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密的丛林中,一队队身着甲胃的士兵,正缓慢散开,在队伍前方一穿着银色战甲,手持蛇矛的精壮汉子,双眼紧紧的盯着前方密林外的木寨,眼神之中流露出了一股不耐烦的神光。
“唐周,这楚寨防御森严,又有连弩攻具,可当万人大军啊!我看咱们还是以困为主,待敌粮草匮乏,在做攻击!”一头发赤红,高大魁梧,身穿獠牙鬼面战甲的壮汉,来到唐周身前,轻声说道。
唐周乃张角徒弟,自从上次在这赵孙两村折了人手,被俘释放之后,便一直对于这里耿耿于怀。
凑巧前些时日张角与诸位部下商议进攻事宜,欲要攻打这集合了三村之力,新成立的楚寨,唐周知道这楚寨原为赵孙两村后,便行军令,请命为主将前来攻寨。
张角便命令了唐周,以黑山军主力的五千人马来破寨,捉拿寨子的首领楚河,却不曾想,他来到这里的第一天便遇到了顽强抵抗,在箭雨之中不得不退入密林之中。
此番再战,便要一鼓作气拿下这寨子,他本意是绕过前门,直取山寨的后门而入,却不料这林中已经布置了陷阱无数,且山寨外的空地处,有烽火台瞭望塔,每每闯过陷阱的士兵,大都被这塔上的弓手击杀。
烽火一起,敌寨中便有一虎将带一百骑兵而来,仅是一阵冲突便将自己这边杀的打败而回,这丈打的是极为窝火。
“麹义,敌寨的赵云便交于你来对付,只要你那边托住了敌将,便立刻鸣炮为号,我便带军攻入敌寨!”唐周脸色微变,看也不看身前的麹义,轻声说道。
麹义知道唐周攻敌心切,听不进去自己的话,当下也不再多说,领了军令带了一队人马,朝着早就开辟出来的山路中快速行进。
“哼!这楚寨今日便是我唐周的了!以前的耻辱,你们要加倍奉还!”唐周低声说着。
而在对面的楚寨之内,孙琳、赵云、夏侯兰等人正在商议作战事宜,房间里面还有族老会之人旁听。
“我们有马大师制作的精良连弩,又有攻防器具,只要严防死守,定能够将黑山贼耗死这里!”族老会的一代表,看着在座的周围轻声说道。
孙琳眉头微皱,看了一眼赵云后说道:“族老会的提议,是尔等自己所立,还是大长老的决定?”
“大长老病患在床,我等又如何敢在让他老人家心烦,这些全都是我等的决定!”那族老会的代表说道。
赵云却是摇头说道:“我们尊重族老会的提议,只是你们要知道,咱们楚寨的粮草只能维持到月末,若是敌人采取久困之法,隔断我等水源,到时候这楚寨便会不攻自破!”
“我觉得孙琳的建议很好,逐步撤离此地,以保我们楚寨百姓,这寨子是我们建的,内中密道等等我等俱是熟悉,只要敌军住进来,咱们便有的是法子让他们丢盔弃甲,何必在乎这一寨的损失呢?”夏侯兰严肃的看着周围低声说道。
只是族老会的众人进阶摇头,这些老家伙们的思想都极为顽固,认定了离开这坚固的楚寨,他们便会被贼人杀死,说什么也不愿意离去。
“哼!主公离去时曾言我族老会负责楚寨的管理,你等只负责大局,这寨中民情我等比你们还要清楚,你等只需要防守便可!”那族老会的代表低声冷喝,说完之后便不再说话。
咚!咚!咚!
正在这时,寨中的警报响起,赵云看了一眼孙琳和夏侯兰,猛然起身抱手说道:“琳妹的建议还请诸位族老在考虑一下!兰兄,你速前往前门和赵九死守,我去后面杀退来犯的敌军!”
……
生死擂台之上,楚河喘着粗气,握枪的手微微颤抖,此刻他浑身浴血,脚下的尸体已经堆积而起,身前还剩下十几个穿着重甲,手持刀盾的士兵。
这些士兵个个勇武有力,自方才战阵开始便在一旁休息,为的便是等到最后的时候,倚靠充足的体力杀掉楚河。
杀!杀!杀!
楚河暗自喊道,手中的长枪再次飞舞,刺穿了前方一士兵的喉咙。
历经第二阶七场团战之后,楚河的体力已经耗尽,如今还能够支撑他的便是体内的内力,他即将到达身体的极限。
接连五百士兵的厮杀,楚河已经麻木了,但心中的迟疑却越发强盛,一股股倦怠之意不断的冲刷着他的身体,他如今只凭着本能杀敌,心中却早就没有了目标。
杀人的罪恶感越发的浓厚,即便是这些士兵想要杀掉自己,可楚河始终无法逃过内心的这关。
看台上淳家一方的人已经露出了喜色,楚河能够杀到现在,已经超脱了他们的预料,但楚河绝无可能从第三阶段逃出。
从五十人战第一场受伤开始,众人便发现楚河渐渐迷失了目标,就连那一力支持楚河的赵忠,也都是不禁叹息,强忍着心头的怒火,强自和诸位公亲陪笑脸,以赢得战后诸公对自己宽容一些。
砰!
最后一名士兵死在了楚河枪下,然楚河却被士兵砍中右臂,提枪的手已经颤抖的不成样子,他现在觉得无比的累,只想要大睡一场。
“我胜了!”
楚河无力的说着,转身朝着落下的吊桥走去,他身上绑满的布条再次被鲜血殷红,行走之间脚步虚浮,显然他不可能在第三场中在创奇迹了。
备战区内,侍卫赶忙接回楚河,一面给楚河包扎伤口,一面将一块块切好的嫩肉递到楚河的嘴中。
看着那双眼迷茫,无神暗淡的楚河,侍卫心中不禁长长一叹,他们也曾经如此过,那是第一次杀人,心里面的负担让他们足足一个月仍旧沉寂在那等环境之中。
只是他们不明白,为何楚河这般勇武之人,还会有这等的心里障碍,此刻他们并不后悔跟着楚河。
“楚河,你醒醒吧!在这样下去,你定必死无疑!”貂蝉轻叹了口气,自从她提醒楚河之后,便再也没有开口,反倒是无声的看着楚河,希望楚河能够自己走出来,然她却没有想到,楚河竟然越陷越深,她不明白一个人的心魔怎么会如此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