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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买战列舰送给中国海军?”马易尔“腾”的蹦起来,以完全不似五六十岁老人的敏捷窜过来,揪着朱斌的手脖子叫起来!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战列舰,那是战列舰啊,多少钱,那是多少钱你知道吗?竟然说要送……!”他好似被割了心头肉似的,竟然急的原地转了好几圈,指着朱斌哆嗦好一会儿,不知道该拿什么话来形容。
不过在中国呆了三十年,某些鲜明的形容词还是想得出来,朱斌这种想法行为,简直就是不折不扣的败家子啊!
朱斌没想到他居然有这么大的反应,差异的道:“有什么问题吗?不过是两艘服役二十多年的老旧战舰罢了!就算当初建造的时候花了上千万美元,经过二十年折旧老化,已经过时了不说,作战能力也跟不上,并且还是退役甚至要拆掉的,我觉得以现在美国大萧条的恶劣境况,给点钱他们就会卖的吧?或许只要一百万美元一艘?我觉的不会超过两百万!”
“那不可能!他们不会卖的那么便宜,这可是战列舰!”马易尔一口断定,重新回到沙发上坐稳了,受朱斌话里敏感的字眼刺激,头脑迅速冷静下来,“并且,我不觉得你有那么多钱来做这件事。”
战列舰,是当代强国的象征,任何一个敢叫列强的没有几艘万吨以上战列舰撑腰,说话都没底气。这玩意不仅是国力的象征---动辄一艘几百万英镑,且一代比一代贵,造价翻着番的涨;更是一个国家工业水平的体现,毕竟这等庞然大物乃是工业整体实力的完美集中,欠缺了哪一样都搞不成。
而朱斌嘴里完全不当回事的百万美元,马易尔觉得很荒谬,换做是他,在二十来岁的年纪,有几百万美元财产,跑到远东来受罪?参加革命冒着生死危险救国?开什么玩笑!所以他不怎么相信。
朱斌笑起来,拿勺子缓缓搅动着咖啡,悠然道:“您先别管钱的问题,就说如果我们能买来---我相信美国人一定肯卖,对他们来说那不过是一堆工业产品的组合,需要的时候随时可以造很多,只要有钱。送给国府,您说他们还会在乎今天的一点军火吗?”
“当然不!”马易尔美国人的德行和国府的穷困相当了解,不用思考就能做出判断,“那位新任的陈少宽海军部长几次要求建立庞大的海军舰队,委员长先生答应了,但没有办法兑现,因为中国财政不允许。”
后面的话他没好意思说,因为开始的时候听到中国的大海军计划,包括他在内的各大洋行都扑上去准备分肉吃,中国自己造不了,肯定要买啊!但结果却是,海军连买一艘巡洋舰的钱都拿不出来,大大的扫兴啊!
再后来几次放这样的风,就没人当回事了。
不过当真如朱斌所说给他们送两艘战列舰,这面子可就大到没边了,委员长那里不好判断---那个家伙很少跟商人和外界打交道,神秘的很,一般人猜不到他到底在想什么。但海军那边一定会高兴的流泪,感激到不行。可问题是,他们很穷,在中**方也很弱势,需要花费这么大的力气和资金讨好他们吗?且不论会不会得罪其他的势力。
朱斌不大算仔细解释,貌似神秘的一笑:“那就好。那么这件事就拜托给您了,进行的越快越好。另外,我想找两艘十多年前江南造船所组装过的‘官府号’相同的万吨货轮,当初造价170万美元一艘,现在估计折价四分之一没问题吧?全世界都这么萧条,生意这么惨淡……。再有,找十艘三千到五千吨级的旧货轮,能跑就行。”
好家伙,张嘴就是两艘战列舰,十二艘大轮船,这小子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啊!就算那些船主都破产了,旧船当废铁卖,加起来也很多钱!光说嘴,你拿得出来吗?
“这种船在美国有很多,应该好找,但是你知道,这需要很多钱,嗯……。”马易尔看着朱斌没继续说,那意思,你懂得。
朱斌忽然往前探了探身子,压低了声音道:“马易尔先生,您收不收黄金?”
“你是说……!”马易尔又跳起来,只觉得心脏病差点当场发作,好不容易深呼吸几次平缓下来,压下调门瞪大眼珠子问,“你是说,所有的款项全部用黄金支付!?”
朱斌笑而不答,从兜里摸出一根手指大小的金条放在桌上,那金灿灿的光辉,看上去无比的诱人,饶是马易尔一辈子见惯了大场面,过手的钱财以亿万计,此时也忍不住灰眼睛放出金光来!
至少几百万美元的生意,全部用黄金支付,那意味着,至少一二十万盎司,三五吨甚至更多的黄金!黄金,论吨算!
马易尔觉得脑袋有点晕,他忽然想起朱斌那个沉重的集装箱,足足二十多吨重,里面每个小箱子都很沉重,难道,那都是黄金?!早知道是这个,当初是不是应该直接把他丢进海里?!
现在后悔也晚了,但貌似这样也不错啊!起码这个朱斌很知恩图报,不但给了不知道多大的集装箱生意优先份额,更将如此一大笔贸易交到自己这里,其中的利润空间又无比的灵活,这小家伙,很够意思啊!
“好吧,只要有一百万的启动资金,这笔生意我一定当作首要的工作,亲自完成它!”马易尔当机立断,用金光闪闪的眼睛稍微紧张的盯着朱斌,两只白毛大手不自觉的抓紧了裤腿。
朱斌一口饮进杯中咖啡,站起来冲他伸手用力一握:“请您准备好接收的车辆和银行,顺便找时间把仓库里的武器弹药帮忙送到大场宝华寺。”
婉拒了一起吃晚饭的提议,朱斌轻松的离开慎昌大厦,赴约礼和洋行代表大班丁福昌。会谈的内容没有超出他的预料,不知道是慎昌洋行还是虞洽卿那里走漏了消息,----朱斌严重怀疑是马易尔这边,因为这老家伙精明过头,每年忙的时候雇佣工人,一旦闲下来立马解雇,导致上下没几个忠心的雇员,谁都不知道自己哪天就被炒鱿鱼,知道点值钱的大买卖那还不转手就卖了啊!
总之礼和洋行的刘礼士总经理知道的几乎跟马易尔一样多,表示出十分的兴趣,只是一则碍于身份面子,二则不想太过唐突,先让丁福昌经理探探虚实。朱斌也不隐瞒,直接提出至少五六家以上合作方,每一个都实力强大,谁也别想独占,当然欢迎礼和洋行的加入,具体事项,仍旧推到打完仗。
随后朱斌提出的请购武器的意向,果不其然给丁福昌婉转的拒绝了---他们最知道国府的心思,眼下正对十九路军和各界抗日团体大大的不满呢!敢给他们提供武器,想不想做生意了!
还是朱斌想了个折中的办法,由慎昌洋行向礼和洋行提出购买意向,而后卖给谁,就没礼和什么责任了。丁福昌表示需要回去请示一下,而后拿着一份简单的书面资料愉快的离去。
这一圈下来已是折腾到晚上九点,朱斌从饭点出来,叫了辆黄包车赶回住所。刚走到离着院门四五十米的地方,他忽然觉得背后一股凉意蓦地冲上顶门,“激灵灵”浑身一震,暗暗惊呼:“有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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