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又在屋里谈论了半个时辰,最后陈明说道:“各位,时间不早了,我们马上出发。”众人一哄而起,纷纷向屋外走去。
陈明又对身边的萧遥说道:“萧兄弟,你就和我同船吧,也好有个照应。”言语之中倒把萧遥当了累赘,萧遥只微笑点头。
众人都出了屋,在陈明的带领下走向湖滨,院子里的那些妇女儿童和上了年纪的老者也都随后跟着。
萧遥一看,足有一百余人,好不壮观,只是前面队伍中的二三十位青壮年脸色充满了谨慎而激情交织的神色,后面那大群队伍则一脸关切,甚至是满脸忧色,有的年迈老妪甚至垂下两行浑浊的泪水。
萧遥不禁为之动容,想到此次行动无异于阵前交战,生死未卜,存亡难料,自己置身世外又有飞剑护身,此前并未有甚负担,及见众人如此情怀,不免暗怪自己之前并未注重此事。想到此处,便打定主意,到时尽量照顾每一个人,不让其中任何人受到伤害。
众人来到湖边,萧遥和陈明还有一个叫魏青的小伙子上了一条船。余人也是两三人坐一条小船,组成了一个十条渔船的船队,告别岸上送别的人,径往湖心荡去。
此时正是未末申初,红日虽已偏西,但光芒耀眼,尤其洒在浩淼的湖面上,更是粼粼波光,眩人二目。
陈明的船行在最前面,身后九条船也相距不远,浩浩荡荡驶向湖心。
萧遥站在船头手搭凉棚,向湖心望去,只见远方有几艘大渔船正在湖心拉网作业,船上人头攒动,一派繁忙景象。
一顿饭的功夫,十条小船业已驶近了那几艘大船,约有百丈左右的距离。
陈明一声令下,十条小船齐刷刷停了下来,众人按照事前的安排也不搭话,分散开来,各自从渔船上拿起渔网便向湖中撒去,分明就是捕鱼的样子。
众人甫一动作,离的最近的大船上便传来大声咆哮,距离虽远,却也听得真切,只听一个尖厉的声音喝道:“你们都给我停手,不要命了么?”
陈明瞪向对方,口中低声骂道:“******,真是不要脸,这桃花湖也不是你一家的,竟敢这样放肆,今天非跟你们拼了不可。”边说,边和魏青继续撒网。
萧遥知道这是之前商量好的对策,一任对方发威,只不言语,等对方迫近,必然动手,再群起反击,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对方见无人搭理,果然气急败坏,又大声谩骂了几句,见桃花村的人仍然无动于衷,顿时火气,一艘大船调转方向,径朝小船方向驶来。大船上足有十多人,此时也都放下了手中的活计,一边摇桨一边怒骂。
顷刻之间,大船迫近,离最近的小船只有十多米的距离才停了下来。
那条小船上的人此刻似乎感觉到了不妙,朝陈明方向看了过来。
“你们都聋了么?”大船为首一人呵斥道,“没听见爷爷喊话不成?”
陈明忙高声喝道:“我们桃花村数百年来一直在这湖中捕鱼,你们凭什么不让我们捕?”
“凭什么?”那人重复了一遍,继续呵斥道,“凭爷爷手中的鞭子。”说着,手一抬,两丈来长的软鞭“啪”的一声抽了个脆响。
“你们恃强凌弱,想以武力强迫我们不成?还讲不讲理?”陈明强忍怒火。
“我们大哥已经对你们格外开恩,尚且允许你们在近岸捕捞,谁想你们竟然不知好歹,跑到湖心来惹是生非,再不滚回去,休怪我翻脸无情!”
陈明大怒,高声说道:“你们这些匪类真是无法无天,今天我们偏要在此捕鱼,看你如何?”
“呦呵!”那人大怒,显是气极,对身后一人说了一句,便又是一阵冷笑。
那大船突然发动,分波破浪朝最近的小船撞去。
那小船离的太近,没防备对方突如其来的这么一招,刚要摇桨避开,却还是被对方的船体撞了一下,双方吨位相差过大,小船瞬间被撞翻,船上两名渔户见机的快,提前跃入了水中,渔户水性极好,自是平安脱险。
那大船不依不饶,竟赚了方向,朝陈明和萧遥所在的小船撞来。
众人原来商量的计划是众人一起登上大船,群起而攻之,谁料对方大船竟然横冲直撞,众人都不会轻身功夫,虽然身体矫健,但大船床帮足有一丈高,又在极速行驶过程中,无法攀援上去,这样一来,便打乱了众人之前的计划,陈明一时彷徨无计,又见大船向自己小船撞来,忙向身边萧遥喊道:“萧兄弟,事出紧急,你是否会水?”言下便要跳水逃生。
萧遥却微微一笑,回道:“陈大哥,小弟略识水性。”
陈明闻言稍觉心安,忙说道:“一会儿,大船撞来,我们跃入水中避它一避,再伺机爬上大船。”
萧遥将手一摆,说道:“陈大哥,不必弃船,大船到时,小弟自有办法。”
陈明闻言一愣,向萧遥看了又看,见萧遥一脸镇定,颇有大将之风,但不知萧遥有何办法,心中兀自忐忑不安。
正说话间,大船已离萧遥所在小船十米左右,大船分水破浪带起不小的浪花,已经波及到小船,小船因而摇摆不已。
陈明见萧遥镇定自若,似乎胜券在握,因自己是首领,也跟着跳水逃走,似乎大挫锐气,不知从哪里来的一股信心来,站在萧遥身后,怒目注视业已靠近的大船。身后的魏青一脸焦急和恐惧,就在大船和小船相距五米左右,小船已被大船前面的浪头掀起三尺多高的刹那,一个跳跃,纵入水中。
另外八条小船上的人无不惊呼。
就在大船和小船将撞未撞之际,萧遥大啸一声,猛运真气,右掌缓缓探出,“砰”的一声闷响,小船被大船向后撞出五丈开外,大船原本极速前冲的势头却戛然而止,立来湖心,动也不动。大船上的那些强人因为惯性作用,一个个向前飞扑倒地,离船头近的甚至直接摔近了湖水里。
霎时间,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桃花村的人无不喝彩欢呼。
陈明睁着一双虎目,十分不解地注视着萧遥,再次从头到脚打量了几番,激动地说道:“萧兄弟,没想到你竟然有如此神力。”
萧遥苦笑一声,又向大船望去。
那为首的强人也是讶异不已,半晌才缓过神来,这时才注意到萧遥的存在,哇哇暴叫两声,手中的软鞭朝虚空抽了两下,发出清脆聒噪的声响,点指怒骂:“好小子,你是找死。”随后又高声吩咐:“再给我撞,我就不信撞不死他,看他能坚持几回?”
陈明一听也担心起来。
萧遥不以为然,仰天大啸,声如龙吟,猛一提真气,向大船船头纵去,两船相距只有十余丈远近,萧遥一纵而过,眨眼之间便立在了大船的船头之上。
魏青和之前跃入水中的两名渔户早爬上了附近其他的小船。众人见萧遥飞身上了大船,又是一阵惊呼,有的赶忙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眼花。陈明惊喜得手舞足蹈,忙招呼众人飞奔靠近大船。九条小船如离弦飞箭,射向大船。
萧遥如天人下凡,彻底惊呆了大船上的诸多强人,一个个目瞪口呆半晌,才在那为首的人一声呵斥下回过神来。
那为首的人,仓促之间,又惊又怒,忙举起鞭子朝萧遥身上抽打过去。
萧遥也不躲闪,神情闲适,手一抬,鞭梢已然入手。
为首那人猛向怀中回夺,却哪里能动分毫,不由得暴跳如雷,对着身旁强人大吼一声:“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上?”
众强人闻言,一哄而上,各施拳脚,朝着萧遥所在之处一阵猛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