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璃被她盯得窘迫,却毕竟是彼此之间不熟悉,也不好说什么。良久,言小姐才温温吞吞的吐出了两个字:“好、嫩……”
江璃:“……”
亦晚姑娘却并没有因为她脸皮薄就就此放过她的打算,目光又在她身上上下来来回回的梭巡了一遍,然后看向权夜,“啧啧”轻叹两声,感慨道:“这么嫩的小姑娘你也吃得下去,你什么时候这么重口味了?”
“……”一向耐心极佳的权先生终于也忍不住黑了脸,咬牙切齿的叫了她一声,“言、亦、晚!”
言亦晚看着他眼尾流光愈冷,知晓玩的已经可以了,敛了自己轻佻的姿态,微微侧首,随意瞟了眼女佣已经端上桌的食物,然后淡淡的说了声“吃饭了”,就转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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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家也算得上是繁城的大家族了,虽然在商场上收敛很多,但在政界,却是别人无法忽略的一束光。
只是,这几年来一向低调简洁,家里的人也少,没别的名门望族上流世家的那些规矩,顾芸蔓与言峰常年不在家,言亦晚自己一个人在家,几乎都是跟这里的几个佣人一同上桌的。
平时还好,只有她自己一个,那些佣人也不拘束,一起笑一起闹的,坐在一起吃个饭,没什么大不了,可权夜毕竟和他们不同,守着他,他们自然是不敢再上桌一起吃饭的。
言亦晚知道个中原因,也不勉强,有一顿没一顿的事,也不怎么会放在心上。
自打江璃从卧室中*出来,亦晚姑娘的目光就没从她身上离开过,一双瞳眸充斥着几分诧异,也带着几分轻佻与不怀好意的笑,全然不顾脸色阴霾的男人。
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可忍婶儿不可忍。
权夜终于慢慢迎上言亦晚打量般的目光,眼眸深邃的问,“看够了吗?”
言亦晚:“……”
这明显维护的口吻,想不让人想入非非也难啊……
言亦晚抿抿唇,若有所思的笑起来。
她认识的那个权夜,是那个目光邪肆、语调轻佻的妖孽,在商场上虚与委蛇,连笑容都带着暴烈的杀伤力与强大的攻击性,何曾对一个人作出这么明显维护的姿态?
啧,有句话说的好,果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终于收回了目光,言亦晚低下头,给自己夹了一块排骨放到碗里,一边吃一边问道,“你什么时候结的婚?”
“去年。”权夜头也不抬的回答,手中没闲着,却是在帮别人夹菜。
言亦晚看着一个向来在黑暗帝国中杀伐果断的王居然在此时能这么放下面子与姿态去给一个女人夹菜,要说没诧异那是不可能的,心中多多少少难免会有几分震惊。
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言亦晚眸光一闪,抿唇问道:“是你一直找的那个人?”
她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明显看到权夜手中的动作僵了僵,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而是迅速转移了话题,“你呢?”
“我啊……我刚结婚没多少时间。”都是聪明人,一个眼神一个神态就能了解彼此的意思,见他不提,她也不问下去,“反正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没通知你。”
说着,她微微扬起唇角,却不知带着几分苦笑。
……不是什么大事儿吗?
是谁,在绿树成荫的林子中肆意嬉闹,阿皓,等我们结婚的时候,我一定要叫上所有的人,爸爸妈妈,还有我哥哥……
彼时,那句“哥哥”,自然是指的权夜无疑了。
可是计划那么美,却终究没有抵得过现实的变化。
幸福没能迎来长久,永远的终结在了四年前的那一天,她眼睁睁的看着心爱之人为救自己舍去性命,甚至最后一刻都不忘捂住她的眼睛不让他看到那么残忍的一幕,告诉她,晚晚,忘了我。
是不是只有忘了,才能不至于在日后的时间如此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她继承了他留给她的生命,继承了那段没有完成的幸福,只得带着这一副残破的身躯,活下去。
哪怕只剩最后一口气,也要坚持到最后。
不是为自己而活,而是为了她最爱的那个人而活。
并非不是什么大事儿,只是,不是那个人。
不是阿皓,一切就都没有必要了。
她只想让权夜见到自己的幸福,至于自己的那些无奈与沧桑,一个人承受就好,不要再让更多的人为她担心了。
如此,而已。
“亦晚。”权夜忽然阴柔的叫了声她的名字。
言亦晚顿觉心慌,警觉性的抬头对上他的视线,一脸防备姿态,“……干嘛?”
“其实我想知道的是……”权夜笑了笑,温吞吞的问道:“……你什么时候离婚?”
言亦晚:“……”
一张小*脸黑了半截,小姑娘咬牙又切齿,“你就不能盼我点好吗?”
离婚么?
呵,离婚不离婚的,都不是她能放在心上的事儿。
除了周皓,她跟谁在一起,结婚,或者离婚,都是无关轻重的事了。
现在之所以结婚,也只是为了让家里的人图个安心,至于能跟厉景擎走到什么时候,发展到什么程度,是一直陌路还是有可能成为朋友,这些,就不是她在乎的范围之内了。
随遇而安吧。
权夜收了情绪,止了这个话题。
吃到一半,言亦晚从餐桌旁抽过一张纸巾擦了擦嘴角,抬头,漠漠的问,“你们今天要回去?”
权夜低着头“嗯”了一声,“我回去还有事,等你*妈妈回国之后我再过来吧。”
“……原来你不是来看我的啊?”一语中的,亦晚抬起头,幽怨的看着他,“我说你这次怎么这么好,记得过来探望一下我了……”
“是来看你的。”权夜抬眸,淡淡的扫了她一眼,然后薄唇微扯,幽幽的吐出两个字,“顺道。”
言亦晚:“……”
一颗少女心瞬间稀里哗啦的碎成了千万片。
幽幽怨怨的看向他,看了一眼又一眼,直到最后权夜被先被她看的不耐烦了,一记冷眼扫过来,亦晚这才收了自己的目光。
低下头,继续用餐,口中嚼着食物,含糊不清的说,“走的时候记得带上我。”
“带你?”权夜挑眉反问了句,“带你做什么?”
“唔……我去看个人。”她端着碗,喝了口小米粥,轻飘飘的说,“我又没司机,去的话只能坐车去,最近手头紧,生活拮据都快吃不上饭了。白浪费几百块钱的车费,不如你一道捎了我,我去你那蹭吃蹭喝几天,回来的时候你安排人把我送回来,这样我最起码得省下一千块钱。……多么划算的一笔买卖啊。”
权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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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点,对于严寒冬季来说已经是是傍晚时分,夕阳红彤彤的渲染在天际,白色的云彩大*片大*片的铺展开来,令人觉得惬意万分。
黑色的卡宴停靠在繁城最为繁华的路口,倒不是目的到了,而是亦晚姑娘眼尖的发现了一幕非常值得欣赏和研究的景致。
就是那种……类似于正室PK小三,丈夫夹在其中为难的那种限制级的画面。
刚下车,两道熟悉的人影就映入了他们面前,其中还夹杂着一道陌生的人影,言亦晚下车之后,朝着权夜看了一眼,然后向对面的那两道人影中走过去。
权夜带着江璃,站在原地。
“哎呀呀,这是在上演哪一出戏啊?”言亦晚抿了抿唇,吹了声响亮的口哨,活脱脱一个小痞子的样子,看到前面站着的三个人闻声同时回过了头来,双手插在口袋中,迈着小碎步就吊儿郎当的走了过去,“这不是小池哥哥吗?脸色怎么这么差,还怒气冲冲的?”
说着,从口袋中伸出手,挽上男人的手臂。
盛池黑着一张俊脸,将言亦晚挽在他手臂上的手给硬生生的扯下来,瞅了眼站在她身后不远处正笑的一脸诡异的权夜,没有出声。
言亦晚对于盛Bss此相当相当没有礼貌的举动倒是不怎么在意,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目光略过站在一旁正一脸焦躁与不耐的慕久,以及还拽着盛池另一只手臂哭的我见犹怜的小姑娘,唇角勾勒起的那抹笑愈发的坏,“啧,小池哥哥美人环绕,怎么还黑着一张脸,难不成今儿个家里着火了?”
她才刚说完,盛池就陡然朝着她看了过来,目光中狠戾与凌厉并存,其中不乏警告之意。
“哦,不对不对,是我说错话了。”她抬手,装模作样的掩了掩唇,幸灾乐祸的偷笑,“这不是美人环绕,这是后宫大战嫔妃争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