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以随意辱骂这位公子,对三小姐,却不行。新匕匕奇新地址:
老管家面上也很是难看,寒声道:
“三小姐慎言。这位公子没有请柬,还死赖在门口驱之不去,老奴将他挡在门外,也只是尽守本分而已。”
青衣公子咬了咬牙,眼里跳跃着屈辱的火苗,终究什么都没说。
叶离枝清亮的眸子扫了一眼老管家。
明明还是双孩子的眼睛,可当她看过来时,老管家竟觉得脊背一寒,一股无名的危险悄悄爬上心头。
“尽守本分”叶离枝嗤笑:
“您的本分就是连几个下人的嘴都管不住,放任她们对着尊贵的客人肆意辱骂和挤兑我倒不知道,咱们叶府的待客之道原来是这样的。”
“一个穷酸书生而已,算得上什么尊贵。”那最先起事的丫头终于忍不住了,开口又刺了一句。
“莫欺少年穷。现在这位公子一贫如洗,不代表以后不会腰缠万贯。而你,做惯了奴才,除了只会捧高踩地外,还会做什么”叶离枝不紧不慢的反问。
那丫头被噎的不行,瞪着她,用所有人都能听得到的尖利声音嘟囔道:
“三小姐就只会向着一个外男”
“你休要胡说”青衣公子忍无可忍,指着那丫头就道:“人家小姐清清白白,怎容的你这样一张脏嘴肆意抹黑”
“你说谁是脏嘴”
青衣公子却再懒得再理她,转而对叶离枝满是歉意道:
“是小生不识抬举,反而连累了小姐,辜负了小姐的一番美意。小生这就告辞。”
“慢着。”
叶离枝觉得这人倒真的是个正人君子。
方才下人们骂他时气的那样狠,还是一声不吭,不过说了她一句而已,就立马出言反驳,这让她既惊奇,又觉得熨帖。
看来真的没有帮错人。
“既然已经来了,不进去一坐岂不可惜我祖母人很好的,她见了你,定然不会赶你出去,这些下人们可都不是她所授意,公子今日不如就当卖我一个面子,随我进去一瞧可好”
叶离枝循循善诱,试图力挽狂澜。
“这”青衣公子有些迟疑,“这会不会有些太麻烦小姐”
“不会。来者是客,又怎么会麻烦呢”
叶离枝歪着头,笑得一脸春光灿烂,让人实在无法拒绝。
“那好吧。”青衣公子似被她的笑容所感染,俊雅的面容也浮出几点温和笑意,做了个请的手势道:
“劳烦小姐开路了。”
有了请柬,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下人们自然再没了理由阻拦。
“还不知公子怎么称呼”
“敝姓连,名毅榕,本地人。敢问小姐芳名”
“公子唤我枝儿便可。马上就要秋闱了,公子是来赶考的吧”
“嗯”
两人正谈笑着,花草簇拥的小路上,迎面而来了一位正值妙龄的少女。
那少女着一身浅紫色的衣裙,裙摆上铺陈着朵朵清新雅淡的茉莉花,鸦羽般顺滑的长发挽成了时下最流行的花式,点缀着一根白玉坠珠的簪花,更显容色妩媚动人。
她甫一见到叶离枝,就是眼睛一亮。
被解封出来后,她就和姨娘收到了两个天大的好消息。
一个是叶槐卓死了,让甄氏那个毒妇好一顿伤心。
还有一个,就是叶离枝被当成灾星,给赶出了家门,不得再在叶府里住。
所以,再见到叶离枝时,叶菲函怎能不春风得意,扬眉吐气
“好妹妹,你怎么来了好些日子不见,可让二姐想念的紧。”
叶菲函快走几步,上前就拉住了叶离枝的手,亲亲热热的说着,好像两人关系有多亲密似的。
叶离枝低眸看了一眼,叶菲函皓白的腕子上,明晃晃的露出一对儿嵌红宝祥云纹饰的手镯。
“劳二姐挂念了,”叶离枝不着痕迹的抽回自己的手,转而向她引荐道:
“二姐,这位是连毅榕连公子,连公子,这位是我二姐。”
“二小姐好。”连毅榕赶忙对着叶菲函行礼。
他看叶菲函对叶离枝这般亲热,性子定和叶离枝差不多,会是个随和而温厚的姑娘。
谁知,从叶菲函如丝的媚眼里,他看到的,只是肆意打量过后的轻蔑和不屑。
“妹妹可不要什么人都,免得被人坑骗了去,还要帮人数钱~”
叶菲函佯装好心的劝着,目光在扫过连毅榕那身补丁青衣后,就再懒得再施舍给他一个眼神。
“连公子人品端正,是个好人,”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叶菲函和吴氏关在一起那么久,真是出落的越发像她那个势利的姨娘了,叶离枝笑的假假的:
“不多打扰二姐了,听闻父亲回来了,我去给他请安,再去见过老夫人,便要走了。”
“这么急作甚我们姐妹还没有好好叙叙呢”叶菲函不依的嘟起石榴娇的嫩唇,明知故问。
“怕是要给大家添麻烦呢,不说了,我们先走一步。”
叶离枝看了连毅榕一眼,青衣书生对着叶菲函一拱手,举止温文而疏离:“二小姐告辞。”这就跟着叶离枝一前一后的走了。
叶菲函回头看了两人远去的背影一眼,啐了一口:“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儿,个破落户,配我三妹绰绰有余了~”
说完,甩着香帕高高兴兴的走了。
跟着叶离枝一一见过叶老爷和叶老夫人,并奉上贺礼后,连毅榕又跟着叶离枝出了叶府。
叶离枝本想让他留下,毕竟已经有了请柬,留下吃顿饭的话,谁也不会说什么的。
连毅榕却是连连摆手,苦笑道:
“我本是来给老夫人贺寿,顺便见见叶府的少爷们的,奈何二少爷走的早,听闻三少爷常伴三皇子左右,想必也不会是个庸才,能得见一面交流些学识也是好的。可如今看来,除却三小姐您,这叶府里头的人啊并非在下所想那样美好。”
“让连公子见笑了,”叶离枝无奈的叹了口气:
“等见的多了也就能知晓了,这世道人心,还不就是那个样儿,只是初次见时,难免失望罢了。”
连毅榕清和的眼中难掩惊奇:
“三小姐可是在安慰我我观三小姐年纪尚小,可谈吐大方,且似是早已看透了是故人心,那些腌臜的人和事竟不会让你掀起丝毫波澜,令在下惭愧。”
可不是么,进门的时候那些下人们口中不三不四,叶离枝不气不愠。
见了相对之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二姐,也不羡不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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