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府的下人？难道是白九姑娘府上的？
“哪个白府？”明湘追问了一句。
青烟愣了一下，“姑娘，这京中敢称为白府的，也只有一家啊。普通人家就算姓白，也没有敢说自己是白府的。”
这倒也是。明湘点点头，心中明白，来人便就是白九姑娘府上伺候的了。
这样想着，明湘将方子展平，仔细瞧了瞧。
“怀山药三克，郁金五克，木槿六克……”
越是看下去，明湘便越觉得心惊。这白九姑娘想做什么？她要对付什么人？
难道真的是孙七姑娘？这东西就是给一头牛闻，牛也会虚弱的。
明湘心中惊疑不定。她将方子递给青烟，摇摇头，“让人拿了这方子去白府回绝了。我们不做这单生意。”
若是白九姑娘真要对付孙七姑娘，事发之后，孙家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追查。
就算真的查到白家的头上，孙家明面上也是不会动的，能拿来杀鸡儆猴的，便只有她的铺子了。白府找上她的铺子，到底是一个巧合，还是白九姑娘刻意为之？
若是刻意为之，那白九姑娘就有些可怕了。她到底还是恨她，竟然想一箭双雕！
明湘皱眉，“尽快回绝白府，越快越好。日后再有这样的方子，都拿来给我过目。”
幸好青烟机灵。若是下面的人自作主张，将香给做出来了，那就麻烦了。被白府套进去，孙府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最近品香大会就要开始了，你让铺子中的人都留个心眼。每天被买走的香有哪些，另外定下的香有哪些，都做一个记录，最近天天都给我过目一次。”
不管那些闺秀是不是故意，既然给她机会，那她就应该抓住。好歹先知道，她们打算拿什么香去参加大会。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青烟见明湘这样严肃。忍不住也收敛了心思，恭敬地点头应道，“是。姑娘。奴婢明白了。”
这件事，大概并不像表面看起来这样简单。
吩咐好这些，明湘又问了青烟几句，便让她下去了。
虽然有老太太的吩咐。但下午的时候，明湘的院子中仍然来了好几拨姑娘。也不久坐。不过两盏茶的功夫，姑娘们便寻了由头告辞。和明湘闲聊的时候，也不会谈起品香大会来。只是拐弯抹角地表达自己的意思。
又送走一拨姑娘，未央就忍不住笑起来。“姑娘，您瞧着，这和几个月前您养病时候的情景。是不是很像？”
锦绣愣了一下，偏头回想了一下。也忍不住笑出声来，“的确像。”
这些姑娘们真是……
两人还没有感叹完，明湘门口的帘子便被大力撩开了，顾明燕的声音响起，“顾明湘，你在里面吗？”
话音还没有落下，顾明燕便带着人闯了进来。
锦绣和未央相视一眼，奉上热茶便低着头下去了。
六姑娘来了，她们还是避开的好。
明湘挑了挑眉，看着顾明燕笑道，“六妹妹过来，所谓何事？”
却也不提她粗鲁的行为。
顾明燕从鼻子中哼了一声，头扬得极高，“顾明湘，若你识相，这次的品香大会最好带我过去。”
“若是你不识相……”顾明燕说着，突然狠狠将手边的茶盏摔在地上。
茶盏中的热茶在地上画出一朵花来，喷溅在明湘的裙角，染湿了一片。
明湘眉眼不变，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她轻轻啜了一口茶，这才笑道，“六妹妹的胆量还是令姐姐佩服。”
“刚刚那只茶盏可是老太太赐下的。”
顾明燕动作一僵，嘴上却不服输，“你少来。别以为搬出老太太来，我就会放过你了。我告诉你，这一次的品香大会，我是去定了。你最好识相点带上我。”
其他的姑娘们，别想要和她争。
之前没有被光禄寺卿刘夫人看上，母亲念了她好几个月，直到现在也还时常提起那个话。总说明湘好像就是从那一次之后，运气才越来越好的。之后不管什么好事都摊在了她的头上。
这一次，若是她又不能去品香大会，母亲一定会烦死她。
品香大会，她也曾经听说过。据说，大会并不是只有女子才能参加。京中不少少年公子都是会去的。若是她能过去，也被一位贵人看上，以后看明湘还怎么在她面前得瑟！
老太太也一定会重新疼爱她的。
明燕越想越觉得心动，看向明湘的眼神更加凶狠，“你最好记住了，只能带我。”
明湘只当没有听见，“我可没有骗你，那套茶具真的是老太太赏下的。”
这样说着，她的脸上就露出些惋惜来，“我这还是第一次用呢，没有想到就碎了。”
叹息了一会儿，明湘站起身来，“总归是老太太赐下的，现在碎了，我好歹应该去给老太太说一声，再好好赔礼道歉。”
“六妹妹，你也想要去参加品香大会，不如跟着我一道儿，去见见老太太？”明湘满脸笑容，声音轻柔，“老太太若是同意了，我便带上你，如何？”
她打破了老太太赐下的茶具，老太太同意才奇怪呢。见明湘并不像玩笑，顾明燕心中更慌，却依然硬着头皮，“顾明湘，你不要以为搬出老太太，我就怕了你。”
这样说着，却是站起身来，带着两个丫头往外走去，“你若是敢告诉老太太，就等着被娘骂吧。”
敢去老太太那儿告她的状，她就让娘亲骂死她。
谁都别想讨了好去。
大声嚷嚷着，顾明燕就带着人走远了。
锦绣和未央进来，一边收拾地上的狼藉，一边笑道，“也不知道六姑娘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除了威胁，什么都没有做。然而，那个威胁也不算成功。
明湘笑了笑。齐氏那么聪明一个人，教出来的闺女却是这样。怪不得齐氏有时候也不乐意让明燕出来。
简直是丢脸。
“你们俩交代下去，再有人来，就说我身子有些不舒服睡下了。不管是谁，一律拦在外面。”她还有其他的事儿呢，可不想在这个时候，浪费在虚假的姐妹情谊上。
这样说着，却又加了一句，“若是四姑娘过来，就别拦了，直接带到我屋子里来。”
顾安宁过来，绝对是好事。
锦绣和未央都一一应了。
又说笑几句，锦绣和未央才退下。明湘一个人留在屋子中思索。
这些天她都忙，根本没有多少时间来想其他事儿。今儿安宁的话倒是提醒了她。她对香料也算有天赋，又有前世的经验，若是自己做出新奇的香料出来，只怕铺子的生意会更好。
而且，若她趁此机会做一些调养用的香，以后在自己的屋子中摆上几个，在明里的屋子中摆上几个。日后，一般的毒物便再伤害不到她们姐弟了。
说做就做。明湘摊开纸，一边回忆着香料的配方，一边在纸上不停地写写画画。
一下午很快就过去了。
直到未央和锦绣进来掌灯，又询问摆饭的事情，明湘才察觉到，天已经黑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