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为啥留下吗?”刘氏眯着小眼睛问道。
梅清浅笑笑,“你不喜欢我,但总归身份压着我,我也少不了你一口饭吃。”
刘氏嘿嘿的笑了一声,“我是瞧出来了,大丫头想送我来给你添堵。”
梅清浅挑挑眉,“这有什么好堵的。”
“那是我老婆子不想找你麻烦了,否则有你受的。”刘氏有些得意的说。
“你也知道你爱故意找人麻烦啊?”
梅少华也说:“你也别多想,他们不讲理,就是换别人,我们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妹妹,你怎么都不提我和大哥啊,太伤心了。”梅中月做出伤心的姿态。
梅清浅也冲他和梅中日行礼,说:“也谢谢大哥和二哥,总要先谢了长辈,再谢平辈嘛。”
“妹妹说的对。”梅中日认真的说。
梅中月挠挠头,好吧,是他太心急了。
事情暂时告一段落,梅岭让梅清浅和黎循回去休息,他们也回家了。
回到屋里,苏杏扭着身子在擦眼泪,梅中画在旁边拉着她小声说话,显然是苏杏生气不想理梅中画,梅中画正在认错。
梅清浅拉了拉黎循,示意他们先回工作间。
梅中画虽然年纪小,但小孩子自尊心很强,原本在认错,看到他们来了,反倒抹不下面子了。
所以梅清浅给他一点空间,让他好好跟苏杏认认错。
梅中画今天的行为并不会伤她的心,但会伤了苏杏的心,任何一个母亲都不可能看到孩子互相伤害而不伤心的。
即便是无意的。
进屋关了门,黎循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仰头就喝了,仿佛说了几句话就让他口干舌燥了。
他喝完突然反应过来,转头看向梅清浅,“你喝吗?”
他又倒了一杯,递到了她面前。
梅清浅接过茶杯,脸又热了起来,这是他用的杯子啊,怎么有点不好意思?
她低下头喝了一小口,双手捧着杯子问:“难得见你嗓门这么大过。”
黎循笑笑,“以前你的事我不敢随便插手,怕越界,但如今你是我的人,我怎么能看着你被欺负?”
你是我的人……
真的甜sir人了!
梅清浅忍不住嘴角勾起,笑得有点傻傻的,这话实在太动人了。
黎循朝她走近,可她捧着一杯水实在有些碍事。
他一边夺过去,一饮而尽,将茶杯放到了身后的桌子上。
“我还没喝完……”她叫了一声,不是给她倒的水吗?他还抢回去喝,太小气了。
黎循突然抓住了她的手,地头看着她的眼睛,脸上全是认真之色。
“以后什么事不要自己扛,开心的不开心的都跟我说,我不会嫌你烦的。”
“那我能唠叨一晚上。”梅清浅笑着答道。新书包网
黎循突然笑起来,“那今晚你睡这里,跟我唠叨一晚上。”
“不行!”梅清浅红着脸想打他,可手被他抓着,只能改为踢,用脚轻轻踢了他一下。
她哪里舍得使劲,可这人就是碰瓷,连连吸气说:“你踢到我旧伤上了,怎么办,我今天怕不能走路了。”
“鬼才信你。”梅清浅实在无语了,以前多严肃一个人啊,现在暴露本性了。
黎循松开她的手,弯腰卷裤腿给她看,确实脚脖子外侧有一道疤。
梅清浅让他坐下,细细看了看,心里有些发堵,他身上怕是还有不少伤吧。
“没事,我就逗逗你。”黎循见她流露出难过之色,反倒后悔起来,早知道不给她看伤了。
但想想她是心疼自己,黎循的心又化成了水。
“怎么伤的?”她伸手轻轻摸了摸他的伤疤。
黎循不想她担心,但是见她紧紧的盯着自己,就知道糊弄不过去了。
他干咳了一声,“小时候的伤,我还不够强大,被个同龄人叫手下抓住,然后绑了镣铐倒掉了起来。”
“多大?”梅清浅吃惊的问。
黎循想了想,“大概八、九岁吧,吊的久了,镣铐卡进了肉里,腿都差点废了,多亏我师父赶回来救了我。”
他目光变的幽深起来,“所以从那时候我就明白,弱肉强食,我不够强就只能等死。”
“可是才八、九岁,他的手下应该是大人,还是高手吧?”梅清浅有些气愤,到底是哪家的孩子,才八九岁就这么狠?
“那又如何?这世上总有人比你活的久,比你习武时间更长,但他们不会因此就让着你。”黎循苦笑,“后来我轻功练的极好,就算打不过也能逃掉。”
梅清浅拉了他的手,“那你也教教我轻功,我要学保命的本事。”
“好。”黎循应下。
“后来呢?”梅清浅突然问。
“什么后来?”黎循有些不解。
“我觉得以你的性格,后来不会不报这个仇吧?”梅清浅笑起来,她好像一不小心说出了他睚眦必报的本性。
黎循却摇摇头,“没,对方身份特殊,我只能找了个机会揍了他一顿,没敢打死打残了。”
“小时候一直发誓要废了他一条腿,因为我瘸了三年才治好。可越长大越发现顾虑多,有时候不得不向现实低头。”
梅清浅没说话,心中也有些感慨,只有小的时候,才能只记得恩仇,真正长大后,许多事情都无法快意恩仇了。
前世他们打败了米国的异能组织,也抓到了那个杀了她当母亲看待的前辈的凶手,可最终还是没能杀他。
因为对方国家势力向华夏国赔偿,又给出了极有利的条件,要求换回那个人。
大家都不甘心,但最后只能妥协,所有人都知道梅清浅是最难过的那个。
大家都劝她,以后还有机会,但她知道错过这一次,再想抓那人难上加难,果不其然,她都死了,人家还好好的呢。
梅清浅轻抚他脚上的伤疤,她手指很细很柔软,动作也很轻,黎循觉得有些痒痒的,又好像点了小火苗似的,伤疤处快燃烧起来。
他看了眼脚踝的疤,因为勒进去太深了,后来用了祛疤的药效果也不太明显,现在留下了丑陋的疤痕。
作为男人,他一直不觉得有些什么,但是此刻,她的细白如葱的手指摸在上面,他突然觉得这疤简直丑死了。
“别看了,已经好了。”他说着放下裤腿,挡住了脚踝的疤,有些傲娇的把头扭到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