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竟然要谋害我!
这个念头在心中刚闪了下,我便发现自己并不是在跌落,而是朝下边缓缓降落下去,犹如有个无形的降落伞在头上,不,应该比降落伞速度还要慢吧,还是用一个“飘”字来形容最恰当。看样子,至少得有三分钟,我才能落到水面。
尽管还是有点担心落到水面上是不是还有危险,但我已不像刚才那样慌张了,还嘲笑起自己竟会以为老九要谋害我。
这时,老九也跟着跳了下来,不过,也不知是卖弄,还是真享受这个过程,他还在空中做起了些翻滚、转身、挥手等动作。这时,我才感到他穿的这身白色长衣在空中舒展、飘飞的形状确实非常优美,比短打扮要好看得多。
等我落到水面上,我发现身体并没像自己害怕的那样直沉水底,居然能站在水面上,就快步朝岸边走过去,竟然毫不费力地就走到了岸上。
我竟然像武侠小说中会轻功的人,无师自通地施展出了“凌波漫步”的深厚功夫!
不过,稍想了下我就明白了,这回的设定的应该是体重了,我估计可能只是原体重的百分之一或千分之一吧,由于衣物等对空气的阻力,我就像一片鹅毛飘落下来。而到了水面上,由于体重极轻,动作却快,下沉了一毫米,距离却可能走了一米,当然不会觉得自己在下沉了。
为了验证一下这个推断,我在岸上纵身一跳,果然跃起足有两米高,我估计,再训练下就可以打破跳高世界纪录了。
老九到水面后也走到了岸边,笑着对我说:“怎么样,刚才吓了一大跳吧?不过这样才刺激啊。你要是听了那解说,知道跳下去嘛事没有,还有啥意思了?”
“你说的有道理。不过刚才可把我吓个半死!”我说,“跟你来倒是对了,一个人来是要少不少乐趣。”
这时候,可能是看见我们这两人竟然一个被推下、一个又随后跳下崖,一些后来的游客都跑到悬崖边朝下看,我们就从下边笑着向他们招手,示意没事。
老九得意地说:“看,咱们给公司做了个活广告呢。”果然,随后就有几个人“飘”了下来。
“这个项目要火呀。”我说。
老九应道:“可不是,这里的项目都要火。”说着,他向上仰望着崖顶,有点发愁地说:“没玩够呢,可再上去多费劲啊,这应该弄个缆车才对呀。”
现在的人,可真是懒得一步路也不想走啊。
刚才试过,我有了信心,说:“用什么缆车啊,跳!”说着便纵身向上跳跃,手脚并用,窜了十五六下,根本不用费力,就又回到了顶上。
这不是传说中的飞檐走壁么?向下一看,老九也跟着窜上来了。
刚才被动地被推了下去,这回我来了个自主跳,也试着做了些跳水动作,发现也不是很难。
更多的游客过来了,我们觉得不该和他们挤,便选择离开。
又到了一个“欢乐泼水节”的小园区,里面摆着大大小小的缸、桶、盆,可以端起来互相泼水,不同的是,这水是慢速出去的,散成各种形状,水晶般晶莹透徹,在阳光下反射出七彩光芒,美不胜收,且还可以从容躲避,并不那么容易被淋湿得很狼狈。
不过,老九从这里看见旁边一处开满鲜花的草地上,有不少男女在跑来跑去,被吸引住了,便要朝那边去。
不过在我看来,这可正是八九十年代电影中俗得不能再俗的“女跑男追”的电影镜头,现在变成了古装版的,虽然显得更为飘逸了,但也是更不合时代逻辑了。
“你一个人过去,去追哪个呀?早知道有这个项目,你该把女徒弟领一个过来嘛。”我调侃他说。
“碰不上啊,总是一个上班一个下班的。没事的,我看那边有好几个女的没伴,我客串一把男朋友吧。”说着,他兴冲冲地便跑过去了。
泼水这地方也不适合我,我也跟着离开,朝另一个方向走去,想看看还有什么更新鲜的花样。这时,有两个小年轻的嬉闹着从我身后跑过来,一个撞到了我身上,让我踉跄几步,差点摔倒。但耳边听到的却是一个小年轻
“走路小心点,好狗不挡道”的喝斥。
两人就像没事一样,嘻嘻哈哈走在我前边继续嬉闹,瞧也不瞧我一眼。
我强忍着气,决定不和他们理论。
是的,这种毫无素质的人,现在到处都能遇上,各个景点更不缺。和他理论,只会让你这一天好心情荡然无存,白白惹一肚皮气。
从他们的服装看,不是普通游客二选一那种,明显属于单间里的客,但更可能是买了虚拟货币另置办的,打扮完全是官宦子弟家的人。现在中国有钱有势的人越来越多,他们的孩子教育,可没跟上官位和金钱的升迁、积累速度。
我仍保持自己的走路速度,只当自己被没长眼睛的瞎驴撞了下,用这种“阿Q”精神保持了稳定的心态。
中国人超过两人同行,几乎必有的一个恶习就是,在公共场合旁若无人地大声说笑。这两人自然不另类,也在这样高声说笑着,话语断断续续飘到我的耳朵里——
“咱******来得真是时候啊,赶上这个游乐场开了——”“我来了,他们敢不给我开么。我爹是谁啊?”“哈哈,哈,这你是有点吹了,他再厉害,也管不了穿越过来的事吧?”“……看他愿意不愿意管吧——”
我心中又是气愤又是好笑,怪不得那份德性呢,看来是官二代的,真是够狂的,竟以为这新项目是为你专开的呢。整块王八盖子算一卦吧,就这德性,不定你爹哪天就落马了呢。
“还是那天跑马痛快,整个叫一个刺激。”“不会吧,我看后来马跑出了场子,你眼睛都直了,魂都吓出来了吧?”
这几句可是引起我的注意。我马上想起大都里纵马踏死孩子那两个骑手,不过,当时骑在马上的人很快就跑没影了,看得不是很清楚,现在这两人又是在走路,并没有骑在马上,实在很难对比辨认。
这时,前边又到了一个园子,两人便进去了。我回头朝老九那边望了下,发现他已经出来也朝这边来了,便在路边停下来等他。
“怎么样?有女孩子肯让你追?”我笑着问他。
“咱也是一表人才,加上又懂电脑知识,我就给她们白话白话,马上就赢得了崇拜有木有?不过,细一端详,这几个长得都太大众化了,勉强追了两次就倒胃口了。”他口无遮拦地说。
往前边走了几步,他瞄了下园子前的牌子,便说:“眼前这一个应该也挺有吸引力的,瞧,连摄影的都专门守在这儿呢,咱们可不能落下。”
我们便朝园里走,仔细一看,可不是么,我那回出题选拔照相师,头一个回答“标准答案”的那一位正忙着照相呢。
我们走过去打了个招呼,他很热情地说:“摆个姿势,我给你们照几张吧。”
老九赶忙跟他说:“别,可千万别。你就当没看见我。”
这一位脑筋确实没凌吉快,还不解地问:“怎么,照张相又不算违规。”
老九凑到他耳边说了几句,他这才连连点头,表示明白了。这时,又有人来喊他,他做了个“我很忙”的手势,跑过去了。
这时我才发现他忙的原因了。这园子刚才进来时,看到牌子上写的是“神功潜力园”,其实就是个满足个人意淫、梦想的地方。简言之,就是在现实中你明显做不到的事,在这里依靠虚拟技术的帮助,可以轻松实现。
就说刚才“标准答案”给他照相的这一位,还在痴迷般地玩弄着手中的一块石头,上面有他五个深深的指印!
老九内行地赞了句:“金刚大力神指功!不得了啊。”
此人更得意了,将石头放在地上,一掌劈下去,那石头应声——不,其实基本没声,是应掌而开,像豆腐似地被断为两截。
老九点点头,看了下周围,便拿起地上一根胳膊粗、一米来长的铁棒,一手握住一头,口中大喝一声“弯!”就见那铁棒弯成了个半圆。他随手朝地上碎成两半的石头上一砸,“铛”地一声撞击出火星,证明这确实是货真价实的铁棒和石头。
这时我才注意到,这里更像是个练功场,堆满了石头、砖头、铁棒、厚木板等供人们展示“神功”的道具。而“展示”“神功”的人,则让摄影师记录下这“光辉”时刻。
来到这里的小男孩、女孩们也情绪高涨,从往常这类表演的看客一跃变为亲试者。
随便转了一小会儿,我就看到有个八九岁的小女孩,用她那粉嫩的小手劈了三块红砖,一个少年一胳膊肘,生生将一根粗木桩撞断,不过他刚自豪了一小会儿,便没人注意他了,因为有个十四五岁的少女,竟徒手将三根用于建楼的粗钢筋编成了一根很规整的“辫子”,接着又将它面条般掰成盘龙型,扣在自己的头上。
处在这样一种类似狂热的气氛中,就是再心如止水的人也会被鼓动起来,试试能发挥出多大的潜力来。我也敲断了好几根粗木桩,劈了几块方石,把老九掰弯了的铁棒又给直了过来,在一块石头上用手指刻了两个字“功夫”,心中颇为得意。
“这里的项目应该和时间设置没什么关系了吧?”我问老九。
“嗯,应该和那没关系了。不过我得承认,这里的东西我没估计到,可能是老总和技术部小子们又发挥了下。其实,在虚拟世界里,一切皆有可能。《黑客》电影里,一跳几十米,一伸手就把子弹给挡住了事不都有么?只是噙先生一点没搞这些超现实的东西,甄总这回倒是给突破了。当然,这些代码就简单多了,体重、时间指数、硬度等,这些代码很容易找出来,修改下,就会有现在这样惊人的效果。”他解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