副比他还像个指挥官的派头,居然敢命令起他来了。
又一想,岑以这派头还挺神气,好,很好。
叶奕铭便是点头,两根手指头并在一起,点了点自己的额头,很痞的给岑以敬了个礼,转身,按照岑以的吩咐,去搜附近常鹿集团的人了。
周围的民间团队,早就因为安全区戒严,而风声鹤唳起来,但因为从戒严开始到现在,总共也没超过俩小时,里头具体什么情况,还没有人来得及把消息送出来。
所以外头的人都在观望,包括在外面负责接应的常鹿集团的人。
叶奕铭带着驻防一阵突突过去,直接把常鹿集团的人给围了。
一大串常鹿集团的人,双手抱头,一个个的排队进入安全区,在电网前面抱头蹲下来,等着赵大龙过来带人。
这是一场很平静的战斗,叶奕铭总共还没花半个小时,就结束了逮人,赵大龙走马观花似的来提人,接着越来越多的信息,被汇总到了岑以这里,包括一张古思冉的照片,也被送到了岑以的面前来。
他依旧守在乔绫香消失的地方,帐篷已经让人给扯了,天也渐渐的黑了下来,但没关系,岑以让人给他搬了张凳子,一张椅子,还让人给他送了饭菜,就坐在原地吃。
等他吃完了饭菜,又动手在自己四周插上了一片针阵,紧接着又弄了个鸟笼子一般的大铁龙,笼子上通了紫色的电,罩住了他自己和周围的一片针阵。
他也不知道做这些有没有用,但绑匪就在这里,如果绑匪突然出现,却又钻了空隙逃跑了,岑以会悔恨终生的。
所以他把这一小片地方密不透风的困住了,只要绑匪一出现,他就给那绑匪一顿好打。
赵大龙拿着一张打印出来的照片,进了这个电笼子,把古思冉的照片交给岑以。
他坐在凳子上,看了好一会儿,才突然说道:
“这个人......好眼熟......”
在哪儿见过呢?岑以皱着剑眉想了半天,都还没有想起来。
这时候,阿久手里拿着两个行军床从电笼子门口进来,走到岑以背后,朝他手里的照片一看,说道:
“嗯??这不是那个在冷蛇塔杀我们的人吗?怎么他还活着?”
岑以的表情一震,回头看向阿久,举着手里的照片,问道:
“没看错?”
“怎么可能看错?他就算是化成灰了,我都认识,你看他长得多讨厌。”
阿久指着照片上古思冉的脸,又奇怪的问道:
“他不是死了吗?哪儿来的照片?”
岑以想了一下,急忙对阿久说道:
“久儿,你让小白问问妖孽,当时我们的确是把冷蛇塔那帮人杀光了的吧,这个古思冉不是第一批死的吗?”
被阿久这么一说,岑以对这件事也有点印象了,他是记得冷蛇塔应该没有活口了,这个照片上的人,是第一批被他们杀死的,尸体一直就是陆正青处理的。
阿久点头,转身去操纵小白找陆正青去了,又见赵大龙坐在岑以前面的桌面上,他对岑以说道:
“逻辑基本闭合了,根据古思冉的那群手下交待,他们并不是常鹿能源集团的正式员工,而是古思冉这个部门招聘的临时工,古思冉负责常鹿能源集团的能源开发工作,当年你们在冷蛇塔遇上的那伙势力,就是古思冉,他很有可能就是因为获得了这种可以瞬间消失的异能,所以保住了一条命。”
这时候,阿久也转身来,对岑以说道:
“岑哥,妖孽那边证实了,当年他烧尸体的时候,的确发现少了一具,但因为后来一直没有发生过别的枝节,这件事儿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其实当年陆正青说过,尸体好像少了一具,但谁也没觉得这事儿有多重要,那时候每个人都沉浸在报仇、受伤、被反复治愈的稀奇感受中,那少了一具尸体的事儿,就显得很微不足道了。
听到这话,岑以忍不住冷笑出声,好啊,这个古思冉原来是来报仇的啊。
他忍不住朝着桌子前方的空地,飞了一串小飞刀,那些小飞刀带着电流,穿过空荡荡的空气,落在了铁丝网上,与那密密麻麻纠结在一起的铁丝融为了一体。
又听岑以说道:
“不出来是吧,好,继续扒,老子倒是要看看,你还有没有家人朋友,有没有你在乎的人,这世上总有跟你有牵扯的人吧。”
再是如何无情无义的人,也总有那么点在人世间的牵绊,岑以要找出来这个人,就亲手在这里弄死给古思冉看看。
便是在岑以抓着这一点线索,往常鹿集团深挖的时候,叶奕铭的耳麦突然响了。
他站在笼子外面,偏头应了几声,又对笼子里的岑以说道:
“大佬派人来了。”
岑以回头一看,一脸的疑问,大佬?哪个大佬?
还能是哪个大佬?南部驻防系统最高指挥官,常家星啊。
叶奕铭白了一眼这小子,他这一代驻防,对中部地区还能有敬畏心,但到了岑以这一代,估计中部地区已经对他们失去了管辖能力了。
毕竟,这是末世了啊。
整片大陆分为五个大区,南部地区的面积,跟其余几个地区的面积差不多,中间的中部地区算是最小的一个区域了。
但中部地区统领了另外四大地区,而这个维持统治的暴力系统,便是宛若网状分布在每座城市外面的驻防系统。
乱世纷纷,当城市管理系统退出历史舞台,驻防系统成为城市内外说一不二的存在时,南部驻防系统的最高指挥官,差不多就跟个藩王地位差不多了。
城市驻防最高指挥官,就是藩王手底下的小领主,大家都没什么坏心,都只想好好当个驻防誓死守城的时候,这个系统就还存在。
但一旦谁有了什么异心,乱世枭雄起,中部驻防总系统很快就会失去约束力。
常家星之前一直都住在d城往北的z城,这个地理位置刚好在南部地区的正中心,距离na城还隔着一座d城。
这次突然派人造访na城安全区,就很突兀。
毕竟这是一个藩王一样的大佬,而且这位大佬的年纪已经很大了,据说前两年开始,身体就不太好,这种时候还派了人,千里迢迢的从d城到na城来,也不知道为了什么。
是不是为了古思冉来的?
岑以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他一步都不肯挪动地方,就站在原地,冲笼子外面的叶奕铭招手,等叶奕铭从笼子外进来,岑以才是问道:
“这个常家星,我是说你们经常说的大佬,跟常鹿集团有什么关系?”
叶奕铭看向岑以,反问道:
“你觉得老子会知道?”
又想了一下,说道:
“大佬肯定是高风亮节,没什么问题的,就跟我一样,但你也知道,他人在这个位置上,身周难免会有一些利益纠缠,早年时候,南部的常鹿集团并不叫常鹿集团,而是尚鹿集团,后来尚鹿集团的少东家,娶了大佬的闺女,经过了几次利益重组,改名叫做常鹿集团的。”
具体的叶奕铭也不知道为什么,天了,他又不关心这些八卦新闻,反正大佬一直严人律己,从不准他身边的人,利用他的身份去谋取什么利益。
他的子女也相当的低调,这些年并没有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建树,但也没有给常家星带来什么污点。
至于钱权,身为常家星的子女,就算是他们自己不要,也摆脱不了父辈的这个身份,所带给他们的资源。
总不能让他们明明有资源可用,却整天端着个高风亮节的样子,对任何优秀的,主动送上门的资源,都推拒门外吧?
那未免太矫情了些,父辈给的荣耀,反而会成为制约他们发展的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