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朝中一众正值壮年期的官员中,若说柳相还是根嫩杨柳,其他人估摸还点下头。
可惜一放大范围,论及京中的年轻后生权贵公子,在一大把嫩得能掐出水来的小青葱面前,过了最美时光的的杨柳枝就悲剧了。
他的悲剧在于他众人口中褒贬不一的形象,有人欣赏他,那也就有人接受不了他的行为处事。
有了这批人可着里劲儿抹黑他,他名声总是毁誉参半。不过,无妨,他说了:“是非功过,本相心里有杆称,一直在掂量着呢,就不劳各位费心了。”
这段盛满了节操的话却被聂小碗听到,她只道:“有时候,心里的称会压死人的,还敢自己掂量?”
尽管掂量的结果还未知,聂小碗已看到了不太理想的一角,媳妇儿难娶。
团团满足得咽下最后一口,将空盘子朝前推了推,素愿上前收拾走,她道:“真好吃。”
见她如此,聂小碗为难了,若柳相那头老牛真能啃掉这根嫩草,日后负担也挺重的。可若成不了,阮大人得有多遗憾啊……
她纠结,才同团团聊了一会儿,柳相牵着小皇帝来了。
聂小碗让两人互相认识下,柳相面上带笑,做足了温柔的范儿。
团团被他惊艳了,暂时将吃的搁置到了一边儿。
几人又坐在一起聊了一会儿,团团渐渐觉察出了这次进宫的真实目的,除了在心里疯狂呐喊表达不满外,还将自己最喜欢吃的东西同他比了比。
结果,她发现自己还是最喜欢吃的。心思一定,她又很快将柳相拋之脑后,将嘴一闭等吃饭。
柳相话也不多,吃饭时就更沉默了,而团团只顾着吃了,哪还有嘴说话?
聂小碗观察了两人一会儿,心里叹了口气,摆明了不合适啊。
饭毕,小皇帝提出去御花园消消饱,聂小碗让几个宫女跟着他,最后团团也去了,殿里就剩了她与柳相。
聂小碗还不知道小皇帝将她卖了,琢磨了一会儿,拐弯抹角问:“柳卿觉着团团这姑娘如何?”
柳相公事公办脸:“可爱,活泼,能吃。”
额,聂小碗应景似的哈哈两声,“确然如此。”
她又问:“这样的姑娘讨你喜欢不?”
柳相微微一笑,答:“这要是搁到几年前,臣就喜欢这样的。可现在,”他怅惘一声,“臣就怕这样的。”
团团回家是柳相送的,到了阮府门口,团团道了謝,要下车,柳相阻止:“阮姑娘,能替本相做件事么?”
团团迷惑。
他道:“笑一个。”
好长一段沉默后,团团气急败坏的做了个鬼脸,跳下马车就跑了。
柳相独坐良久,终是捱不住了,抬袖捏了捏眉心,低喃:“也不太像啊。”
聂小碗失手打翻了茶杯,滚烫的茶水泼到了腿上,素愿听闻动静,跑过来一瞧,顿时急了,伺候她赶紧换衣服。
她一把抓住素愿的手,像是在寻求一个支撑,她动了动喉咙,从嘴里冒出了急促的声音:“哀家想起来了。”想起来瞧见团团时为何失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