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云殿东偏殿,君柳依正动手煮茶。
蔚霞识趣的退到了外头候着,给主子和上官俊腾出了说话的空间。
上官俊的目光有些复杂,看着她许久才压下了心里就要脱口而出的不理智:“你接下来打算怎么走?”
“我也不知道,可是之前我托付你的事情,是不会改变的。”君柳依道,“至少我选择入宫不是没有收获,也算是一举两得吧。”
君柳依的语气之中有些感慨,她入宫固然是因为司空祁墨,可却也有一部分推动的原因是因为这几国的相争,似乎最后受益的都直指泷梅国。
虽然说并没有什么谣言或者蛛丝马迹,可是就受益的方向来看的话,她要抽丝剥茧找出真相,就势必要先对着泷梅国下手。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真的是泷梅国下的手,以此推断会是谁最有可能是始作俑者?”上官俊摇头道,眼里有些担忧。
“我想过,但不可能。”君柳依断然否决,月影灭国的时候,司空祁墨虽然年幼监国,却也不可能在那么小的时候就算计了这样子的坐收渔翁的谋划。
“更何况我和他接触就知道,他虽然心怀天下却没有那么狠心。”君柳依替司空祁墨说道,“月影国一事,如果是坐山观虎斗都犹不知道最终是鹿死谁手,更何况那个时候还是两国联盟,如果不是顽强抵抗和之前隐藏了实力,谁又能知道那一战会损兵折将呢?”
听着君柳依的分析,上官俊只是久久不语。
“难道你以为,司空祁墨年幼就没有这样子的魄力和手腕吗?”上官俊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道,“据我所知,司空祁墨早在六年前就已经操纵国家大事,你月影国出事那年,虽然他才十五岁,可是却已经涉足国家大事有一年了。你要知道,如果不是有在之前的积累,如何能新帝登基就已经亲政且能那么雷厉风行的大改国家制度条例?”
“即便如此,我依旧信他。”君柳依没有动摇,这样子的一份信任令上官俊的心一阵阵刺痛。
“就因为是你所爱,所以自欺欺人也可以?”上官俊嗤笑。
君柳依闻言缓缓摇头,发髻上的步摇摇晃出细细碎碎的声音。
“我只是相信自己的判断和选择。”君柳依眸光之中柔柔地看向上官俊,“就如同我相信你即便知道我的真实身份,知道我骗你失忆了三年的一切,你都一如既往会信任我一般。人与人之间有些信任根本没有缘由,不是吗?”
她的话语令上官俊的眉头蹙起而后又舒展开来。
这些道理其实浅显易懂,只是他嫉妒了,所以他选择了把司空祁墨想得太恶劣,甚至于希望有那么一点点的可能性能要柳依对司空祁墨少些心思。
“是我杞人忧天了。”上官俊勾起笑容,邪肆的笑容再一次挂着,将情绪压了下去,“你嘱托的事情事关重大,我一时半刻也不敢派太多的人打草惊蛇,再加上之前御灵门和奇蛊盟都出现了叛徒,敌暗我明尚且需要时间。”
“我知道。”君柳依眼眸之中有些杀机显现,“三年碌碌无为都等了过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我会竭尽全力。”
“谢谢。”君柳依没有多说再多多余的客套话,只是和上官俊分析共享了彼此获取的消息,对于战狼盟的异样和信息彼此分析了一番。
司空祁墨和尉迟烁等人进来的时候,二人正秘密私语。
虽然行为举止上面都还有保持一定的距离,可是那种彼此讨论而且融洽氛围,却还是要司空祁墨有些羡慕和嫉妒。
司空祁墨一出现,所有的平静和平等已然打破。
众人起身行礼,这才在司空祁墨坐下之后各自落座。
君柳依坐在座榻的右侧,司空祁墨便取而代之的在上官俊刚刚坐的地方坐下,目光扫过上官俊后许久,才收了回来。
“柳依的毒素如今尉迟烁和夜歌月已经到了,朕想大家都听一听。”司空祁墨的目光在转向柳依的时候柔和了许多。
自己的身体情况,自然是希望知悉的。司空祁墨开诚布公出来,也安了柳依的一颗心。
由于三师兄总是过分担心自己收手札记录而影响了自己对病情的感受,她虽然心急自己的情况,却也都没有办法自师兄那边获悉其他。
此刻,皇帝的问话自然就没有给尉迟烁可以掩藏的机会,柳依回望了司空祁墨一眼,嘴角维扬。
“在下给娘娘诊脉后发现,确实有蛊虫隐藏于其中。”夜歌月缓缓开口,“刚刚和尉迟兄研究了手札和脉案的记录,情况确实有些复杂。”
尉迟烁也点了点道:“最重要的是这蛊虫依据蛊圣所说,还是不能离开人的体内的,也就是说如果皇上要蛊圣取出蛊虫,就势必会打草惊蛇,而无论是蛊圣还是在下都不可能一辈子都留在娘娘身边看顾。”
“我自己也能防范于未然,这一次只是个意外。”君柳依喃喃道。
只是,回应她的是在场四个男人一脸的凝重和没有得商量。
司空祁墨撇了她一眼道:“医者难自医,此事是因为发现及时,若是对方一开始就下手歹毒的话,难道还能撑到此刻?”
君柳依尚未接口,尉迟烁便接话:“皇上英明。”
“在下也觉得皇上的顾虑是对的。”夜歌月直接站到了司空祁墨的立场上帮腔:“更何况如果是霸道得要了人命的蛊虫,只怕未必来得及做好防范措施。”
“人心险恶本来就需要多加小心。”上官俊表示赞同。
一时之间,君柳依倒有种感觉着四个人同进同出的架势。
无奈的耸了耸肩,君柳依嘟囔着:“那你们要我怎么办?”
明白他们是为自己的安全考虑,君柳依也听从了他们的意思不再坚持,而四人也都明白君柳依个性的要强,她已然妥协不在坚持,若是连接下来的计划都没有她参与其中,只怕她也是不依的。